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無心和他作戰,從頭到尾的想法就是離開這裡而已。
閻霜遺氣勢洶洶的朝我襲來,而我只抵擋防禦,或者退避躲讓,但堅決不會和他正面對抗。
一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二來,我擔心兩股力量太過強大,爆發出的衝擊波會牽連到正在逃離的閻玄夜他們。
他說我覺醒了,雖然不太懂是什麼意思,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很輕易,可以隨意控制,並且體內強大的力量也源源不斷的涌出來。
我甚至都沒辦法感覺到這力量的上限在哪裡。
閻霜遺雖然朝我襲過來的力量又快又狠,又是我最大的對手,可我卻沒有從他那裡看到殺意。
他根本就沒有想真的殺掉我。
我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微蹙眉頭,在躲開的同時,仔細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還有表情變化。
不殺我的原因,是想活捉我嗎?
好像也不對。
“喂,閻霜遺。從之前開始我就感覺哪裡不對勁,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找到機會,快速開口問他。
“白芸初,我說過了,我必須要得到你。”
“理由呢?”
“你當真不明白?”
“抓住我,然後折磨我,解除你心頭的恨意?”
閻霜遺並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只是冷笑着朝我看來,手上的動作更快了些。
既然他不說,並且我能感受到閻玄夜那裡已經成功撤離,也就沒必要在這裡繼續消耗下去。
想要從閻霜遺手中逃跑,並不難,只要找到兩秒鐘的機會,我就能離開這裡。
想到此處,我立刻在腦海裡想着應對的方法。
左手在抵抗他的力量,右手收力,在不停的匯聚力量。
等到力量差不多的時候,在猛的的爆發出去。
力量是剛纔的數百倍,但也消耗了我不少道法。
不過,足夠了。
閻霜遺措手不及,立刻收招朝後退去,躲避我這一擊。
連他都如此,更別說周圍的鬼魂了,紛紛避之不及。
一些來不及逃離的鬼魂,被我力量大衆後,瞬間魂飛魄散,連灰都沒留下。
我沒有猶豫,趁此機會尋着尤湘梨剛纔說的地方,快速離開。
腳下全部都是被打敗的殭屍,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我將道法的力量匯聚在腳上,踏着殭屍的身體快速離開。
它們反而成了我的引路標。
逃出禁地後,已不見九嬰它們的身影,然而我並不擔心。
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我身體也是有記憶的,憑着本能,在快速往一個地方跑去。
那棵大樹下,依靠着一個黑色身影,正等着我。
“夜生!”
在看到他的瞬間,我下意識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瑤,我們……回家。”
閻玄夜身體雖然虛弱,氣虛浮動,但此時的他面帶笑意朝我看來。
依舊溫柔,骨子裡的威嚴尊貴是怎麼也沒辦法被遮掩的。
我心裡忽然勇氣了酸澀和苦楚,還有更多更多的幸福與甜蜜。
沒有絲毫遲疑,我撲進了他的懷裡,將臉緊緊埋在他的胸膛前。
滾燙的眼淚剎那間掉落下來。
閻玄夜將我抱住,進入了這顆定情樹裡面。
陰陽之間除了黃泉路是通道以外,這棵樹也是連接兩界的秘密通道。
只不過,之前我的力量被封印了,這棵樹也沒辦法開啓出入口。
畢竟,這是屬於我和他之間的情路。
現在我覺醒了,閻玄夜也沒有消失,這棵大樹再一次活了過來。
我們兩個在大樹裡面,從陰界穿越到陽界,這中間的旅途很短很短,卻又非常溫馨柔和,全身都感覺愉悅輕盈。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陽界。
四周環境不再是灰濛濛的一天,太陽很大,高高掛起。溫度也上升了,不再是陰森寒冷。
一片祥和,鳥語花香。
等我打量完周圍後,這才驚覺我們所到之處,是我和爺爺原來住的地方。
而我們的旁邊,在陽界也有一顆同樣的定情樹。
我好像想起了什麼……
一直以爲我是爺爺的親孫女,但後來似乎是被他撿回來的。
並且,爺爺就是在這棵樹的下面撿到的我。
只不過記憶斷斷續續,體內的力量也無法控制,讓我到現在都沒辦法平靜下來,整個人都是混亂的狀態。
“冥王大人,冥王妃!”
隗燭和九嬰,以及其他的鬼魂面露喜色,全都涌了過來。
尤湘梨面無表情的把他們撥開,走到我面前後,二話不說,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朝旁邊拖去。
“尤湘梨,你要對冥王妃做什麼?!難道你又想害死她嗎?!”
九嬰在瞬間就擋在了尤湘梨的面前,表情憤怒的質問她。
“這裡是陽界,陽光這麼充足,並且,白芸初的道法徹底覺醒了,你們自己想想看,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讓白芸初靠近閻玄夜,將會發生後果!”
尤湘梨早已不是我記憶中那個活潑開朗,有些膽小的女生了。
她目光堅定,氣場十足的提醒九嬰。
這些年……她也一定經歷了磨難和成長吧。
“你們是鬼魂,將陰氣給夜生,他現在非常虛弱,去我家,那裡有專門放置鬼罈子的房間,陰氣較強,對他有幫助。”
我收回思緒,快速對九嬰和隗燭命令道。
“是,冥王妃!”
他們得令,將閻玄夜扶起來,很快就離開這裡,朝我和爺爺原本居住的房子飄去。
尤湘梨見到他們都離開後,冷哼一聲,用力甩開我的手。
“湘梨,你——”我很想和她說話,只不過,一旦我沒有停止將體內的道法散發出去,這些力量就會堵在我的身體裡,異常煎熬難受。
撇開千年前不說,就我現在的身體朝,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強大的力量,根本承受不住,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很糟糕。
身體快要燃燒了,視線也一片模糊。
撐不住了……
我的意識在消失,身體也站不穩。
就算我用手抵住大樹,艱難的撐着身體,可發軟的雙腿也站不住了。
我眼前一黑,直接朝旁邊栽倒。
“芸初!”
在暈倒之前,我好像聽到凌北和爺爺擔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