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息的靠在了身後的樹上,很難形容腹部傳來的疼痛。
就像是整個人都要被撕裂一樣的感覺。
我沒想到一直警惕之下,在妖兵首領散去的前一刻,肚子裡面的黑霧會鑽出去吸收了他的那一縷魂魄。
肚子已經到了十月臨盆的大小,我沒有生育過,可心裡面的直覺,還有身體上的反應告訴我,我要臨盆了……
我整個人的心裡面,是格外的慌張的,甚至壓抑不住的恐懼。
我怎麼可以在這裡就把孩子生出來?生出來之後,我要怎麼讓她活下來?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不懂得……
我沙啞的喊着諸葛流雲的名字,這是我本能之下的反應。
可是沒有用,不會有用……
妖兵首領已經說過了,我們五個人分別都面對着同樣的地方。
每個人都面對着一個妖兵首領的魂魄。諸葛流雲生死未知,又怎麼可能來救我?
疼痛之下,意識卻格外的清醒。白骨也跟着我來到了這裡,現在她躲藏了起來,可她必定在某個位置看着我!給我一個機會,如果讓她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的話,我用陰陽之氣,一定能夠殺了她!
我強忍着即將臨盆的感覺,顫抖的重新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往山上走去……
我的速度,格外的慢,幾乎已經不能夠邁開腿了……疼痛讓額頭上的青筋完全鼓了起來。
而腦子裡面還在不停的吸收着妖兵首領傳遞給我的那些訊息,那些操控陰陽之氣的辦法……
同時我也明白了一些東西。
陰陽之氣不但能夠讓一些人和物還原到最初始的模樣,同時也能夠讓一個人快速的老去,到最後歸於塵土天地。
而妖兵首領使用的招式,就是那種比較霸道的手段了。其實普通的陰陽之氣,並沒有那麼的強橫,他藉助了三千多妖兵,妖兵先擺上了八卦的陣法,就相當於成爲了他的分身,那樣,他才差一點兒就要了我的命。
腦海之中接納完這些訊息之後,我心中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我已經忍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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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我也走到了接近半山腰的位置……
這裡有一條河,正發出來輕微的流淌聲。
我面色蒼白顫抖的靠着一塊石頭坐下,心裡面幾乎有些絕望的抱着自己的肚子……
現在哪怕只要有一個人來幫我,那我也不至於現在這麼絕望。
我不想讓孩子出生就害死她,這個地方的環境雖然算不上惡劣。
可要是我在生產的過程之中昏迷,那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不敢想……
就在這個時候,我卻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我慌張的在身上摸索了起來,顫抖之中,一個戒指……出現在了我的手中……
我慘笑了起來,戒指裡面,是還有一個人存在的……
而且這個人不弱,她一定能幫我……
可她和我,卻已經是幾乎不死不休的仇敵,如果讓潔兒看見我眼中的陰陽之氣……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是李家人……
可現在我別無選擇了……
我強行控制着意識,保持着清醒,讓意識和戒指裡面的儲物空間相連通。
我看見了儲物空間裡面盤膝坐下的潔兒,她的臉上,已經重新遮上了那條紗巾。
我還沒有傳遞出來意識,潔兒就直接睜開了眼睛。
她的雙目之中,全部都是冰冷很怨毒,一字一句的說:“你不敢殺我,你也不敢放我,我看你能關我到什麼時候!”
我喘息了一聲,意識裡面傳遞出去一個念頭,說:“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潔兒冷笑着說:“你是當我傻,還是你傻了,我可以幫忙殺了你。”
我肚子裡面的疼痛已經忍受不住了,甚至感覺下體已經有撕裂徵兆。
我意識裡面也控制不住顫抖的說:“我要生了,你幫我,幫幫我。我放了你。”
潔兒冷笑着說:“生了?好啊,放我出去,我幫你。”
我心裡面冰涼,潔兒的臉上絲毫不遮掩她的怨毒和冰冷,然後她諷刺的笑着說:“看來你身邊沒有任何人,只有你一個吧?”
我喘息着,沒有立刻放潔兒出來……因爲現在放她,我就真的是找死了……我在想讓潔兒能夠幫助我的辦法……
潔兒卻繼續說道:“女人生產,相當於渾身數十根骨骼同時斷裂,任憑你有多厲害,到了這個時候,要是沒有人幫你,真的就是一屍兩命了。”
潔兒的聲音帶着諷刺。
我卻想到了一個能夠讓潔兒幫助我的辦法!
我沙啞着聲音說:“你的臉,肯定不是出生的時候就有的傷吧?”
潔兒的聲音驟然就猙獰了起來,說了句:“住口!”
我意識裡面笑了笑,是有些諷刺的笑,然後我說:“你幫我接生,接生之後,我幫你恢復你的臉。這個交易,你做不做?”
潔兒的眼睛裡面,一瞬間就閃過不知道多少情緒。
她說了句:“不可能!”
我沙啞着聲音說:“你是李家人,你應該知道,陰陽之氣一說吧?”
潔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說:“你從哪裡知道的?”
我一瞬間沒明白潔兒眼中的驚慌代表着什麼,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一字一句的說:“那你也應該知道,陰陽之氣的作用,我用陰陽之氣給你修復臉上的傷口,你幫我接生。”
潔兒的瞳孔緊縮,明顯還是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我已經忍受不住疼痛了,顫抖的說:“快,決定,如果我都活不下去了,那麼我一定會在最後的時候殺了你!陰陽之氣殺你,你沒有任何魂魄離開的機會!”
潔兒猛的擡起頭。一字一句的說:“我可以幫你!而且我也能治傷,我有一個條件!”
我已經死死的咬住了脣,嘴巴里面有了血腥的味道,意識裡面的聲音終於顫抖個不停,我說:“你說,什麼條件。”
潔兒說:“我要你先給我治臉。”
我斷然說:“不可能!”
我心裡面明白,我就這麼一個能夠威脅到潔兒的辦法,要是提前給她治了臉,我就真的成了她手底下的魚肉……
就算是讓我冒險自己生孩子,也不能夠如此答應潔兒……
我就要斷開聯繫的時候,潔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張,說:“好!我答應你,但是你要發血誓,接生完之後,要治療我臉上的傷。”
我說了句好。然後意識微動,潔兒瞬間從儲物空間裡面消失。
我馬上斷開了意識之間和戒指的聯繫,潔兒就站在我的身邊,她眼睛微眯的看着我的肚子,然後說:“竟然這麼快就要臨盆。”同時,她的眼睛也掃到了我的眼睛之上。
瞳孔之中帶着一絲驚疑的說:“陰陽入眼?”
我沒有理會潔兒的這句話,而是把手指顫抖的擡起來,在口中咬破之後,發了一道血誓。
接着我控制着眼中的陰陽之氣飄散出來一絲,纏繞在了手指尖上。瞬間,手指恢復如初。
我喘息着說:“看到了吧,我沒有騙你。”
潔兒的聲音帶着一絲絲微顫,說:“好。”
接着,潔兒就蹲了下來,開始褪去我下身的衣服……
我沒辦法用言語形容生產的過程,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從鬼門關面前走了一遭。
潔兒的眼皮,在給我接生的同時也不停的顫抖。我卻還要控制着意識保留最後一分清醒,用來戒備潔兒,同時也戒備着可能突然出現的白骨……
好在,並沒有發生我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
哇的一聲啼哭之後,我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一鬆……
潔兒微顫着聲音說:“生了……女……女兒?”
我虛弱的癱倒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潔兒的手中抱着一個血淋淋的嬰兒。我喃喃的說:“孩子,把孩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