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病人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我們盡力了!”大約醫生見慣了這樣的生離死別吧,說這話的口吻顯得有些麻木。
我一下子散盡了渾身的力氣,跌坐在地上,秦朗也死了,他們到底是一羣什麼樣的人?能夠青天白日的害了這麼多條人命,還有王法嗎?
江子文呢?剛剛江子文混進了搶救室,怎麼這會子還不出來?我站起來,便要往搶救室裡衝。
“主任!主任!”搶救室裡又跑出一個白大褂,他瞪着眼睛,那表情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衝動,“主任,病人又有心跳了,你快來看看!”
“什麼?”那主任驚得眼鏡險些掉下來,二話沒說便也跑回了搶救室,大門再次“砰”的一聲合上,將我和張學滔關在外面。
沒過多久,秦朗便被推了出來,那被稱作主任的白大褂又來到我面前,“真是奇了!我從醫快三十年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病人現在生命體徵平穩,沒有生命危險了!只需注意外傷的護理就是了!”
我木訥的跟着秦朗的推牀進了病房,我覺得我的腦子真的打結了,這個世界讓我越來越無法理解,不過秦朗又活過來了,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江子文去哪了?
醫護人員漸漸散去,秦朗睜開眼睛看着我明媚一笑,我吃了一驚,這怎麼也不像一個重傷的人該有的狀態啊,而且秦朗從來沒有這樣對我笑過。
“小意!”秦朗竟然從病牀上靈活的坐了起來,激動的一把抓住我的手,我被他這反常的舉動嚇得一哆嗦,趕緊把手抽了出來,連帶着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幾步。
“你幹嘛?”我驚恐的看着他。
“小意,我是子文啊!”他那雙眼睛殷切的看着我。
“啊?”我下意識又往後退後了幾步,“秦朗,你不要鬧了好嗎?”
誰知秦朗竟一下子從病牀上下來,兩步便竄到我面前,他那胳膊腿上還滿纏着繃帶,這會子竟然健步如飛,天知道這場景看起來有多麼詭異。
“秦朗,你不要嚇我好嗎?我真的很害怕。”我說着便哭了起來。
“傻瓜,你怎麼又哭了?我真的是子文!你還記得那老頭說的借屍還魂嗎?”
我瞬間停止了哭泣,驚異的看着他。
“我看到秦朗死了,心裡正難過着,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吸到他的身體裡,我再睜開眼睛就是這樣了!”他很興奮,極力的想要跟我解釋清楚這段淵源。
可我依舊費解的看着他。
“我想這一定是借屍還魂了,也許是秦朗在幫我,也許是我和他的身體有緣,總之,小意,以後我能和你一起去對付他們了,我可以保護你了!我們再也不需要遮光窗簾了!”
遮光窗簾?這段故事只有我和江子文清楚,看來他真的是江子文?我開始仔細的觀察着這張臉,秦朗的五官我是熟悉的,可這張臉上的表情卻又是秦朗不會有的,看着我的熾熱的眼神竟真的有些像江子文。
“你真的是江子文?”我怯怯的問他。
“不然我們回仁秀公寓去,請張不三給你鑑定一下?”他淺笑着說。
是了,他一定是江子文,仁秀公寓的事情秦朗是不知道的。看到江子文站在身邊,我又不可抑止的哭了起來,“子文,可是秦朗死了!”
他靠上前來,把我摟在懷裡,輕輕撫摸着我的頭髮,秦朗比江子文要矮一些,所以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大概有些彆扭。
“秦朗死了,我比你更難過,放心,我一定會用這副秦朗的身軀幫秦朗報仇雪恨!我再也無需顧忌他們了,新仇舊恨一起算!”他咬着牙憤恨的說着。
陌生的身高差、陌生的溫暖胸膛都讓我很不適應,我還是推開了他。
“對不起,我不習慣,這是秦朗的身體。”我囁嚅的說。
“我知道,我會去求張不三給我們想個辦法的!”江子文體貼的握了握我的手。
“我們下面怎麼辦?”經過這麼多事,我幾乎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
“龍湖山莊雖說是我家的產業,但爸爸從來不讓我去,許佳音突然想到要去龍湖山莊舉行婚禮,之前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但現在細想起來,諸多疑點。許佳音的想法不一定爭取過爸爸的同意,所以龍湖山莊也許已經被她利用了,想必有不乾淨的東西。”
“那我們怎麼辦?”
“秦朗留下的紙條呢?”
我趕緊從口袋裡翻出那個染了血的紙條,遞給江子文,江子文展開一看,那上面寫着“普提鎮殯儀館”。
看着字跡上面秦朗的鮮血,我又難過起來。
“小意,我們今晚離開這裡!”
“你身體行嗎?”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的臉上浮現出江子文經典的笑容,輕輕的牽了牽嘴角,可由於這五官是秦朗的,看起來總有些怪怪的。
“受傷的是秦朗,現在是我在駕馭這個身體,所以這些傷痕便也不存在了。”
“那我們去哪裡?”
“普提鎮!”
等我們到達普提鎮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這是我第一次和江子文一同出現在陽光下,可因爲他用着秦朗的身體,我還是覺得有些陌生,不能接受一些親暱的動作。
我們打聽了幾個老鄉,才找到了普提鎮殯儀館的所在,卻被門口的守衛攔了下來。
“你們來這幹嘛?”那保安不善的質問。
“來打聽件事兒。”江子文不卑不亢的回答。殯儀館這個地方沒來由的有一種肅穆和涼意,我便躲在江子文的後面,看着他與那保安交涉。
那保安額頭上橫亙着一條傷疤,讓他看着越發不像好人,“來這打聽什麼事兒?”
“上個月10號這裡有沒有火化一名無名男屍?如果10號沒有,我還想問,11號,12號有沒有?”江子文彷彿一點都不懼怕那刀疤臉,反而往前逼近了一點,盯着他的眼睛。
刀疤臉大抵也是外強中乾,江子文從小優越的成長環境給他形成一種天然的霸氣,在這樣的注視下,刀疤臉的眼神開始遊移。
“沒有!”他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