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猜測那個孩子也是江致庸的,也許當年沈薔根本就沒把孩子打掉,但她沒說出來。
“他們可能要對我兒子下手!我兒子從小無憂無慮,沒遇過什麼大事,一定鬥不過他們的!”
“他們有什麼計劃?”張不三聞言,心也懸了起來。
“不知道,我也只是聽到了風聲而已。”沈薇發愁的搖了搖頭,兒子是他的心頭肉,更是這件事情裡徹頭徹尾的無辜者。
“唉,你們姐妹,爲什麼一定要殺個你死我活不可?”
“我搶了她的愛人,不,就相當於我搶了她的人生,她怎麼能不恨我?何況,她還一直以爲是我害死了我們的爸爸,對我一定是恨之入骨的。”
“什麼?”張不三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段公案。
“我只是恨我爸爸當初不管我,所以讓他的晚年過的不怎麼如意,當作是一點懲罰,可是很湊巧,我爸爸偏偏就在那個時段死了。這其實跟我沒什麼直接關係,可是沈薔不知道內情,大概是懷疑我了!”
“我常年深居簡出,除了會做些道法以外,一無所長,怕擔不起這個重任啊!”張不三一聽到這裡有殺父之仇,就知道不好,沈薔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三哥,如果你要推辭,那我真的不知道該去求誰了!”沈薇眼圈又紅了。
“我不是推辭,只是能力有限,怕你所託非人!這樣吧,你把那孩子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時刻留意着,只要我做得到,一定護他周全!”
“好!”沈薇將江子文的生辰八字告訴了張不三,張不三掐指一算,就知道不好,江子文命中有一劫難,萬萬躲不過去。
“這孩子……恐怕是個短命的……”深思熟慮後,他還是決定告訴沈薇。
“什麼?”沈薇大驚失色。
“這孩子命中有業,恐怕命短,而且會死於非命。”
“三哥,你要救他!”沈薇撲通一聲跪在了張不三面前。
“你先起來!”張不三趕緊扶起了沈薇,“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定會保護他的!”
張不三已經斷定,江子文這一劫躲是躲不過去的,但好在據現在的情況看,也不是陽壽已盡,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用非常手段留下他,他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天命不可違,但這些話他沒忍心告訴沈薇。
因爲據他推測,這個劫難還要幾年才能到來,他不忍心讓沈薇這幾年都過的日夜難安。
“你拿着這個!”張不三從神壇下取出那顆玉珠子,遞給沈薇。
“這不是我留給你的嗎?你還留着?”沈薇接過珠子,那顆久違的珠子竟然散發出異樣的光輝。
“你給我的東西,我怎麼捨得不留着?”
“三年人養玉,這珠子被你養的這麼好,該不會天天帶着吧!”沈薇一笑,張不三竟然從她眼神裡看到了小時候的調皮。
“這可不是我養的,我把它放在神壇裡,是神氣養着的。可不要小看這個珠子,它可是我送給侄子的護身符,只要貼身帶着,他一定會安全無虞!”張不三說了謊話,這珠子確實可以堪稱神物,能夠聚人魂魄,讓人的魂魄免受顛沛流離之苦,可是,命中註定的劫難又豈是一顆珠子庇佑就可以逃過的?
沈薇高興的收了起來,又與張不三續了敘舊,趕在天黑之前就走了。張不三始終還像做夢一樣,沒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沈薇!
事情沒過多久,s市就傳出了沈薇去世的消息,當然,她是頂着沈薔的名義去世的。原來,她來找張不三這一趟是臨終託孤,那時,她已經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這世界上親人已經離散,丈夫的心也早已棄他而去,她能依靠和信任的就只剩下一個張不三。
沈薇死的很優美,因爲她相信張不三一定會信守自己的承諾,幫她保護好兒子,可張不三卻做不到,這件事成了張不三一直以來的心病。
他知道江子文早晚要死,安排那顆珠子只是爲了聚住他的魂魄不散,然後他在想辦法讓他借屍還魂,得以重生!
沈薇墓碑上那照片機關,自然也是張不三設計的一個小小法術,就是爲了引江子文的魂魄來找他,就算當初江子文不去親吻那張遺像,那法術自動識別出江子文的魂魄,也是要落下來的。畢竟,他做這樣逆天理的事情,也對不起自己修道之人的身份,所以,他設計機關讓江子文主動去找他,好讓自己的心裡好過一點。
可真當江子文找上門來的時候,張不三沒想到他還帶着一個小姑娘,更沒想到邪靈有了信號,他們竟然就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三世夫妻!這下他三番四次的保護江子文終於有了一個合理的說法了。
“原來是這樣!”聽完張不三的故事,我們都感嘆不已。
“師父,原來這些都是你一手安排的!那你怎麼還老是一副不想管的樣子?”張學滔說。
“是啊,你害的子文白白受了好多苦!”我也不禁埋怨。
“我救三世姻緣是使命所在,可江子文原本不應該留在這個世界了,我屢次出手都是在逆天而行,我擔心做的太過,也會害了子文吶!”
“小意,別這麼說!以前我只知道你爲我們結冥婚,又幫我還魂,雖然敬重你,可想着你也有自己的目的,也是爲了自己!現在我才知道,從這個珠子開始,你已經在處處爲保護我而綢繆,不,確切的說,從你救了我母親開始,你真是我們母子的大恩人!”
江子文虔誠的跪在了張不三面前,我也隨着江子文跪了下去。的確,張不三當得這一跪,從故事的開始,從他撿回來只有五歲的沈薇,他就已經是我們的恩人了!
張不三嘆息着搖搖頭,“別這麼說,我辜負了你母親的託付,沒把你們照顧好!”
“您別難過,雖然我們經過了大風大浪,但所幸大家都平安活着啊!”許佳音說。
“是啊,活着就好!”張不三扶起了我們兩個,雖然受了傷,但他握我們的手堅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