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我顫聲道,說不清這一刻的我爲什麼會變得這麼激動,我也說不清自己內心到底是什麼情緒。
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外公如果沒有去世,他怎麼會不回土籬笆村看看已然白髮蒼蒼的外婆,怎麼不會回去看看家人。
“丫頭,你真的懂你外公麼?你知道他的來歷麼?你知道他生前做過什麼事麼?”大頭佛理直氣壯說着,說的我啞口無言。
我不想再這個話題上糾纏,就問大頭佛,那我外公現在在哪兒。
大頭佛愣了,那眼眸微微有點低垂,一瞬間不知道該說啥。
我現在有點亂糟糟的,聽大頭佛的意思,好像我外公真的沒在這裡,可是這人說的這些話怎麼都前後矛盾。
他自己承認十幾年前外公是他帶走的,並且外婆對我說等我十幾年後來這裡的話也是大頭佛轉角的。
但是現在我外公的下落他卻閉口不談。
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的,我繼續問大頭佛,他卻不說了。
吃完飯後我就到院子裡坐在大門口,發神的想着接下來的打算,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心想要給閨蜜打電話說學校請假的事情,現在肯定是沒法去。
外婆叫我來這裡,翻山越嶺走了一天一夜,經歷一波三折後到了,現在卻不知道外公的下落,弄的我回去也不是,留在這裡也不是,心裡很煩。
我擡頭看着河子村這個山巒疊起的大河邊,月亮出來了,銀白而慘淡的光傾灑着,給圍繞在高坡上的樹頂鑲了一條花邊,好象高腳杯的邊緣,這些反映在微光中的樹峰的側影,一分鐘比一分鐘顯得更爲深黑。
就在這個時候,我隱隱的聽到了遠處河灘上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接着村子裡有動靜了,狗吠聲不絕於耳。
“不好了,水伢子被河婆抓走了!”大門口外面的土路上,村裡的不知道是誰一邊跑一邊叫嚷着。
“河婆抓人了,出事了,出事了。”
村裡有人手裡拿着棒槌,一邊跑一邊敲着洗臉盆,河子巫河河邊,又是在荒野,只有二十戶的人家,那敲臉盆的在大風中瑟瑟發抖的吶喊着,漸漸地沒了音兒。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死人了!
院子裡原本趴着的報喪狗好像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竟然也是變得暴躁起來,大頭佛行動更加迅速,一個健步如飛從門內竄了出去。
我這邊剛站起身,大頭佛大叫一聲黑子,然後那條大黑狗汪汪叫着就跟着跑出了院子,大頭佛和黑狗衝出去後,我也跟着就去了。
我快步的往村東頭走,果然是河灘上,就是我來時下船的那個地方,河灘邊上已經佔滿了村民,一些挽着褲腿舉着火把,一些拿着手電筒,還有一些甚至竹竿,棍子都緊緊地握住,整個河灘照的通明。
遠處的土墾邊有一些婦女各自把自家娃子抱的遠遠的,不敢往河邊靠攏過去,我看到圍着一堆人前面有個婦女嘴裡哭的稀里嘩啦叫虎子,拼了命的要去河裡,一羣人死死的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