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攸關生死的大事,都不容許別人考慮考慮嗎?人非聖賢,孰能不怕死啊?就爲了這個而負氣出走嗎?想到這些,我便又委屈起來,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的掉下來。
走就走嘛,當你從來沒有出來過!我堵着一口氣,抱起枕頭嚎啕大哭起來,我打算就讓這個人,讓這些天的時光都從這些眼淚裡流走,可是越是回想那些點點滴滴,便越是難過,越是想趕走這些記憶,那些情景卻越是揮之不去。我真是從來沒有這麼討厭自己過,爭取又沒有勇氣,放棄又不捨得。
我就這樣哭了個昏天黑地,忘記了時間,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覺得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完了,再也流不出來了,嗓子也哭啞了,眼睛彷彿又酸又腫,很難睜開。
“你哭了?”江子文柔和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趕忙擡起頭來,真的是江子文,我突然之間在內心有了取捨,我一把抱住江子文,把鼻涕眼淚都蹭到了他的西裝上,他也反手抱住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屋子裡只有我的抽泣聲。慢慢的等我平靜下來,他把我扶到牀上讓我坐下,神情凝重。
“小意,”他從衣兜裡掏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卡片遞給我,“這是我現在的全部家當,都給你,這筆錢存在瑞士,你可能要自己過去處理一下,但是記住,一定要把這筆錢分散提取,存在不同的銀行,否則你賬面上突然多了很多錢,一旦被懷疑會給自己惹麻煩的,知道嗎?”
我看着這張閃耀着金光,滿身外國字的卡片,疑惑的看着他。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跟公司賬戶和我個人賬戶都沒有關係,你放心,這些也不是非法收入,我答應過你,讓你一生衣食無憂。這些也是我唯一還能拿到的錢了,其他的都被那個人轉移了。”
“你什麼意思?”我無措的問,他這是又要走了嗎?這筆錢是最後的安慰?
“我不能再連累你了,你應該過回自己正常的生活。這裡環境不好,那老頭也說不適宜居住,你帶着這些錢換一個條件好一點的房子,然後找一個工作,好好生活!”
果然是這樣,他一定是記恨我剛剛懦弱無能,所以他是真的要走了。
“那你怎麼辦?你不要報仇了嗎?”我想挽留他,他需要我,所以他不會走的,我也不會讓他走的。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真相還是要查的。我自己可以查,這間房子不是陰氣重嗎?那就留給我藏身。你搬走,把玉珠留在這裡,我利用晚上的時間出去查就是了。”
“那不是很不方便?我願意幫你的,你不要走嘛。”我天真的以爲讓他預見到沒有我的損失,而我又願意他留下,他便不會走了。
“傻瓜,所謂的真相和你的安危比起來,一文不值。”他愛憐的爲我抿了一下額前的頭髮,他越是這樣保護我的安全,我便越是有爲他赴險的衝動。
“我不害怕的!這點小恐懼和你比起來,也是一文不值啊!那老頭是危言聳聽罷了,何況你還會保護我的啊。”我越說越着急起來。
“你不害怕我害怕!如果是第三種力量要傷害你,我一定會保護你,可是......我纔是真正傷害你的毒藥,那個吻就是鐵證,我不知道繼續和你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所以保護你就要把自己從你身邊清除!”
聽他這麼說,我更着急了,“你走了就是對我最大的傷害!要不你就不要出現,要出現就不能說消失就消失!江子文,除非你能讓我忘記我們的故事,否則你別想離開!”
我的無理取鬧讓江子文一時語塞,無奈的看着急得面紅耳赤的我。之後,他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冷峻,眼神也便的越來越嚴厲,他的濃眉微蹙,細長的眼睛夾雜着寒光,薄薄的嘴脣緊閉着。
“聽我的!”沉默許久,那兩片薄薄的脣瓣生硬的吐出這三個字,顯示着他的霸道與強硬,果然,做慣了貴族的都有強烈的控制慾。
我雖然慫,但還是有二兩脾氣在的,我總算知道了什麼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什麼是狗咬呂洞賓,既然人家不稀罕我,我還往前湊什麼,不如樂得保命去呢!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臂,把他從我的牀上拎起來,推到一米以外的地方,既然要分道揚鑣了,那就離我遠一點。他冷不防我這一抓一推,很輕鬆便被我推了出去,當然面色也越來越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