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離開出發點,還沒有走出多遠,但是已經到了能夠理解一部分事情的地步。我們就在那個地方回頭凝望,看到的不僅僅是過去的單純幸福,還有未來的陰險與狡詐。
從某種意義上講,楊書顏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幸福或是悲哀都來的那麼倉促那麼匆忙,轉念間,就站在了宗教地最頂峰,承受人間的莫大膜拜。
這幾天洛陽來了很多達人,有官場的、有商界的、有宗教的,以及其它三教九流的人物,英雄或是梟雄,文人或是痞子,君子還有小人。他們的到來沒有別的目的,大多數不是爲了本行,一切都是因爲最近流傳的一個很神秘的傳說。
“真佛將要降臨!”
如果僅僅是真佛降臨恐怕還不能夠引起人們的重視,讓人們如過江之鯽般涌向洛陽的更大原因是最近天下出的異象,層出不窮各地都有。
傳說有漁民在長江裡捕到一條重達三百多斤的大魚,大魚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魚腹裡竟然藏着一副圖畫。人們打開圖畫並沒有看到什麼,但是當人們看完圖畫,又輕輕閉上眼睛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佛祖!
當時虔誠的漁民長跪不起,感謝佛祖的恩賜。後來,經有心人發現,這樣的話叫“佛門”曾經在洛陽水路法會上出現過一次,他們說,既然“佛門”又在此處出現,一定在冥冥中註定了什麼。
長江的“佛門”事件還沒有結束,又在渤海灣爆出另一重大新聞。此件事又是被漁民發現的,據說,那天晚上狂風大作,海浪呼嘯地涌向岸邊。有位李姓的漁民,半夜被那風聲吵得沒有睡着,就起身站在窗前看看天空,但是他這一看可不得了,忽見一道金光從天際滑落。
李姓漁民頓時大驚,天剛亮風剛止,他就跑到夜裡見金光之處,卻見一隻碩大的海龜正昂着頭看向天空。
話說,那海龜見有人來了,就清晰的吐出人言:“佛祖親臨,龍門生輝”。李姓漁民聞言大驚,連忙跪拜求佛祖保佑。
天下異象,不僅於此,什麼山西驚現神秘文字啊,什麼山東出現奇異小孩,說什麼他本來不想做人,但是佛祖來了,他也必須跟着來。
頓時,全國的讀書人沸騰了,說什麼天降祥瑞,佛佑大明,說什麼佛祖的降臨將爲大明帶來一次新的崛起。
更有東林黨人當面指着魏忠賢的鼻子底氣十足地罵道:“閹賊,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佛祖降臨,你們這些宵小之輩就要受到懲罰!”
據說,當時魏忠賢氣的七竅生煙,朝堂上抱着皇帝的大腿就嚎啕大哭起來,具知情人說當時萬歲爺沒有像以往一樣偏袒魏忠賢而是讓他多多的反思自己。
一時間,所有對大明朝熱愛的人們頓時覺得澄宇清澈,平日裡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人們終於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佛教的地位又進一步提升,儼然成了人們心中的第一宗教。那些信奉儒家的讀書人,也開始加入吹捧佛祖的行列。
特別是那些喜歡將自己擺在正義一面的東林黨人,趾高氣昂地向人們宣佈,佛祖的降臨,是因爲閹黨作惡多端,讓佛祖看不下去了。
於是,新的一波黨派之爭,就藉着佛祖降臨的東風展開了。
今天是四月初,東林黨文人早早地來到洛陽,就爲了在四月八日浴佛節上能夠藉助佛祖的力量懲奸除惡,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
他們在此集會,演講等等,以詩會的方式,來聚集有共同志向的文人,目的是壯大自己的力量,削弱閹黨的力量。
四月也是牡丹花開的日子,今天這批文人就在此處舉辦了一個“牡丹詩會”。詩會聲勢浩大,不僅有讀書人,還有一些來到洛陽等候浴佛節見佛祖的人們,閒極無聊的人們就聚集在一塊,看文人各傾陸海,聽個熱鬧,圖個開心。
楊書顏聽說牡丹花開了,就興沖沖地叫上小豆子,偷偷地溜出白馬寺。每日裡被慧明老和尚供着本來就有點發急,現在忽又聽說牡丹花開了,就籌劃半天終於讓他得住個機會出了那白馬寺。
誰知道這一剛上街,就遇上了傳說中的詩會,一時好奇就擠了進去。
“哎,這位兄臺,這詩會所有都可以參加嗎?”楊書顏笑眯眯地向他身邊的一個十一二歲穿着一身麻布衣服,嘴裡正念念有詞的少年問道。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應該都可以吧!”那少年一臉崇拜地看着那些個搖頭晃腦的文人,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兄臺,你準備參加嗎?”楊書顏笑呵呵地看着少年問道。
“看看再說吧,聽說有秦淮名妓李貞麗最後會出現,如果誰能在詩會上拔得頭籌,那麼李貞麗就陪他喝酒吃茶!”
那少年回過頭笑嘻嘻地說。
楊書顏撓撓頭,這纔想起李貞麗就是秦淮八豔之一李香君的母親,微微一笑,想必也是貌美如花吧。隨之,看看自己現在矮小的身材,鬱悶不已。
就在楊書顏爲天生的錯誤而鬱悶的時候,人羣忽的一陣騷動,擡頭一看,卻見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着綠波,便如透明一般烏黑的頭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樑下有張小小的嘴,嘴脣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着點兒哀愁的笑意。整個面龐細緻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她穿着件白底綃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坐在那兒兒,端莊高貴,文靜優雅。那麼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瞬間,楊書顏明白了什麼叫做“美的可以禍國殃民”了。一顆凡俗的心,猛然躁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她女兒搞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