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很怪,原本還不停掙扎的淑琴嬸子,這會兒黃紙入嘴巴後,竟然停止了動作,跟木頭樁子似的站在了原地,沒有半點聲音。
淑琴嬸子就那樣直挺挺的站在木棚外面,沒有一點動靜,這個時候躺在裡面棚子裡,我媽的情況也稍微平靜了一些。
我媽的眼睛還是睜開着的,看上去怪嚇人,好半天后外婆拿着黃紙給我,讓我貼在我媽的額頭上,然後把她的眼睛合上。
我按照外婆說的做了,而我媽臉上的那股黑色的屍毛,在符咒貼上額頭後,就以肉眼看見的速度飛快的往下落着,過了一小會,就消失不見。
我現在想起當時外婆說的那回事了,那草娃娃是來給我媽替命的。我心裡有點難受,這淑琴嬸子也上去了,難道我媽以後要想活下來,就靠這種方式?
我不敢想了。
“啊,啊,這是啥,啊?薛老狗,這是怎麼回事?”
那吳老桂不幹了,摔了一下,仍然過來要拼命。我們家現在是有苦難言了,這下可算是坐實了是我爺爺害死淑琴嬸子的事了,大家都知道我們家鬧兇了。
我解釋說我們不知道,可是我自己說的都沒底氣。這吳老桂通的一下衝我爺爺跪了下來,喊,“薛老狗,我不敢鬧了,你把我婆娘放了吧,鄉里鄉親的,你咋能這麼對她啊!”
這話給在常人心裡都難受的,我外婆在旁邊,說這個事情跟我們沒關係,淑琴嬸子死的時候是倒插頭,死的冤枉又邪乎,弄不好本來就會鬧兇。被你們這麼一折騰,沾了活人的氣,不活過來纔怪。
“當然不是他們弄的,這是她奶奶弄的,不光是你娘,就連你們全村子的人都要死呢!嘿嘿......“我突然又聽見一個聲音從大門口傳進來。
我心裡一怔,趕忙回頭。
吳老桂回頭一看,原本跪着的他連滾帶爬的站起來,這也不怪他,進來的是一個濃妝豔抹的東西,還帶着地主帽,穿着藏藍色的紙紮的壽衣,一走一頓足,就跟皮影戲的人一樣。
我去,進來的是個紙人!
這說話的聲音是一個沙啞的老頭,這聲音格外的熟悉啊。
是村裡的老韓頭的聲音。從冥王勾魂夜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在村裡碰到老韓頭,現在想想似乎有點不可能,畢竟村子就這麼大。這讓我又情不自禁的想到最開始在河橋碰到老韓頭,那天晚上我去奶奶墳頭時候,也剛好遇到水猴子,老韓頭提着一個麻袋,裡面有血滲透出來。
“韓自在,真想不到,原來是你啊,手筆倒也是不小。”外婆在一旁突然開口說,想來對於老韓頭擁有這樣的手段,外婆並不是多吃驚。
“論計謀,我比不上你米阿婆,論手段,我也比不上她蠱三娘啊。可是論城府,哼!”紙人嘴裡冷然。
這老犢子已經又回村子來了。看來也是要有預謀,或者說已經做好了準備。
“閻老太給了你多大的好處?,竟然讓你聯手來禍害村子?”外婆繼續在一旁說。
聽完後老韓頭不反對,冷笑一聲:“十幾年前的舊賬,也該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