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合作就這麼的定了下來,媽媽每天一個月,會給燭照一次心頭血。
而靠着點燈人的心頭血,燭照的傷也漸漸恢復,可以抵擋封印的時間也逐漸拖長了。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好奇的問,“什麼是點燈人?媽媽的血就那麼有用嗎?”
“八門中的點燈人,是類似於古代種族中的聖女,她擁有預知的能力,也有着照拂八門的責任,所以她一旦叛離,八門怎麼會放過?更何況那時候八門並沒有點燈人的繼承者出現。而點燈人,擇的是血脈,血有奇特者,當執掌光明。”
他的語氣很輕,卻猶如一記重棍打在我的身上。
“所以、所以我的血——”
“你不是。”
我大鬆了一口氣,燭照已經笑出了聲,大手輕拍了我的額頭,說,“點燈人的血脈並不會延續。你放心,你的血肉乃至你的靈魂,都獨屬我一人,無人敢奪。”
被他這麼直白的點明,我有些不好意思,往他懷裡,縮了縮,扯着他的衣襟,繼續問,“那之後呢?你是鬼王,遇到媽媽之前又被封印,爲什麼你還要每年要祭品,不給你,就殺害那些無辜的村民?”
燭照眉頭揚起,低頭擡起我的下巴,微眯起眼睛,問,“在你印象裡,我就這麼十惡不赦?”
“現在不是,但以前嘛!”我咂咂嘴說,“村民把你傳言的那麼可怕,我又不認識你,當然相信了。但現在誰敢說,我就跟他急。燭照,你在我心裡,永遠永遠永遠是最好的。”
燭照這才滿意的輕哼一聲,繼續往下說。
“那是因爲在我被封印之後,鬼王廟裡有看守的惡鬼,爲了將我徹底鎮壓,他必須汲取生人之魄,用怨念加固封印。但你媽媽的血,卻是那道封印的第一道鑰匙。我與你媽媽達成協議,八門的人沒有找到她,最後也放棄了追捕,而你媽媽如願和爸爸結婚,在兩年後的鬼王廟前,生下了你。”
我聽得很認真,不會隨便打斷他的話,他若覺得我有疑問想開口,就會停下來,等待。
“那麼,媽媽在剩下我之後,究竟有沒有死?”
想起十八年前的那天,燭照黑眸中,還是充滿了一些疑惑。
“當年你媽媽生下你之後,是真的死了。不過我並沒有看到她的魂魄離體。探尋的時候,發現她當時的軀體裡,並沒有任何三魂七魄。”
“這怎麼可能?”
我從他懷裡起身,因爲動作太快,還撞了他的下巴。
但震驚還是大於一切的。
一個人死後,三魂七魄會自動離體。像燭照說的這種,我還真的從未聽說過。
“確實是這樣,因此我覺得你媽媽沒有死。可是生死簿上,她的名字已經被劃去。這些年來,我也派出去好多尋找你媽媽的魂魄,但都沒有結果,大部分消息回來,都是死了。但是不過輪迴司那處並沒有她轉世的登記。”
“她的魂魄依舊沒有被找到。所以當姥姥說出媽媽沒死的時候,你會是那副表情。”
燭照破天荒的沒有反駁我,沉默代表了一切。
“那會不會是別人欺騙了姥姥,故意告訴我們這個假消息的?”
燭照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將我手裡的杯子抽離,餵我喝了一口水。
“進來吧!”
我莫名其妙的眨着眼睛,就看到房門打開,無相兄妹從外面走了進來。
兩人皆是一改之前的歡樂,沉默的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最後還是閻相打破了沉默,主動說,“原來你就是姬月的女兒。怪不得當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有些熟悉,尤其是那笑容,和你媽媽有七分相似。”
我記得閻相在見到我的時候說過,好像在哪裡見過我,又或者是相同的笑容。
沒想到那個人是媽媽。
燭照沒有說話,我卻忍不住的問,“你們留在這裡,真的是因爲媽媽嗎?”
“對。”閻無十分老成的說,“當年姬月救下了被追殺的我們,將我們一分爲二,封印在這兩尊年娃娃體內,然後安置在了這家店。它本是你媽媽的店。之後你媽媽遠離,我們留下來,爲了生存,改成了旅店。”
“她救我們,要我們留在這裡,是有條件的。”
“爲了等我?”
“是的。”
閻相說,“我們兄妹本是一體,無奈下才被一分爲二,她告訴我們,只有你才能夠解開這層封印,因此我們必須跟着你,也是爲了報答姬月的救命之恩。”
“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我咬着牙,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往日裡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問得出口,可是現在,我卻有些遲疑。
因爲我害怕,害怕媽媽沒死只不過是壞人欺騙姥姥的一個手段。
因爲連燭照都無法確定的事,世上還有誰可以肯定呢?
“姬月救你們是在何年何月?”
燭照看得出我的心思,大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用力握住,主動替我開了口。
閻無說,“十七年前的臘月。”
“真的是十七年前?而不是更久之前?”
閻相有些莫名於我的激動,但還是說,“這種事哪裡會記錯,就是十七年前的臘月,年後我們兄妹恢復之後,就去登記開店了,這些都是有憑證的,你可以去查,絕對不會騙你的哦!”
他們這麼一承認,就和燭照所言全部對上了。
“原來真的是媽媽。真的是媽媽。燭照,媽媽沒有死,太好了,媽媽真的沒有死。”
我激動地拽着燭照的手臂,任由喜極而泣的淚水從我眼中一顆顆的流下。
心在震撼當中加速跳動,身體也在激動當中,細微的顫抖着。
我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唯有重複着這句話,媽媽沒有死,媽媽還在。
“我、我要將這件事告訴爸爸,他知道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反應過來,掙扎着從燭照懷中起身,要去拿手機給爸爸打電話。
但燭照卻將我拉了回來,按住了激動地無法剋制的我。
“這件事還不能伸張。”
我一愣,張大眼睛看着他,沒有說話。
燭照伸手給我拭去臉上的淚水,語氣輕微的說,“你想想,你媽媽既然沒有死,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看你一眼?她難道不想你嗎?就算對你沒感情,那你爸爸呢?她那麼義無反顧爲此付出的男人,她不會不想,可她依舊沒有出現,甚至遠離你們的生活空間。”
“因爲媽媽不能見我們嗎?”
我清楚燭照的話,若是真的沒有任何束縛,媽媽早就回來了。
否則,何必讓所有人以爲她死了那麼久?
“既然她給你留了線索,那麼我們就只能朝着這個方向去探索。不管答案究竟是什麼,至少你要先確保她在何處,是否安全。”
不得不說,燭照是做大事的人,思考的總是比我全面了許多。
我很感謝他一直陪着我,否則以我的性子,早就出事了。
在安靜下來之後,迎來的是再度的沉默。
我連無相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一直趴在燭照的懷中,腦海裡都是媽媽。
我真的很想她,在從小被告知沒有母親之後。
那是一種重生的喜悅,因爲我不再是沒媽的孩子,我有爸爸,也有媽媽,這纔是一個家,纔是一種幸福。
當晚休息的時候,我接到了方明執的電話。
這纔想起心心的事,但燭照並沒有告訴我後續,面對方明執的詢問,他也是拿着手機去外面打電話的。
無相出去沒幾天就回來,是否帶回了心心的消息,還不清楚。
只是燭照表現的那麼淡定,應該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第二天,我們在做出發的準備,我本打算零點之後就出發,因爲今年初八就開學,我必須抓緊時間找到陰陽典當鋪,但卻被燭照給否決了。
他擔心我休息不好,若是我倒下了,就沒有機會去尋找媽媽了。
因此我只能聽話,初三一早出發。
所幸的是,姥姥說的南方,從這個小鎮出發,就是往我們的城市那邊,所以我們準備直接越過我們的城市,等最後一個再查探。
按照路線,我們打算在這個城市的南部先轉一圈,尤其是鎮子還有村子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但接連兩天下來,都沒有任何線索。
今天才初四,大家都還陷在過年的喜悅當中,尤其是明天還是迎財神的大好日子。
我爲了爸爸能夠輕鬆一點,每年初五,都會和奶奶一起去廟裡,祈求財神爺讓爸爸多賺點錢,然後早點停下來,好好的休息一下。
因此我們連夜返回了我家,目的就是爲了第二天可以去燒香。
回家後已經是凌晨了,所以我就將家裡前前後後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邊,爲了迎接財神,每年初五的時候,我都和奶奶會將屋子整理乾淨。
然後去樓下放鞭炮,最後去廟裡祈福。
今年奶奶不在,一切都只能自己做了。
等我徹底忙碌好,已經快早上五點了。
於是我拎着包,就準備出門,“燭照,你和無相待在家裡,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燭照畢竟是鬼,自古神克鬼,我不想燭照有其他麻煩,因此今天只能單獨出門。
燭照也沒阻攔我,倒是閻相想跟着我一起去。
她是無相,而無相一詞,最早出現是在道教,嚴格來說,不是神的敵人,所以我就將她藏在我的包裡,帶着一起出門了。
我們城裡,有一個很大的廟宇,叫做柏華寺。
據說是一位得道高僧路經此地,建造的廟宇,因爲他的佛法高深,所以從建廟開始,香火就一直很好。
尤其是每年大大小小的節日,這裡的香火就是往日的幾倍。
而且很多人都喜歡燒頭柱香,因而每年天不亮,這裡就裡裡外外都是人了。
我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上了香,祈了福,還不能多做停留,因爲後面的人越發多了,只能磕完頭就離開。
“你們人類就這麼瘋狂嗎?神明就這麼一個,即便他們真的顯靈,也無法一下子聆聽這麼多的心聲,還讓他們一個個都達成願望吧?”
閻相從我包裡悄悄探出頭,對人類的這種行爲非常的不理解。
我笑笑,摸着她的頭說,“這是一種信念。人有七情六慾,而且雜念居於首位,但爲了心安理得,所以就必須祭拜神明,這和古代的祭祀是一樣的道理。不管神明有沒有聽到,有沒有達成我們的願望,至少在這一天,任何的心聲都是毫無隱瞞的。因爲在神明面前,沒有人敢說謊。”
閻相皺着眉,依舊錶示想不明白。
其實我也知道,神明不可能達成所有人的願望,甚至他們是否存在都不好說。
但自古流傳下來的規矩不可破。
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揹着包,小心翼翼的躲閃着人們手裡的香火,朝着寺外走去。
這裡前前後後都停着車子,還有很多車子都開不進來,長長的一條路,只能走出去才能打到車。
我也不急,路上買了個包子,一邊走一邊吃,幸好有閻相一起來,她聊天起來嘴巴就沒有停頓的時候。
偶爾我插不上嘴,就給她一口包子,她砸吧砸吧吃下去後,繼續說。
我很是無奈。
正嘆氣的時候,就被人撞了一下,因爲太突然,閻相一下子就從我的包裡跌了出去,在地上滾出去好遠。
索性媽媽當初用的是布娃娃,不然這麼一摔,肯定摔破了。
“閻相,你沒事吧?”
我管不了誰撞了我們,蹲下身就去捧她。
可誰知,另一隻手比我還快的撿起了閻相,像寶貝一樣的護在了懷裡。
我定金一看,那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身材中庸,人也不高,穿着西裝,一臉頹廢的模樣呢。
“那個——這個娃娃是我的,你能還給我嗎?”
“什麼你的?這個分明是我的。”
他抱着閻相,使勁往懷裡塞去,警惕的盯着我,往後退縮了好幾步。
閻相被他捂住了頭,我看不出她是什麼表情,但那樣應該很不好受吧?
“你這人怎麼這麼蠻橫不講道理?這個分明是我的娃娃,你卻說是你的?就算搶也要個理由吧?”
“那你怎麼能證明她就是你的?”
我頓了頓,還真的一時間無法給他證明。
“我有辦法,但你等一下,這個娃娃是一對,我叫人送來你就知道了。”
我說着就去拿手機,要給燭照打電話,但誰料到那男人趁我低頭的時候,轉身撒腿就跑。
“喂,你給我站住!”
我也擡腿就追,好不容易要抓住他的時候,從邊上就閃過來一輛電瓶車,幸好我及時放手,否則就被撞到了。
但退後的時候沒能站穩,身體就失去了平衡。
“一個年頭不見,越發喜歡投懷送抱了?”
朝後倒去的背脊碰到了一抹柔軟,我不用看也知道他是誰。
“楚辭,新年快樂。”
“不快樂。”他不按常理出牌,一手勾着我的腰,一手擡起我的下巴,“你過年都不給我發短信,年後也不找我,我哪裡能夠快樂?”
“這——”我搔搔頭,突然大叫一聲,用力推開他,指着剛纔男人的逃走的方向說,“我還在追人呢!給你這麼一耽擱,人都跑沒了!”
我氣的跺了跺腳,楚辭倒是一下子就眯起了眼,“追男的女的?”
“男的啊……”
“嘿。”楚辭突然笑出了聲,還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冷笑,“我說怎麼這麼急,又有了新歡?”
“新歡你的頭呀!”我不客氣的踩了他的腳背一下,“那人搶走了我的娃娃,我不追,還看着嗎?”
他一愣,似是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娃娃?”
“對呀,一個附着了魂魄的娃娃,被他給搶走了!”
“爲什麼要搶你的娃娃?”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警察嗎?快幫我追。”
我拉着他就往前走,才走了幾步,就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我本來是不會停下來的,誰叫那個東西讓我的腳踝崴了一下,我一個趔趄,就又摔在了楚辭的懷中。
“疼死了。”
我皺着眉,低頭朝腳邊看去,發現地上是一個拇指長,兩指寬的一個鐵牌牌。
“這個是什麼?是剛纔那個男人掉下來的嗎?”
見楚辭彎腰撿起來,我湊過去一看,上面還刻着一個“鋪”字。
“看着好古雅,有些古代腰牌的感覺。”
“上面一面是曼珠沙華,一面是菩提花,正反兩面都寫了同一個字。”楚辭放在手裡掂了掂手感,“還是挺有分量的。這東西你確定是那個男人的?”
“剛纔這裡除了我,就是他,不然就是那個騎電瓶車的人的了。不過我好像記得從那個男人身上拽下了一個什麼。”
“那個娃娃很重要?”
楚辭手指一勾,就將串了短繩的鐵牌牌握在了手裡,答非所問。
“對呀。是我無意中救的小鬼,它成了生魂,無處可去,就讓它待在娃娃裡,等過段時間再送去輪迴。”
對於媽媽沒死的事,我不能告訴任何人,連帶着兩個年娃娃裡的真身是無相的事,燭照說也儘量讓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所以他在無相的外身動了手腳,讓人以爲裡面只是生魂。
“我可以幫你查這個東西的主人是誰。”
“你說條件吧!”
楚辭每次用這個語調開口,就多半是要從我這裡搜刮一些什麼的,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還是補充道。
“除了讓我親你,或者和你有其他身體接觸。”
“這些都是燭照要求的?”
他反問,我立刻搖頭,要被燭照知道我又和他單獨相處,那還不開撕?
“既然不是,那我就太傷心了。”他一臉難過的扣住了我的手指,轉頭望我時,又已經是滿臉笑容,“今天陪我吃頓餃子吧!”
我愣了愣,“就這麼簡單?”
“當然,你想做複雜的事,我很樂意奉陪。”
我立刻閉嘴了。
楚辭帶着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走了好久的路,然後找了一家據他說餃子味道很不錯的館子。
“太好吃了!”
我驚呼,這個味道是我吃的最好的餃子了,雖然燭照也曾包過餃子給我吃,但也沒這個味道好。
“這是必須的。”楚辭又夾了一個餃子給我,笑吟吟的說,“因爲是人肉餃子,味道天上地下,獨一無二。”
“嘔——”
我不客套的捂住了嘴巴,乾嘔出聲,他卻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小熒,你太可愛了,連這都相信,哈哈……”
他一直在笑,卻難得笑得這麼開心,我一時間也被感染了,夾了一隻餃子,就往他的嘴巴里塞去。
他冷不防一個餃子入口,又被我用手給捂住了嘴巴,一臉痛苦的給吃了下去。
然後剛纔的不愉快,完全就沒了。
我規規矩矩的坐好,給自己夾了一塊餃子,慢吞吞的吃了起來,“好吃,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
“那肯定的,不要我付錢,多少都吃的起。”
楚辭也笑眯眯的,看着我吃了好多的餃子,然後一出館子,就和我分開了。
我看着他離開時果斷的背影,着實愣了好一會兒,“這次真的這麼好心?”
“不好心,難道等我湊他麼?”
果然!
楚辭這廝,哪一次出現不是要從我身上撈點好處才肯離開的?
像這樣,真的吃完就散的,我的印象中好像還真的很少。
但礙於燭照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後背,我哪裡敢多發呆?
立刻轉身站好,把早就想好的理由給拿了出來。
“有人搶了閻相,我剛好遇到了楚辭,他說答應幫我找人,但要求我陪他吃頓餃子,我剛好餓了,所以就一起了。”
“嗯,理由不錯。”
燭照握住我的手腕,眼睛卻不看我一眼,反倒是一直盯着楚辭離開的地方。
“你怎麼了?”
“沒事。”燭照這纔回了神,“是誰搶走了閻相?”
“一箇中年男人,我不認識他,陌生的很。但他丟了一個鐵牌牌在地上。”
我把那個鐵牌牌的外形給燭照描述一遍,也是想着他見多識廣,多少會知道一些。
但卻不料是閻無率先出了聲。
“你確定一面是曼珠沙華,一面是菩提花?”
“對呀。”我點點頭,肯定的說,“不光是我看到了,楚辭也看的清楚。”
“那就是了。”閻無一手橫在胸前,一手託着下巴,深沉的說,“若我沒猜錯,那個東西就是陰陽典當鋪的腰牌。所有那裡的顧客,都根據典當東西的等級劃分。腰牌上的圖案,曼珠沙華爲陰,菩提花爲陽,而陰陽典當鋪,又按照五個字,分爲五個等級。”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