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一個理由
走出宿舍樓大門的那條線，外面的一切生靈，雙眸都泛着藍光轉頭盯住了卡倫。
卡倫沒有害怕，任憑潮水一樣涌來的無形力量將自己逐漸往外推，這期間，他還特意轉過身，看向身後那座被藍色光暈所籠罩的宿舍大樓。
這是永恆之矛的結界？
不，這已經超越了結界的層次，應該屬於領域了。
在這個領域裡，米其歐斯幾乎可以主導一切，這是屬於神祇的能力，只有那種極少數強大且保存完整的神器，才能保留部分這種力量。
所有神器，都在期盼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曾經的主人可以歸來，因爲只有這樣，神器才能恢復自由，重現他們昔日的榮光。
米其歐斯肯定也在盼望着永恆之神的歸來。
他對自己的態度轉變，是看見自己靈魂深處的餓癮開始的，但他絕不是那種諂媚，更像是一種看熱鬧看玩笑的心態。
他說，以後自己如果能夠找到他，他會願意幫助自己。
所以，是自己的成長，可以給他帶來肉眼可見的好處麼？
而這種好處，是單單隻針對他，還是指向一個羣體？
他應該知道上個紀元最後的內幕，甚至，他應該清楚這個紀元諸神不出的原因。
米其歐斯自出現後的所有語言和肢體動作，都在卡倫腦海中重現浮現，卡倫正在用這些，去嘗試反推出一些有價值的訊息。
撇開那種濾鏡思維，一直被無盡封存着的神器器靈，其實和尼奧口中的那些神子差不多，有時候單純得就像是幼稚園裡的孩童。
他們並不善於僞裝，或者說，他們自認爲很高明的僞裝，在擁有豐富偵查經驗的專業人士面前，只是個笑話。
“我的成長，能讓他們受益？”
“我的成長，會讓誰利益受損？”
“是那個人的利益受損，才能讓他們受益？”
卡倫覺得自己已經隱約感知到了這條脈絡的真相。
下一刻，他的意識存在被“驅逐”出了這裡，正式迴歸現實。
先前的大半天經歷，如同做了一場夢。
但來自身邊希德羅德老師的呼喚，讓卡倫瞬間清醒。
“卡倫，卡倫，你還好吧？”
卡倫睜開了眼，情緒的把控和微表情的拿捏在頃刻間完成，他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道：
“老師，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你所說的開門聲，還聽到了你所說的慘叫聲。”
“然後呢？”希德羅德繼續問道。
“然後，我嘗試想要更自信地去傾聽和捕捉，但就像眯了一下，現在頭都還有些暈。”
“哦。”希德羅德嘆了口氣，說道，“伱不該勉強自己的，卡倫，這可能會導致你的精神層面甚至是靈魂層面的受損。”
“我只是對這間宿舍很好奇，我很想看一看，當初住在宿舍裡的那四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景，我想知道關於他們的訊息。”
“這是當然的，他們的身份，確實能夠引起我們這些後人的好奇心，但你不該這麼莽撞。”
“我知道了，老師，是我對自己太自信了，以後不會了。”
“嗯，沒事就好，我們回去吧，我覺得你需要休息，下午的課就不要上了吧？”
“我打算回招待所了，明天要去調查團集合報道，課時只能以後找機會補了。”
“這個反而不用擔心，以後有的是機會和時間。”
希德羅德領着卡倫走出了宿舍，然而二人又離開了宿舍樓。
穿行過那一片無人區後，二人回到了生活區，在教師公寓樓下，希德羅德問道：“卡倫，要不你就在我那裡休息吧？”
“不打擾您了，老師，畢竟，區長大人可能會回來，並不是很方便，感謝您的好意，老師，您上去休息吧，我回招待所了。”
“好的，我會給你準備一些筆記和文章，等你調查團的事忙完回學校上課時，我再給你。”
“那真的是太感謝您了，老師。”
和卡倫分開後，希德羅德上樓，打開門，進屋。
加斯波爾並不在家裡，所以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他走進自己書房，打開燈。
很快，書桌前的地毯飄浮起來，下面露出了一個陣法紋路，陣法啓動，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中緩緩浮現。
“啊~”黑影發出了極爲慵懶的聲音，像是被中斷了午覺，“希德羅德，我這裡收到感應，你帶篩選目標去了那棟宿舍樓了，怎麼樣，什麼結果？”
問這個問題的人，有些敷衍，似乎早就猜到了結果，只是走一個形式。
希德羅德回答道：“沒有結果。”
“唉，我就知道，你說，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在你我之前，負責這項調查的人員，已經不知道更換多少代了，興許，我們也只是起一個過渡作用，那位高貴存在想要找尋的人，會在我和你的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接管負責人那裡纔會出現。”
“是啊，這是最無奈的。好了，希德羅德，這次你篩選的學生叫什麼名字，我會給他做一份調查報告，然後看看能不能推薦到其他部門裡去，精神力天賦可以過得了篩選的年輕人，肯定很優秀，不少部門都搶着要這種人才。”
“他叫馬塞思.庫諾瓦，羅麗爾大區的人，現讀牧師系，學號是4550812。”
“好的，我記下了，那就這樣了，再見，希德羅德。”
“再見，大人。”
陣法停止運轉，黑影消失。
希德羅德嘆了口氣，拿起書桌上的保溫杯，準備去廚房接熱水，打開書房門，他瞳孔當即一縮，因爲卡倫就站在自己書房門外。
“哐當！”
保溫杯摔落在地。
“唔……唔……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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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德羅德一隻手抓着門框保持身體平衡，另一隻手撫着自己胸膛。
卡倫拿出課程表，遞送到希德羅德面前，微笑道：“老師，我的疏忽，忘記了一件事，上午的課時還沒請您幫我簽字。”
希德羅德沒好氣地白了卡倫一眼，接過課程表和鋼筆，在上面飛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對我說過，你對陣法不是很感興趣，可事實是，根據我的觀察，你對陣法的理解很深，教師公寓裡的安保陣法，你居然能這麼快就破開進來。”
這裡開門用的鑰匙，其實不是開門鎖的，而是打開每間房的安保陣法。
卡倫迴應道：“我沒有欺騙您老師，相對於我其他方面來說，我對陣法方面所付出的精力，其實是比較少的。”
希德羅德將課程表遞還給卡倫，問道：“如果我剛剛說出你的名字，你會不會殺了我？”
“您是我的老師，我很尊重您。”
卡倫彎下腰，將掉落的保溫杯撿起，走進廚房去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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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德羅德跟着走了出來，說道：“約克城大區秩序之鞭執法部部長，不，即將要成爲約克城大區區長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打發了，是吧？”
卡倫搖了搖頭，將茶葉放進去，接水後，遞給希德羅德，回答道：
“我沒有奢望過能騙得了您，您也沒有奢望過能……”
“不，我覺得我是騙了你的。”希德羅德聳了聳肩，“我剛剛打開書房門被嚇到，不是裝的。”
卡倫不置可否。
希德羅德繼續說道：“我只是個大學老教授，我這種人腦門上，幾乎就刻着‘天真’這個詞。”
卡倫問道：“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如果你是天真的話，爲什麼？”
“你是想問我爲什麼要幫你隱瞞？”希德羅德吹了吹杯口，抿了一口茶，“我爲什麼不幫你隱瞞？把你舉報出去，我有什麼好處麼？”
“沒有好處麼？”
“或許會有，或許沒有，都多少代人一直做這個項目了，完成項目的獎勵是什麼，已經沒人能說得清楚了，至於每個月的額外你津貼，其實也不是很多，遠遠比不過我根據高層風向寫文章叼一次飛盤的。
我年紀大了，唯一值得掛念的人就一個孫女，這個孫女還嫁給了神子，呵呵，我是真的沒什麼牽掛和放不下的了。
啊，對了，你是否在擔心，我是提前知道你在，所以故意幫你隱瞞了？
那你是否在想，要給我造一個意外死亡？還得給我留一封‘親筆遺書’？”
卡倫微笑道：“遺書中寫着，看見自己孫女已經結婚了，心願達成，心滿意足，再抒發一下對自己前妻的思念和愛戀，緬懷一下過去，然後選擇自殺。”
“哦，不，該死，你不能這樣！”希德羅德直接吼道，“我好不容易擺脫了她，我可不希望以後那些上我課補覺的學生來給我掃墓時，會對着我的墓碑訴說我的虐戀故事，我會氣得自己給自己‘甦醒’起來！
另外，我可以給你一個理由，然後你就會相信我會真的給你保密，不是那種我欣賞你，看好你的未來，和你聊得投機這種理由。”
“老師，您說，我認真聽。”
希德羅德舉起水杯，湊到卡倫耳邊，笑道：“那要不要先洗一洗耳朵？”
卡倫：“……”
“我上一任負責這一項目的人，是我妻子的父親，我的岳父，他們家族歷代在學校任職，也歷代兼職做着這個項目。
所以如果我不接班，就得由我妻子接班，我當時覺得，這是我身爲丈夫應該幫忙承擔的責任，就接了我岳父的職位，代替他繼續在學校的學生羣體中找尋精神力天賦高的男性學生去那棟宿舍樓做試驗。
現在，我離婚了。
卡倫，這個理由，可以麼？”
“可以。”
——
這章字數少，沒有辦法，腸胃炎其實還沒好轉，龍整個人現在都有種虛脫的感覺，只能在家裡繼續吃藥注意補充電解質水期待好轉，醫院還不敢去，因爲一直苟着還沒陽，怕去醫院看病後回來腸胃炎好了又要新冠請假……望大家諒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