姜小魚在電話裡告訴我,那個屍油並不是普通的屍油,是需要出生一個月內自然死亡的嬰兒煉製而成的屍油。
很難得到,就算黑市裡會有賣,也是非常昂貴的東西。
要救活被吸陰子摧殘的人,用嬰屍油是唯一的辦法,但也因此會讓人的身體產生本質的變化。
至於會變成什麼模樣,沒有人會知道。
我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燭照,他對吸陰子的事知道的也並不是特別清楚,但既然姜小魚找到了這個辦法,那多半就錯不了了。
當時,我只慶幸,小姨並沒有感染吸陰子,否則就多了一個隱患。
而那邊,姜小魚知道姬小語醒來的事,說會盡快趕回去,看看她是否真的接觸了嬰屍油。
我則繼續等着,只等天一亮,就可以回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沒有心情去詢問守靈人更多的事,靠在燭照的肩膀上,腦子裡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慢慢的陷入了沉睡當中。
等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車上了。
小姨就睡在我的身邊,爸爸開着車,燭照坐在副駕駛席上。
而守靈人卻不知所蹤。
我揉着眼睛,舒展了一下身子,問,“爸爸,我們到哪裡了?”
“才上路,你好好看着你小姨。”
“嗯。”
我附身看着緊閉雙眼的小姨,她的模樣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的不好,就像是睡着了而已。
但印堂那處,卻越來越黑了。
算算日子,已經第二天了,不知道能否找回小姨的陽壽。
給她蓋好被子,我在口袋裡摸了摸,拿出了手機。
上面有楚辭發來的幾個微信,告訴我那個手機號碼辦理人是小姨本人。
“本人的?”
一個人的身份證可以辦理不止一個號碼,我本猜想這號碼不是黑號就是對方偷了其他陌生人的手機打過來的。
卻萬萬沒想到會是小姨的身份去辦理的號碼。
那麼只能說,這個人肯定和小姨關係非一般,否則她不會隨便借用自己的身份證號碼。
但我不會手機追蹤這一套,想想還是得拜託楚辭,所以決定到時候讓他幫我查查小姨手機裡的線索。
隔一會兒,姜小魚又給我打了電話。
手機一接通,我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那邊傳來的嘈雜的聲音,還伴隨着驚恐的尖叫聲。
聲音刺耳,就連前面的爸爸和燭照都聽到了。
“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將手機放在耳邊,“小魚?你那邊怎麼了?那麼吵?”
姜小魚沒有回答我,傳來的是跑步和喘息的聲音,然後才傳來她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表姐突然醒來不是什麼好事!現在果然出事了。”
我被她說的心口一緊,“到底怎麼了?”
“她發生了屍變。”
我腦袋一轟,懵了!
對我來說,屍變並不陌生,死人屍變則爲殭屍,活人屍變則爲喪屍!
喪屍沒有理智可言,是看到什麼咬什麼,最愛吃生肉和鮮血。
要姬小語真的成了喪屍,那麼那邊就非常的危險。
“該死的,楚辭不在,你速度叫燭照回來幫我,否則整個醫院都要完了。”
姜小魚最後幾乎是用吼出來的,我即便不說,前面的燭照也聽到了。
“你們路上小心一些,我先回去。”
燭照在大事上從來不曾猶豫,我還什麼都沒說,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嗖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副駕駛席上。
我緊握着手機,心還未緩和過來。
一個嬰屍油竟然將一個人變成了喪屍?
“不,不會這麼容易的。”
我搖着頭,否決了這個想法,這件事肯定還有其他不知道的內部,最有問題的應該就是那個嬰屍油。
是從哪裡得到的?又是誰給了姬小語?姬小語怎麼會突然陽壽迴歸,吸陰子消失,醒了?
太多的疑問佔據我的腦袋,所以沒看到前面的爸爸從後視鏡裡看着我,眼底閃過一絲沉重。
好不容易熬到了市裡,爸爸直接將車子開進了家裡,然後我和爸爸一起將小姨抱上了樓。
把小姨安置在了奶奶的房間裡。
因爲燭照說,醫院的救治只能治療人體,卻看不了陽壽。
所以小姨不需要去醫院,只要等待尋回陽壽即可。
等安置好小姨後,我就想過去看看,但爸爸拉住了我。
“我不管你有多着急,都不準去,好好的給我留在這裡。”
“可是那邊出了那麼大的亂子?連小魚都需要幫手,即便燭照過去,也——”
“那你過去能做什麼?”爸爸狠狠地打斷我的話,反問道,“他們是什麼身份,你比我更清楚。若他們都收拾不了殘局,你去了又能有幫助嗎?”
人在着急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決定,一心想着只要靠近,就是一種希望,和安撫心的力量。
卻往往會忽略自己的能力會給對方帶來的麻煩。
我咬牙止住了脣齒後的話,低下了頭。
爸爸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的說,“我知道你擔心他,但若連這個都對付不了,就別提能夠保護你了。”
“爸爸,你——”
爸爸很少和我單獨提起燭照,他對燭照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從未有過多餘的話。
今天突然這麼說,我的心猛然一動。
“有些事是天命定,誰也無法更改。爸爸不求什麼,只願你能夠平安。小熒,答應爸爸,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活下去,活着等到真相那一天的到來。”
“真相?”我心裡突了突,總覺得爸爸是話中有話,“什麼真相?爸爸,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
在我的印象裡,爸爸總是忙於工作,對我頂多只有一些家長對孩子的囑咐,其餘的幾乎沒有。
對於媽媽在鬼王廟的事,我也從不問爸爸,因爲他並不知道,能告訴我的,只有他和媽媽從相識到相戀的點點滴滴而已。
所以,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媽媽給你的盒子,打開了嗎?”
爸爸突然這麼問,我遲疑了一下,手下意識的摸住了插在發間的木蘭簪子,然後搖了搖頭。
“上面有封印,還打不開。”
爸爸聽了卻笑了,摸着我的頭說,“等這個盒子打開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所想知道的事。你媽媽留給你的禮物,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知道嗎?”
“知道。”我張開手,抱住爸爸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裡,悶悶的說,“爸爸,我很想媽媽,真的很想很想。”
“我也想,想了整整十八年。”
爸爸的聲音沙啞,似笑似哭,那一聲的哽咽,是用了多大的隱忍,纔不至於眼淚流下?
對一生一次的摯愛,在失去後,不管多久,依舊會留在心頭,不散。
我不知道若是哪天我老死後,會在燭照心裡留存多久,我只清楚,現在既然愛了,就不要輕言放棄。
把每一天當做世界末日來過,過的肆意,活出精彩!
和爸爸在家裡,一直從上午等到晚上,姜小魚和燭照纔回來,而一起的還有狼狽不堪的大舅與舅媽。
他們臉上都有掛彩,但看着應該不嚴重。
尤其是舅媽,哭喪着一張臉,瀕臨奔潰。
“你們可算回來了。”我迎了上去,看着他們都沒有大礙,才稍微放了心,“表姐她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不死還等着去組織喪屍隊麼!”
姜小魚這話說的要多諷刺有多諷刺,配合着她那張憤怒到極點的臉,乍然一看,還有些令人害怕。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的?你以爲我想嗎?那可是我的女兒,現在被你弄得——”
舅媽話還沒說完,就被姜小魚狠狠地打斷,不光是這樣,她朝着舅媽踏前一步,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凶神惡煞。
我和她認識這麼久,都沒見過她這麼生氣過,一時間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臭三八,我警告你,要不是你聽信讒言,用了那狗屁屍油,你女兒也不會變成這樣!說到底,是你自己害死了她。我可不會幫你免費幹活,今天的損失都由你承擔!”
“還要我承擔?你簡直是異想天開!”
舅媽也火了,一把揪住姜小魚的頭髮,死死拽着不肯鬆手。
“你說過會救我的女兒,卻最後殺了她,你就是個殺人兇手,你現在還有理了不成?你給我等着,我會給你律師信,告你殺人!要你做一輩的牢,看你還敢不敢囂張!一個神棍,竟然敢跟我橫,我分分鐘弄死你!”
“弄死我?呵呵!”
姜小魚冷笑出聲,那笑十分的殘忍毒辣,看得我都不禁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你覺得你弄死我快,還是我弄死你快?”
她鬆了手,兩手指間夾着一張符紙,然後舅媽就像被點了穴道一樣,除了眼睛嘴巴可以動,全身都被定住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快點放開我!”
“你不是要告我嗎?去呀!快去,我等着呢!”
“你你你!”舅媽氣不打一處來,動着眼睛找着大舅,吼道,“老姬,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把這個殺人兇手給我抓起來?非要看着我被欺負才夠嗎?”
見大舅不動,舅媽氣的眼睛都紅了,“你個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嫌女兒死的還不夠,還要我跟着去陪葬呀!”
“夠了!”
大舅的性子一向沉穩,什麼事都喜歡忍,舅媽這個人有時候性子是偏激了一些,但和大舅的性子倒也般配,所以結婚這麼多年,倒也相安無事。
因此這次怕是大舅第一次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衝舅媽這麼吼了。
“你敢罵我?”舅媽火大了,“姬天陽,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罵我了?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你到底說夠了沒有?要沒有說夠,今天就把話給我全部說完,我忍了你這麼多年,早就夠了!”
大舅這聲音一高上去,我都被震得後退了兩步。
怪不得人們都說,性子溫和的人發起火來最可怕了,原來是真的。
“你——”
舅媽給直接氣哭了,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流,偏偏還不能動。
“好呀,你現在嫌棄我了?姬天陽,你有種!敢情死的不是你女兒!我辛辛苦苦爲你們姬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現在女兒被人害死了,你卻不理解我,還幫着別人罵我,我當真是看錯你了。”
“行了,大家都少說一句,別動火。”爸爸實在看不下去了,主動充當和事老,對姜小魚說,“小魚,給她解開,都坐下來,好好說清楚。”
說着他走過去,將大門給關了,估計再吵下去,就會引來保安了。
姜小魚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給舅媽解了符咒,氣沖沖的在沙發上一坐,抄着手,黑沉着一張臉,不說話。
舅媽更是哭哭啼啼的沒完沒了,我想去安慰,但看到姜小魚遞過來的殺人眼神,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大舅唉聲嘆氣,一副愁容。
我和爸爸更是滿頭問好,最終只能將目光定格在燭照的身上,他也是當事人之一。
“燭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姬小語修復身體內臟的嬰屍油是你舅媽拿回來的,但那並不是真正的嬰屍油,而是被加了料的屍油。所以你表姐變成了喪屍。而喪屍唯一的下場就只有死。”
“不,我女兒不會死的,不會的!我可以救她的,是你們!是你們把她給殺了,我要你們一個個都進監獄,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你們給我等着,給我等着!”
舅媽情緒失控,指着我們這邊,是聲聲指責。
說着還真的拿出手機,要打電話,將我們全部抓起來。
我知道舅媽孃家有些勢力,只是舅媽這些年不和那邊多來往罷了,但若真的外孫女出了事,那邊也不會就此罷休的。
正想阻止她的時候,燭照拉住了我。
他將我往身後拉了一些,擋在我的面前,說,“且不論姬小語的死究竟爲何,咱們現在先拿林宿依的事說說吧!”
“小姨?”
燭照的眼神過分的銳利,激的舅媽縮了縮脖子,緊握着手機,竟然沒有立刻吵鬧。
直覺告訴我,小姨會這樣,和舅媽有關係。
“舅媽,你對小姨做了什麼?”
“你那是什麼口氣?我能對你小姨做什麼?”
舅媽一被激惹,就喜歡咄咄逼人,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這態度更讓我心中的一絲猜測在逐漸擴大。
“小姨是因爲陽壽沒了,才昏迷不醒的,但她身上並沒有吸陰子,除此以外,和表姐的症狀是一模一樣的。當時燭照說過表姐身上的陽壽不是自己的。既然醒了,就必定是有了陽壽,不是自己的,只能是別人的。”
我說到這裡,舅媽都沒有反駁我,更是心虛的坦誠了一切。
我看着她的模樣,心一點點的變冷了下去。
“舅媽,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你既然可以知道表姐腦子裡的是吸陰子,需要用嬰屍油來剋制,就不會不清楚如何奪回陽壽!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那是什麼態度!還認爲我拿了你小姨的陽壽不成?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們纔是神棍!纔會做出那種事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舅媽你要是真的沒做過,心虛什麼?”
我拿出手機,撥打了小姨昏迷前最後通訊的號碼。
之前沒有打通沒人接聽,但這一次,鈴聲卻突兀的在房子裡響了起來。
舅媽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包,眼神遊移不定。
我嘿的一聲笑了出來,我會這麼做,完全是出自本能,而且沒有太大的成功機率。
畢竟我打過這個電話一次,對方沒有關機,只是接不通罷了。
要換做是我,那麼就算沒有丟掉這張卡,也會將手機關機。
但舅媽卻沒有。
“舅媽,你的手機響了,還不快接電話?”
“夏熒,你什麼意思,我接不接,還需要你來多管閒事麼!”
舅媽今天就像是炸了毛的貓,全身充滿了刺,懟了這個,懟那個,姜小魚都已經氣的不想廢話了。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是真是假!”
我一把搶過舅媽的包,從裡面拿出了一部手機,上面顯示的一連串號碼,就是我的手機號。
我舉着手機,對舅媽說,“我在小姨的手機裡查到,最後一通電話,就在她昏迷前不久,號碼是她身份證辦理的,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我那次去看她,以爲手機丟了,又沒帶身份證,所以就叫她給我辦了一個。這有錯嗎?我給她打過電話,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你還以爲一通電話,就可以讓一個人昏迷不成?那我肯定分分鐘讓你們都去死!”
“你和她廢話什麼!”姜小魚忍受不了舅媽的嗓音,沒好氣的打斷了她的話,對我說,“燭照已經將姬小語身上的陽壽拿回來了,只要放回你小姨的身上,等她醒了,問問不就全部都清楚了。”
這話不得不說,是非常好用的方法。
燭照完全配合姜小魚的話,轉身就要往奶奶的房間裡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舅媽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的朝着燭照跑過去。
她雖然不承認,但行爲已經間接的承認了她的所作所爲。
我早就知道舅媽不喜歡小姨,卻沒想到她會爲了自己的女兒,去犧牲他人的性命。
這樣的舅媽讓人感到陌生的同時,有不免心寒。
“你別發瘋了好不好?既然做了,爲什麼不肯承認!”
最後是大舅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舅媽的頭髮,甩手給了她一個巴掌,舅媽被打懵了,這才安靜了下來。
“我這麼做是爲了誰?難道是爲了我自己嗎?還不是爲了小語,爲了這個家!她被人陷害,失去陽壽,還有了那麼可怕的一個瘤子,你們說找人救命,可是呢?幾天過去了,都沒有消息,小語卻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沒了辦法,我會相信以命抵命的方法嗎?我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嗎?都是你們逼我的!不是我的錯!”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舅還是扳着一張臉,但眼中充滿了淚水,低頭摸了一把眼淚。
“你就把全部事情都說出來吧!小語已經沒了,沒了!”
我一直都覺得大舅是個很有耐力的人,雖然沒有讀過幾年書,但肯吃苦耐勞,對家人也好,是很幸福的。
但當真相被打破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有時候忍耐的太多,到最後會變得很悲哀。
那種悲哀,不單單來源於人的表情。
“我來替她說吧!”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楚辭笑眯眯的站在門口,誰也沒想到他是怎麼進來的,就目前的情況,也不會在乎這點。
“姬小語的前男友有一個青梅竹馬,在她知道心愛的人死了之後,悲痛欲絕,然後施行了報復計劃。利用姬小語想和現男友在一起的心情,誘使她給出了自己的八字,然後步步誘惑,讓她寫下了陰陽協議書,奉獻自己的陽壽。然後再用竹馬身上的吸陰子,放在姬小語的外賣中,讓她吃下。吸陰子一般都是附着於身體外部,一旦進入內部,只會依附在大腦,所以纔會有了那個瘤。可是她的目的不單單是這個,她想要姬小語一家徹底崩潰,然後在姬小語生命垂危的時候,找到了她母親,也就是你的舅媽,告訴她只要得到陽壽和嬰屍油,就可以救醒姬小語。你舅媽救女心切,根本沒想到對方是要治他們一家於死地,就完全相信了。之後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
我不覺得楚辭特意在這個時候跑一趟,只是爲了告訴我們這個消息。
但他說的的確很像是真的。
“那麼那個青梅呢?”
“死了。”楚辭攤開手,聳了聳肩,很是無奈的說,“我得到消息,已經夠快趕過去了,但還是晚了一步。她被人直接殺人滅口,連魂魄都不曾留下,毫無線索。”
我皺起眉,姜小魚也託着下巴,摩挲着說,“那麼這件事就不單單是嫉妒和復仇的戲碼了。吸陰子這麼古老鮮少的東西都會出現——”
她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最後將視線鎖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她看的心裡一寒,但也是心知肚明。
“有人盯上了我家。”
這是我的答案。
因爲姬小語的前男友死的時候,身上是有吸陰子的。
這是一個起點,然後一步步牽扯引出了之後的事。
“我倒是很有興趣,誰敢動你。”
燭照出現在我的身後,脣角勾起,滿目精光,是興奮也是一種怒極反笑的表現。
“小姨怎麼樣了?”
他剛纔說是去給小姨陽壽,是真的去了,現在出來,我很期待的問。
“沒事了,只是失去陽壽對本體有些傷害,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太好了。”
我大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舅媽咯咯咯的笑出了聲,毛骨悚然。
“你的小姨醒了,我的小語沒了,我告訴你們,我要你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傷害我女兒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她一邊笑,一邊吼,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走去。
楚辭攔也不攔,側身讓她出去了,只有大舅追了出去。
爸爸也有些擔心,對我說,“我去看看,你們都好好的待着,哪裡也別去。”
“爸爸你小心。”
他們之間的事,只有他們可以解決,我去了也沒插嘴的份。
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任誰都不會開心。
我往房間裡走去,在小姨的牀邊坐下,腦子卻想着很多事。
要真的是針對我們家來的,那麼他的目的就不會只侷限於這一點。
姥姥就生了我媽媽和大舅兩個孩子,小姨是撿回來的,現在小姨和大舅都出了事,若我沒猜錯,那麼下一個就是我家了。
一想到我家就只有我和爸爸還有奶奶,我就開始有些心神不寧。
只是這一次,我卻猜錯了。
對方的目的並不在我家,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