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雅說這話的時候，早已是淚流滿面。
可是，悲傷卻來的無聲無息。
所以已經失明的巫靈，並不會看到這一幕。
並不會看到，曲雅和黑玄訣別。
沒錯，是訣別。
在曲雅答應做骷髏人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註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可，這是她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能死在兒子的手上，總比死在旁人手上好。
黑玄望着曲雅，刺入曲雅胸口的手越收越緊。
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可在握住妖靈，猛的扯出的一瞬間。
他的眼角有一顆淚，緩緩的滑下。
“爲什麼不還手？”黑玄喃喃開口，“你爲什麼不還手？你能殺了奶奶，也能殺了我的！”
“因爲……我愛你！”
曲雅說到這裡，突然大叫一聲用盡全力將黑玄打開。
而後，猛的衝向了巫靈。
“就算死我也要帶上你！否則你終究要害了我的兒子！”
厲喝這麼一聲，曲雅衝向巫靈。
可還沒有靠近，一個快如閃電的身影便先一步將巫靈抱住。
而後猛的轉頭望向曲雅，曲雅連吭都沒吭便灰飛煙滅。
整個過程，速度極快。
快到黑玄，根本無法反應。
等他看到來人是炎烮的時候，曲雅已然化作飛灰飄飄蕩蕩。
黑玄伸出手，卻沒有抓住半顆。
“我的事，我會處理！”黑玄憤怒的望向炎烮，“你憑什麼動手？”
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黑玄只所以憤怒，絕大部分的原因卻不是因爲曲雅的死，而是因爲炎烮不合時宜的到來。
否則，他會設計讓巫靈更加愧疚。
“牽扯了靈兒，就是我的事！”炎烮冷聲，“你該感覺不盡，我沒讓她痛苦！”
說到這裡，炎烮望向巫靈。“靈兒，別怕！”
巫靈臉上的鮮血已經乾涸，可依舊當人觸目驚心。
“我沒事！”巫靈左顧右盼，“黑玄！黑玄！”
黑玄望了巫靈和炎烮一眼，將臉轉了過去。
“巫巫，她死了！奶奶的仇，已經報了！”說到這裡，黑玄緩了緩。“現在允許我離開一下，好嗎？”
未等巫靈回答，黑玄轉身消失在濃霧之中。
炎烮望着黑玄離開的方向，眼中泛起了凌冽的寒意。
稍稍停頓了一會，炎烮一把將巫靈抱起。
心裡，絞着疼痛。
有些事註定的，避免不了。
這，也就是他沒有提早過來的原因。
因爲，他不忍心看着巫靈失去雙眼。
不過，有得纔有失。
小不忍，則亂大謀。
“黑玄呢？”巫靈輕輕拽住炎烮的衣裳。
“他走了！”炎烮揚脣。
儘管巫靈看不見，但他習慣在她的面前表現謙和。
“所以，曲雅死了？”巫靈微微蹙眉。
“是！”炎烮抱着巫靈，徑直往前走去。
他的喉頭，有些哽咽。
因爲此刻的巫靈，小小的一團縮在他的懷裡。
正輕輕的，顫抖着。
炎烮知道，她是在疼。
只是，忍着不說。
忽然，巫靈的手伸到了炎烮的臉上。
慢慢的，順着炎烮的臉頰摸去。
最後，停在了他的眉頭上。
“你在皺眉！”巫靈抿了抿嘴，“我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