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謝必安並不是着向那個怪物衝去。
在明知對方可以輕易殺死自己的情況下。
還向對方進攻,這不是找死麼。
所以,謝必安當機立斷地朝着與怪物相反的方向逃去。
但沒有想到的是,那隻怪物怒吼一聲,竟也是緊緊跟在謝必安身後。
在變成怪物之後,溫文彥的靈智雖是破碎不堪。
但其執念卻深深根植在怪物內心深處,控制着怪物的舉動。
溫文彥的執念便是——殺死謝必安!
……
……
一天後,雪原上。
一隻飢腸轆轆的黑狼正在大路中央徘徊。
看樣子,是在尋找獵物。
它的眼睛瞎了一隻。
不過,從它僅剩的一隻眼眸中,依然可以見得它的兇狠。
它以前是一個狼羣的狼王。
但由於年老體衰。
早已經被更年輕,也更強壯的青年狼從狼王的位置上趕下來。
但就是這樣也就罷了,不知是不是它以前得罪或者是欺負過新狼王。
在將老狼從狼王的位置上趕下來後。
新狼王還猶不滿足,又將老狼趕出了狼羣。
這纔出現了現在這樣,老狼孤零零一隻的情況。
老狼的眼睛在很久以前就瞎了一隻,那是被一個青年男子傷的。
老狼還清楚地記得那天的情景。
青年男子在劃傷它一隻眼眸之後。
留下一個青年女子和一個未滿週歲的孩子,竟是自己獨自一人逃了。
惱怒之下,那時的老狼當場便將那個青年女子和孩子一口吞進了狼腹。
你還別說,味道真是不錯。
就在飢腸轆轆的老狼緬懷自己過去的時候,它忽然警惕地豎起了狼耳。
它聽到了某些聲音。
而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在老狼的正前方。
是食物嗎?
它可是好久沒找到獵物了。
老狼興奮地舔了舔舌頭。
微蹲狼軀,目露兇光地盯着前方。
但出現在它眼前的,卻並非是它的獵物。
而是一個能夠主宰它命運的骷髏。
六根血管在地上交替滑動,謝必安以一種老狼難以想象的速度在雪地上肆意奔走。
“有六條腿就是不一樣,比起用雙腿趕路,這速度可真是沒法比。”
謝必安感慨着,不時還向後回望一眼。
“不過,要是沒有背後那個傢伙就好了。”
沒錯,由溫文彥化成的怪物已經追了謝必安一天。
而謝必安也整整在雪原上跑了一天。
要不是謝必安靈機一動。
想到用六根血管組成六條腿,在雪原上極速滑行。
他早就被那怪物給抓到了。
謝必安還給他這種形態起了個名號——蜘蛛行者!
“即使化成了怪物也要追殺我麼,最近我的運氣似乎很是糟糕,難道這是黑紙鶴的副作用?”
見到攔路的老狼,謝必安不僅沒有放慢腳步,速度反而更是快了幾分。
“獵物來了,四翼!”
“唳!”
四翼虛弱地應了一聲。
又是一根血管從謝必安身軀上射出。
“啪!”的一聲,便將老狼給捆了個嚴嚴實實。
“嗷嗚!”老狼剛要掙扎,一股奇特的透明無色液體便已經隨着血管侵入老狼的身軀。
老狼只感覺一股睏意從身體深處涌出。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竟是暈了過去。
“咕嚕!”
“咕嚕!”
彷彿是喝水般的聲音響起。
暗紅色的血管一陣蠕動,股股鮮血便從老狼的身軀中抽出,運送至謝必安的胸膛處。
“嘭!”
將已經變成了皮包骨,毫無氣息的狼屍丟至一旁。
謝必安在心中問道:“四翼,怎麼樣?”
“唳!”
四翼應了一聲,聲音已不像剛纔那般虛弱。
“七分飽?那我們還可以多撐一會。”
用蜘蛛行者這種狀態在雪原上奔跑。
速度快是快,但其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耐性並不好。
延伸在謝必安身體外的那六根血管,其實是從心臟蔓延而出的奇特器官。
謝必安作爲一個骷髏,擁有無盡的體力。
但心臟不行,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要尋找獵物,爲其補充能量。
要是沒有獵物的話,蜘蛛行者這個形態恐怕維持不了多長的時間。
而沒有了蜘蛛行者這個形態,謝必安被身後那個怪物追上就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咦?”
謝必安突然感覺胸口傳來些許的溫熱。
他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胸膛在冒藍光!
謝必安伸手在懷中掏了掏,終於掏出一個事物。
那是一面黑色的令牌,表面泛着強烈的藍光,正是謝必安胸膛中藍光的來源。
“這是從韓陽身上得來的那面令牌。”
“現在這面令牌冒藍光,是想要提醒我,或是告訴我什麼嗎?”
謝必安舉目四顧,仔細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我的側前方,好像有一片森林?”
略一思索,謝必安將令牌對準那片森林的方位。
令牌上的藍光忽然猛烈了不少。
“令牌的意思……似乎是想讓我去那片森林?”
“要不要去?”
謝必安心中有些猶豫。
但看了一眼身後還在緊緊跟着自己的怪物,他還是決定進去。
那片森林中可能有着某些未知的危險,但也可能是謝必安從怪物手中逃得一命的契機。
六根血管微微翻轉。
謝必安整個身軀也隨之轉了個方向,朝着那片森林而去!
“吼!”
怪物怒吼一聲,速度卻不增反減。
它從那片森林中察覺到了什麼,那是一種它難以抵禦的危險。
但看着眼前逃得正歡的謝必安,心中的執念還是壓過了莫名出現的恐懼感。
怪物還是決定繼續追殺謝必安。
……
……
這片森林看着很是尋常,但這卻是最大的不尋常。
畢竟是能讓令牌冒藍光的地方,怎麼看都不會很普通。
就在謝必安靠近森林邊緣,就差兩三步就要跨進森林之時。
“咔嚓!”
令牌上突然出現一道裂痕,更加猛烈的藍光從令牌上綻出。
這猛烈的陽光,差點讓謝必安以爲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枚藍色的小太陽。
藍光漸漸凝結成一道藍色的半透明光膜,籠罩在謝必安的身周。
光膜內和光膜外彷彿是兩個世界。
謝必安透過藍色光膜看向外界,卻發現光膜外的時間卻彷彿暫停了一般。
飛鳥保持着振翅的姿勢,彷彿是凝固在空氣之中。
落葉保持着下落的姿態,卻無視慣性直接浮在半空。
背後的怪物也早就停了下來,謝必安甚至能清楚地看見從怪物利齒中滲下的濃綠色口水。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