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真相大白的緣故,白道風嘆了口氣,原本烏雲密佈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
“沒錯,我要了解他對你好不好,同時又不能讓你有所懷疑。”
聽他這麼說,想要隱瞞身份,也是挺困難的事。
“爺爺,我在n市遇到危險的時候,你總是和凌北一起出現,所以你一直都生活在我身邊對嗎?”
“嗯,從你和冥王完婚後回學校,我也就跟你過來了。”
果然如此,難怪之前我在學校附近見過爺爺幾次呢,他果然跟着我過來,而不是來這裡旅遊的。
“爺爺,我們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你以後和我一起住吧,我不想和你分開了,而且隔壁就是凌北的公寓,你徒弟也離你不遠。”
我有些撒嬌的鑽進他懷裡,就像小時候一樣。
即使我是他撿回來,毫無血緣關係的人,那他也是我最親愛的爺爺!
“嘿,那可不行,我還要和翠花在一起呢,你和冥王兩個大電燈泡,會打擾我們的。”
白道風連連搖頭拒絕。
我:“……”
閻玄夜:“……”
不過,看到爺爺又像往常那般,帶着老頑童的不正經,我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至於他繼承麻衣意志的事,我知道他不願意現在繼續說下去,我也就不再提起。
知道面具道士身份之後,我和閻玄夜都鬆了口氣,能確定他不是敵人。
而白道風,他所揹負的壓力,不是旁人能分擔的,現在他需要的是時間。
“對了,冥王,你剛纔被蠱蟲驅散了大量陰氣,又幫芸初封印覺醒,剛纔還破了我面具,只怕你現在撐着最後一口陰氣了吧。”
白道風收斂了眉宇間的各種情緒,換上正經的表情問道。
“什麼?最後一口陰氣?”我頓時驚愕而擔心的朝他看去,“閻玄夜!你傷那麼重?”
他看上去並沒有大礙,神色如常,一臉從容,我以爲這段時間他已經恢復了啊!
難道是因爲我體內都是他陰氣的緣故,才無法感知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力?
“的確如此,白老先生,你不愧是陽界最厲害的道士,沒能瞞過你。”
閻玄夜還是那似笑非笑的淡定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讓我心猛的擰起來。
“沒事吧?”我撲過去,上下打量着他。
要不是白道風這麼一提醒,我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碰到他的感覺都變了。
以前碰到他,就像碰到人的身體一樣,而現在,雖有觸碰的感覺,可稍微用點力,就能從他的身體穿過去。
閻玄夜坐在那裡,始終處驚不變的模樣,而我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別嚇我啊,疼嗎?難受嗎?哪裡不舒服?”
“不疼,不難受,沒有不舒服。”
他的聲音很溫柔,想要安撫我。
“都這樣了還逞強!”我吸了吸鼻子,又生氣又心疼的嗔怒,最後無可奈何的向白道風求助,“爺爺,怎麼辦?你快想想辦法吧!”
“芸初,幫我擺陣。”
白道風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淡金色的道法縈繞在他的指尖。
我立刻明白過來,從他隨身攜帶的道具包裡拿出了需要的東西。
從小我就幫爺爺打下手,做這些事得心應手。
養鬼的道士都懂得幫鬼療傷的陣法。
雖說閻玄夜不能和那些小鬼相提並論,不過以白道風的力量來看,至少能讓他恢復大半。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把昏迷的凌北拖到陣法外面,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他們了。
我坐在不遠處,看着一人一鬼,忍不住在心裡感慨。
沒想到陰界最厲害的鬼王,是我的丈夫,陽界最厲害的道士,是我的爺爺。
而我不僅蘊藏着巨大的力量,還有一個尚未甦醒的可愛兒子。
有種做夢的感覺,感覺太不真實了。
陣法內有兩股相生相剋的力量,形成陰陽圖,閻玄夜的陰力在逐漸恢復,而白道風的臉色則變得難看起來,額頭上冒出大顆汗珠。
我在旁邊看的心急如焚,等陣法消失後,我立刻丟下凌北衝過去。
“呼……呼……”
白道風大口呼吸,汗如雨下,用桃木劍撐在地上這才勉強沒有倒下去。
“爺爺!沒事吧!”我衝過去扶住他。
“老了,消耗不少體力,休息下就好。”白道風對我擺擺手,示意我沒事。
我稍微鬆了口氣,又朝閻玄夜那裡看去。
他低頭看着掌心,一團陰氣輕而易舉就出現。
“力量恢復了。”
閻玄夜收了陰氣,還是那淡然的表情,只是看向白道風的眼神,似乎多了份感謝。
“呵呵,要不是你捨命救我孫女,我也懶得多此一舉,任由你灰飛煙滅了。”
“爺爺!”我有些不高興。
閻玄夜倒是不在意,嘴角揚起淺笑:“我不是在救你孫女,只是在救我女人而已。”
“哎呀,說起來,你還真是個癡情的種。麻衣先輩都已經轉世好幾回,後代無數了,而你卻尋找白瑤櫟千年之久。”
白道風鬆口氣坐在那裡,一邊休息一邊和他閒聊。
我的心不由自主緊張了下。
說起來,好像的確是這樣。
閻玄夜找了我千年,沒變心,沒放棄。
而且,以前我以爲自己是代替品的時候,總是嫉妒白瑤櫟能讓閻玄夜如此重視寵愛。
實際上,他千萬寵愛,都是給我一個人的。
現在回想,心底甜甜的,癢癢的。
被人寵愛着,放在心上的感覺,真好。
閻玄夜沒說話,那雙深邃且銳利的雙眸深處,帶着無盡溫柔,正靜靜的看着我。
就他這一個眼神,居然讓我滿臉通紅,心跳加速!
他什麼時候這麼會撩人了?!
“我繼承了麻衣意志的仇怨,凌北卻繼承了他的情感。所以我下手更狠,而凌北更重感情。”
白道風惋惜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可惜了凌北這孩子啊。如果我不知道芸初就是白瑤櫟的話,我真的會給他們兩個人定娃娃親,哪還有冥王的份。”
提到凌北,我心裡忽然有些沉悶,更多的還有愧疚和歉意。
現在知道了他對我的感情,恐怕也無法迴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