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小草好奇地打量了一眼程漸軒的口罩, 正好對上了程漸軒怨念的目光，她愣了一下，笑容更加燦爛了。
程漸軒被明媚的笑容一下子灼了眼, 默默別過了目光。他突然覺得自己臉上冒的這個痘痘冒得還挺值。
璃小草在上場之前先去了化妝間。因爲自己咖位不夠, 只能和很多人一起共用一個公共化妝間, 一個年輕的化妝師笑着和她打招呼。那是個新畢業的化妝師, 技術挺好卻沒有名氣。璃小草毫不吝嗇地誇讚他, “你以後一定是頂級的化妝師，影帝影后御用的那種！”
小張笑得整個眼睛都眯得看不見了，開始例行的商業互吹, “借你吉言！我看你這皮膚不化都好看，未來靠臉都能成個大明星。”
不過今天當小張笑眯眯地給璃小草化妝的時候, 璃小草眉心一皺, 攔住了化妝刷。她好像在今天的化妝品之中聞到了什麼特別的味道。不巧, 這味道似乎她還挺熟悉的，是不可能被添加進任何化妝品之中的清新的芒果味, 正巧也是凌玉昔的過敏原。
璃小草的腦海之中瞬間浮現起林渺看向自己的時候的有些心虛的目光。除了“有人算計我”的不爽之外，璃小草還有些無語，林渺竟然還能想出往粉底刷上面塗芒果汁這般新穎的招數。
小張不明所以，問，“親愛的, 怎麼了？”
璃小草自己從化妝桌上拿起了粉底液, 在自己手背上擠了一泵之後就用手指直接點在了自己的臉上, 一邊點一邊向小趙解釋道, “有人往粉底刷上動了手腳。”
小張立馬將粉底刷放下來, 好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璃小草：“聞聞看。”
小張照璃小草所說的將化妝刷湊到鼻子上聞了一下，樂了, “芒果味，還挺香！”頓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拍拍璃小草的肩膀，“行啊，夠敏銳的。對芒果過敏？”
璃小草嗯了一聲，“對啊，一叫那東西碰到皮膚就該脫幾天的皮了，戲什麼的就肯定拍不了了。”
因爲林渺的陰謀提前被璃小草識破了，小張開起玩笑來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還繼續展望了一下若是中招了的話璃小草的悲慘境遇，“那照程導那性子，說不定給你來個當場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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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的目光不時落在璃小草的身上，一早上有些不在狀態。正巧演到她不小心看見深夜在下一個謀殺地點出現的黎杭，林渺一個晃神，表情呆滯，引來了程漸軒一頓臭罵。
程漸軒工作的時候罵人從不給人面子。從林渺的演技一路數落到她的長相，被稱爲國民初戀的林渺在程漸軒的口中就落了一個“寡淡”的評價。
林渺的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中落了下來，一轉頭還看見璃小草笑着和她點頭致意。看熱鬧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當下，她心裡又是一驚，心想：她動的手腳不會被發現了吧。
林渺正在安慰自己璃小草不可能發現自己動的手腳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臉頰上一陣難耐的瘙癢，她擡手想要撓，猛地忍住了，立馬又看見正和自己搭戲的展揚睜大了眼睛。展揚看着林渺臉上泛起來的粉底都遮擋不住的紅疹子，嚥了口口水，“你……你的臉。”
林渺咬緊下脣，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皮膚，火灼一般的刺痛。這時候她要是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年就白混了。她臉色刷地一下白了下去，儘量剋制自己不讓自己叫出來，一邊像看鬼一樣看向了璃小草。
明明是她在璃小草地化妝刷上動了手腳，怎麼應在了自己的臉上？再說了，她也不對芒果過敏啊！
璃小草抿着嘴角，收起了仙術，用天真無辜的眼神回視着林渺。用點無傷大雅的仙術可是她跟月下老人要來的精神補償。
程漸軒立馬注意到了場上的動靜，透過屏幕他將林渺那張佈滿紅色可怕疹子的臉看得更加清楚。他立馬皺眉，不忍直視地後仰一下，“那個誰，先別演了。”
林渺立馬道歉，“程導，我請個假，先去醫院看看。”
程漸軒趕蒼蠅似的擺擺手。
見林渺逃也似的背影，璃小草終於忍不住低下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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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微博上完全炸開了，在水軍的有意引導之下，凌玉昔得到韓小零這個角色的途徑被蓋棺定論——無疑，花瓶爬了程導的牀。
不少網友表示，這部電影或許會稱爲程導電影史中最失敗的一筆。當然還不少人吐槽程導的眼光的。
看着類似的話語，盛珉冉滿意地笑了起來。坐在她對面的趙醒貼心地遞給她一疊擦手的溫熱溼毛巾，笑着問道，“發生什麼好事情了，這麼開心？”
盛珉冉接過毛巾，淨完手之後隨意將毛巾往桌子上一放，雙手撐在下巴上笑盈盈地看着趙醒，愉悅道，“一個看不順眼的人倒大黴了。”
趙醒根本不覺得盛珉冉這番幸災樂禍的樣子有什麼不對，他寵溺地看了盛珉冉一眼，“又是那個凌玉昔？也不知道這麼一個小明星怎麼就礙你的眼了，下這麼多絆子。”他輕輕笑了一下，眼底劃過了一抹不屑，“照我看，這種小明星這輩子都翻不起什麼浪花來，不需要你整治自己都會消失不見。何苦髒了自己的手呢？”
盛珉冉笑容冷了一分，坐直了身子，“你不懂。”
趙醒不懂自己在一年之前突然從噩夢之中驚醒過來，不懂自己在夢中看見那個名不經傳的小明星一路爬上了影后的位置，將自己死死踩在腳底之下之時的憤恨心情。這當然還不算什麼，明明是自己丈夫的程漸軒不知爲何一路維護凌玉昔，將本來應該屬於她的角色盡數讓給了凌玉昔。趙醒更不知道的是，在三十歲那年，她只不過小小報復了一下凌玉昔，程漸軒就選擇在自己父親貪污被檢舉而自己也因此惹上一身腥的時候隔岸觀火。她還牢牢記得自己從雲端落下之際質問程漸軒的時候對方毫無溫度的眼神。
程漸軒竟然對她說，“人總要對自己做的錯事負責。”
不過都是因爲一個凌玉昔！
盛珉冉眼底暗流涌動，最後終於歸於平靜。她抿了一小口杯中的紅酒，風情萬種地笑了起來，不過這一世可就不一樣了。
凌玉昔不會再有機會踩在自己頭頂上了。
趙醒失笑地搖搖頭，看盛珉冉就像是在看一個有些淘氣地小孩子一樣，“不過你就算買個熱搜發個似是而非的照片也不能拿凌玉昔怎麼樣啊。”
盛珉冉冷哼了一聲，“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有抑鬱症的，聽說因爲看見罵自己的評論的時候情緒失控好幾次。你知道的，這種病，被情緒影響到自殺也算不了什麼。”
趙醒笑着颳了一下盛珉冉的鼻子，就像二人小時候相處的那樣，“就你聰明。”想了想，他又提意道，“既然決定了，就要動作快點，少留一點破綻。我上次聽你說她有一個嗜|賭的父親？”
盛珉冉：“嗯，怎麼了？”
趙醒推了一下眼睛，陽光在鏡片邊緣劃過一道鋒利的光，“高利債。叫他找了女兒都還不起，叫他去媒體面前鬧。對了，還不止，她是不是還有一個遊手好閒的弟弟和重男輕女的母親？”
高檔餐廳之中兩個人無聲的對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