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遊戲開始啦~”機械提示音在頭頂響起。
秦儷宣睜開眼睛, 發現眼前一片漆黑，身後靠着的肉牆動了動，“唔——”了一聲。
秦儷宣立馬爬了起來, 向前摸索着, “義白？”
程義白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四周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 只有面前一張緊張的臉格外清晰。
程義白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想要擡起來放在了秦儷宣的眼前的罩子上，才發現自己的手被鐵鏈綁在了背後。沒有辦法, 他只好直接出聲提醒秦儷宣，“你臉上帶着的是什麼？”
秦儷宣這才發現自己頭上罩了個什麼, 連忙伸手去摸。頭罩後面上了鎖, 上下方都和秦儷宣的腦袋完美契合, 根本不能用手拿下。她咬緊了下脣，用力一拔, “呼——不行，弄不下來。”
“看來，這是一場考驗我們默契的遊戲了。”程義白的目光在黑暗中一閃，嘴角勾起一個笑容，“你可以自由活動, 我不能；我看得見, 而你不能。”
秦儷宣抿緊了脣, 雙手攥緊成拳。
又聽見程義白輕輕笑了一聲, “我突然開始懷念曾經的時光了。”
秦儷宣慢慢站起身, “秦儷宣和程義白在一起，沒有什麼事情是完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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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監控室中, 楚臨轅一拔扯掉帶在自己耳朵上的耳機，狠狠地摔在地上，“你和我一起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白芷菡看着在地上彈了兩下的耳機，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他們本來就是同學，是多年的老友，之間有回憶，有默契再正常不過了。”
楚臨轅的胸脯劇烈地喘息了兩下，逐漸平復了下來，“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秦儷宣看着程義白的眼神不對。”既然如此，爲何那麼大度？
“富有的人常常大方。”白芷菡溫柔地笑了一下，“比起秦儷宣，我更瞭解程義白。既然他愛的是我，那麼秦儷宣就算再優秀再完美，程義白也不會對她有超越友誼的情感。程義白原則性那麼強，永遠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那你就不擔心秦儷宣勾引你程義白？”
白芷菡平靜地看着楚臨轅的眼睛，“她不會，因爲她驕傲。她唯一外泄的那點情緒都只是因爲她的不小心。”
楚臨轅冷笑了一聲，“白女士真是通透啊。”
“如果楚先生可以想清楚的話，一切都還來得及。”白芷菡笑了一下，溫聲說道。那雙眼睛從楚臨轅的臉上滑過，落在了監控屏幕上，其中閃過一抹了然。她靜悄悄坐在椅子上，姿態優美，根本不像是一個被綁架的人質，反而像將全局瞭然於心的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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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白芷菡發現你失蹤之後會不會大驚失色？”秦儷宣蹲在程義白的面前，忍不住問他。
“不會。”程義白笑了一下，“她肯定會平靜地報案，說不定還會回家睡一覺，養足了精神再和警察一起來找我。”
“……真的嗎？完全看不出來呢。”秦儷宣的心口有點澀，轉過了頭，利用黑暗遮掩自己不自然的神情。
“真的，因爲她相信我，就想我相信她一樣。”程義白微微垂下眼簾，嘴角含着溫柔的笑容。
“好啦，不聽你炫妻啦！我這就試着去找找大門。”秦儷宣起身，拍了拍雙手，“你要在原地等我哦。”
“好。”程義白懶散地往身後的牆壁上一躺，“你快點去吧，我跑不了的。”
“我倒喜歡你能跑，這樣直接把我帶出去就好了。”秦儷宣切了一聲。
她轉過頭，摸索着向黑暗之中走去。在秦儷宣轉頭的那一瞬間，程義白臉上的笑容收斂，看着秦儷宣背影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緊張和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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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看不出來。”楚臨轅摸着下巴，打量着坐在椅子中，身材嬌小的白芷菡，“你看起來十分嬌弱，讓人下意識地以爲你是一個菟絲子。”
白芷菡微微低頭，淺笑，“父母給的這副相貌，並非我所願。”
“我有點後悔了。”楚臨轅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來，“我現在開始思索，把你當作人質留在身邊到底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你這種心智，更加適合那片黑暗。”
白芷菡點點頭，“可惜，我現在已經將城堡的格局都收於心中了，你要是這個時候把我放出去，就是送給他們了一張人型地圖。”
楚臨轅：“所以，你還是陪我看着這一出好戲吧。”
他又說，“雖然剛剛你預料對了程義白的反應，但是不代表你能次次準確。你永遠不知道人心這個東西有多複雜，哪裡是一雙肉眼能看清楚的。”
“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在描述楚先生自己？”白芷菡不理會楚臨轅的挑撥，彷彿漫不經心地說出了這句話。
楚臨轅的身子一僵，眼角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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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下樓……”咕咚——“誒！”秦儷宣趴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腦袋，心想：這樓梯也太高了吧！這麼迴旋着繞下來，可要了命了。
突然，秦儷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揉自己腦袋的動作一頓，雙眉蹙起。
雙眼無法視物，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靈敏許多。秦儷宣側着耳朵，聽見了風的，風中夾雜着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深吸一口氣，一縷潮腥味進入她的鼻腔。
“海邊！”秦儷宣腦袋中靈光一現，明白過來。
順着風的方向，秦儷宣不用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大門。伸手一抹，觸手可及的都是空氣。大門竟然是打開的，秦儷宣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從頭頂降下來的機械音：
“叮——恭喜玩家發現遊戲出口，玩家可以選擇直接離開。不過如果玩家踏出這個地方的話，大門就會永遠關閉，你的同伴將會永遠留在這裡陪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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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哦。”楚臨轅說完最後一個字，身子往後一仰，離開了變聲器。
“你比我想象得要瘋狂。”身後的白芷菡這樣評價他。
楚臨轅的目光緊緊盯着屏幕，並不搭理白芷菡。
“你想看秦儷宣的選擇也不是今天，在第一天，她一定不會直接離開城堡的。”白芷菡又說，“甚至永遠，她都不會拋下程義白不管。”
“閉嘴！！”楚臨轅突然站起來，從牆上的刀鞘之中抽出彎刀。彎刀刀刃僅爲一條極細的白線，在燈光下泛着冷光。楚臨轅手臂一揮，彎刀直指白芷菡，“她總有一天會拋下程義白的！一定會。”
彎刀帶起來一陣風，將白芷菡的碎髮拂起，髮絲從彎刀刀刃上滑過，一觸既斷。
髮絲在空中打了個旋，慢慢落在了地上。白芷菡猛地擡眼，眼底終於染上了一點驚慌。
“你害怕了？”楚臨轅笑了一下，“是害怕你的丈夫喜歡上別人嗎？”
“不是。”白芷菡深吸了一口氣，“我怕你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情。”
“後悔的事情？”楚臨轅重複了一邊，手無力的垂下，彎刀落在了地上，叮地一聲，“我最後悔認識秦儷宣。”
嘟嘟——嘟嘟——
監控室中突然響起了警報聲，楚臨轅連忙轉身，將畫面一切，切到了一個女孩子的房間之中。
幾道雪花紋閃過，監控畫面出現，屏幕上一個披着頭髮穿着睡衣的九歲小女孩正在努力扭動着房門的把手。
很明顯，房間的門被人鎖死，小女孩努力了許久都沒能將房間門打開，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染上了一層霧氣。
“你瘋了？！”白芷菡看清楚屏幕上小女話的模樣，忍不住驚呼，“你和大人有仇，何苦爲難自己的女兒？”
“我沒有。”楚臨轅的目光慈愛，回答白芷菡。
白芷菡從最初的震驚中脫離出來，才發現，“聽說楚先生專門爲自己的女兒買下了一棟海邊城堡，就是這一棟吧。”
“你很聰明。”楚臨轅沒有否認。
白芷菡慘笑了一下，雙肩一鬆，不顧形象地往後倒去，仰躺在了椅子上，“看來，楚先生已經打定主意不讓我們離開這裡了，就是不知道，楚先生的女兒要是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殺人犯會怎麼想？”
“她不會知道。”楚臨轅轉頭，冷冷地看着白芷菡，“因爲你們將永遠說不出來。”
“你有想過，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殺害了自己的母親，會怎麼想嗎？”白芷菡又問。
“你又錯了。”楚臨轅看着屏幕上的秦儷宣，“只要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她就不會死，我們一家三口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能嗎？”白芷菡笑了一下，下一刻，她的咽喉被人強迫收緊，賴以生存的空氣一下子從她的胸腔中擠出，她的胸脯開始劇烈起伏，喉嚨中傳出嗬嗬的抽氣聲。
楚臨轅扼着她的咽喉，彷彿一個從修羅地獄爬上來的惡魔，“我說會，那就會！”他一鬆手，白芷菡喘息不停，臉從漲紫通紅褪去血色變得蒼白。
楚臨轅又走到操作檯邊上，拿起了普通話筒，和璃小草溫聲說道，“西西，家裡進了壞人，爸爸先將你房間的門關上，等壞人走了再放你出來好嗎？”
璃小草擡頭，看向天花板角落的監控，嫩生生地回答道：“爸爸，你那邊的聲音有點奇怪。”
楚臨轅笑了一下，“是西西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