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
睚眥山。
林中。
東寧正在做訓練。
他身上綁着數十個黑色的小布袋,分別綁在雙手,雙腳,以及腰部各處,此爲負重袋,別看體積不大,但重量可不輕。
一袋負重袋的重量就相當於一塊百斤巨石,普通成年男子根本不可能將其帶在身上,也唯有武者纔有這個能力。
但即便是武者,綁着數十個負重袋練習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東寧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汗水徹底浸溼,髮絲也被汗水粘在了額頭上。
但即便如此,東寧的眼神也沒有絲毫動搖,透露出一股堅毅,他緩緩揮動着手中的長刀,雖然下揮速度緩慢,但卻很穩,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你就是東寧?”一道充滿磁性的嗓音從旁邊傳來。
“誰?”東寧心中一驚,雖然他將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練刀上,但還有一絲注意力放在外界,先前東寧還有着自信,只要有人進入自己十丈之內,就能發現他的行蹤。
但根據聲音的大小,東寧斷定說話之人距離自己不過一丈,若不是對方開口說話,那自己恐怕永遠發現不了對方。
這是何等強悍的隱藏力!如果對方有歹意,這時只需將兵器往前輕輕一送便可了結自己的生命。
想通此點後,東寧冷靜下來,他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戴着兜帽的身影出現在他眼中。
“我正是東寧,閣下是?”
“我想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我叫王蛇。”
東寧眼中出現了一絲波動,作爲睚眥一脈的真傳弟子,王蛇可謂是他們睚眥一脈的傳奇,東寧自然是認識的,但王蛇來找他是爲了什麼?
似乎是看出了東寧的疑惑,王蛇輕笑一聲,道:“我記得你好像有一個弟弟,好像也是天師府的弟子?
但在一個月前,你弟被妖魔襲擊,重傷瀕死,即便最後你及時趕到,救回了你弟,可你弟卻陷入了昏迷,自那以後再也沒甦醒過來。”
東寧皺眉道:“是又如何。”
王蛇掏出一枚淡綠色的玉瓶,他指着瓶子說道:“這是我精心研製出的東西——玉藥,只要你弟服下這玉藥,就能從昏迷中甦醒!”
但東寧並不爲所動。
“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王蛇將玉藥丟給東寧。
“你可以將它拿回去,有沒有效果一試便知,但一瓶玉藥可不能完全讓你弟甦醒,只能讓他清醒半柱香時間罷了,如果有用你可以回這裡找我。”
說罷,王蛇便消失在了林中。
東寧深深地望了一眼王蛇消失的位置,然後將目光集中在手中的玉藥上。
“有用麼?”
猶豫片刻,東寧擰開了瓶塞,一股淡淡的魚腥味從裡邊傳來。
他忍着魚腥味,先倒了一點裡邊的液體入嘴,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逐漸擴散全身,東寧感覺腦袋一清,由於訓練帶來的疲勞都減輕了不少。
“有用!”
東寧眼睛一亮,連忙蓋好瓶塞離開了密林,直到一炷香時間後才匆匆趕回了這裡。
“看來你做出了選擇。”王蛇的身影忽然在了東寧旁邊。
有了剛纔的經驗,這次的東寧沒有太過震驚,他緩緩壓下心中的激動。
“你想要我做什麼?”
世上可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東寧很清楚這一點。
“你下一戰的對手是樑正奇吧?”王蛇問道。
東寧點了點頭。
“沒錯。”
“那就好。”
王蛇忽然一拍手。
“我要你在下一戰之中,儘可能地削弱對方,怎麼樣,你能做到嗎?”
東寧猶豫了一會,但回想起躺在牀上甦醒了一會又重新陷入昏迷的弟弟,他眼神逐漸浮現出堅定之色。
“我知道了!”
……
……
擂臺上。
謝必安正在躲避着東寧的進攻。
罡氣在與靈氣融合生成靈罡後,就有了一絲不滅的特性,即便被靈罡秘術消解大半,但在戰鬥結束後就能緩慢恢復。
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時間,消融的靈罡越多,恢復需要的時間便也越長。
而距離謝必安下一次的月任務可沒有幾天了,如果他在這次擂臺戰中消解了大半靈罡,那他下一次的月任務就危險了,因此謝必安面對東寧襲擊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睚眥一脈的武者速度雖然比不過嘲風一脈,與螭吻一脈也僅在伯仲之間,但擂臺就這麼大,追擊的一方有着優勢,在速度差不多的情況下,謝必安儘管盡力逃避,可他與東寧的距離還是逐漸縮小。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謝必安立刻停下了腳步。
“龍怪!”
一股黑水突然從謝必安背後涌出,黑水在半空一陣扭曲,幾乎在眨眼間就形成了龍怪的身形。
龍怪怒吼一聲,舉着禹王塑,毫不猶豫地迎上了東寧。
“來得好!”
東寧一踏擂臺地磚,身形猛地躍起,舉着長刀,用盡全身的氣力斬下!
但就在禹王塑剛要與燃燒着赤金火焰的長刀相交的前一剎,龍怪便忽然消失在了東寧的眼中。
“什麼?”
東寧臉色微變。
“到哪兒去了?”
謝必安心中嘆息一聲。
“我的目的可不是與你正面硬抗。”
東寧身後,龍怪張着六隻肉翼,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一個肩摔便將他狠狠摔在了地磚上。
東寧發出一聲悶哼,腦袋被摔的暈乎乎的,但還沒等他清醒過來,便感覺到四周的空間在急劇變化。
“我輸了!”東寧躺在柔軟的草地上,目光呆滯地望着天空。
“此戰勝利者,樑正奇!”擂臺長老當即宣佈了勝利者。
而在圍觀的人羣中,一個帶着兜帽的身影也在慢慢離去。
“那果然是我的百鍊罡氣,但不知那小子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去除了我留在罡氣裡邊的東西……”
展示出了龍怪這一張牌,謝必安接下來的幾場戰鬥也沒有遇到像東寧那樣的對手,一路勢如破竹地來到了第三天。
夜晚。
“最後一戰,螭吻一脈樑正奇對戰囚牛一脈蔡良朋!”
蔡良朋深深地望着謝必安。
“沒想到我們又對上了,但我早已不是當初的我,這一戰,你必輸無疑!”
謝必安並沒有因爲這話而憤怒。
“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是這段時間得到了什麼奇遇?”一邊說着,謝必安還一邊打開冰影刀探查了對方一眼,這一探查還真讓他發現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