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渾身輕微顫了下,輕聲說,“睡吧,這次不會離開了。”
“你不許反悔。不要再丟下我了!”
“嗯。”
在聽到北冥夜的答案後,我的眼睛終於得到了釋放,倦意如同潮水襲來,充斥這疲倦的身子,我的眼睛慢慢地合上,臉面貼在了他微微泛起寒冷的後背,慢慢地沉睡過去。
翠綠的林中,升起了一股朦朧的白霧,在鋪墊的樹葉的林子裡,有那麼一個身影,他揹着自己心愛的人,向着林子前面走去,走過那座被梧桐樹葉鋪滿的小橋。
在霧氣中,他的身影,漸漸地消失不見…
這一次也睡的很安心,幾乎是從來到桑峽縣第一次這樣踏實,只不過在朦朦朧朧的睡夢裡,我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整個巫河的水全部都變成了紅色,整條巫河都是一條血紅色的水,宛如地獄的冥海。
在遠處的峽谷中,我看到了陰慘慘鬼氣森森的霧氣裡,有一隻船,船上掛着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籠,上面站着兩個人,江岸花瀟灑的一襲青衫,站在船頭。
而紅娘子就依偎在他的懷裡,兩個人亦如青梅竹馬,傾城佳人。
船隻漸漸地遠去,在血紅的河水上慢慢地失去了蹤影……
但是,在那幽靈船隻漸漸隱匿的時候,我卻看到整個血紅色的巫河裡,開始從河底冒出浮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具……兩具……三具……
浮屍出來的越來越多了,從巫河的何處水域裡面不停地冒出來,密密麻麻,接着就是一口口的硃紅色棺材。
巫河成爲了血海,而最中央的七尊青銅巨人像,也好像被紅漆侵染,成了凶神,七尊青銅巨人緊握的鐵鏈,此時全部被掙斷。
那最中央的青銅巨棺上,冷瀟寒如同地獄魔鬼,屹立在其上。
他站在屍山血海之間,一如往昔歲月般靜好,冷淡卻透露出清雅,像極了晚霞餘暉的楓紅,顏色雖暖,卻沒有一絲溫度。
“嫣兒!!”
他的手裡拿着一根紅色的玉笛,逆着光只大約看到他的輪廓,細看之下,墨色的髮絲隨着風微微揚起,眉目如畫,燦若星辰,一雙薄脣輕抿,臉上卻是一片清冷,如此飄渺冰冷,似冬日的雪花,清冽幽然。
冷瀟寒輕聲呼喚,我能夠聽到他的聲音,但卻離他距離越來越遠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入眼的是一個農家破爛的房舍裡,裡面空蕩蕩的,渾身還有些痠痛,艱難的立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整個手臂還是隱隱作痛。
我聞到了一股悶在鍋裡米飯的味道,拖着疲倦的身體走出偏房,順着味道走到竈屋,看到了土竈前面有一個老婆婆正在燒火做飯。
她的頭上佈滿了銀髮,是自然捲曲的,擡頭紋和眼角紋都很重。眉毛彎彎的,看到我出來,慈祥的眼睛笑眯眯的。
“丫頭,你醒了!”
這個老婆婆面目慈祥,但是牙齒快掉光了,語氣倒很清脆,但是說話的口音夾着桑峽縣這邊的土話,不過我還是能聽清楚的。
“阿婆,我……我……”我突然有點緊張,又有些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