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刀道第一人?”易土生心想,難道他的刀法還能比德川秀忠更強?估計不太可能。
湯忠見易土生沉思,立即陪着笑臉說:“師父,燕鐵刀手下還有左丞相和右丞相司隸校尉和殿軍校尉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師父要是想知道燕鐵刀的勢力可以先從他的四名手下身上一彈端倪。”
易土生道:“這倒也是個辦法,他的手下在那裡呢?”湯忠道:“鹽幫掌握着秦淮河上最大的一艘畫舫,取名叫做‘龍遊閣’,這船每天都停在秦淮河中,如果師父相見他們,到畫舫中就能看到。”
易土生尋思着閒來無事,到畫舫上去坐一坐也無妨,來了江南這麼久,還沒有領略過獨步江南的畫舫文化呢。
湯忠和花勝等人可謂是此道中的高手,南京城裡的風月場合他們全都輕車熟路。今日領着易土生去,更加是卯足了力氣,想要表現一把,好讓易土生對他們刮目相看。
五人在日暮西斜的十分來到了秦淮河畔,此刻正是華燈初上,歌聲和香氣以及溫柔的月光籠罩了整條河流。
令易土生沒有想到的是,剛剛來到河邊,就聽到有人跟他打招呼,聲音嬌嬌柔柔的,而且帶着外地口音:
“嗨,這不是安平郡王嘛,這麼巧,在這裡相遇!”
易土生趕忙回頭,驚訝的說:“回回公主,怎麼是你!”回回公主依蘭從易土生身後走過來,身姿輕盈好看,穿着一身火紅的衣裙,烏黑善良的秀髮上插着一朵紅白相間的簪花。配合着他的冰肌玉骨,以及藍色的瞳孔,雪白的皮膚,甜美的笑容,出奇的顯得熱情而大方。
伊蘭一對動人的美目射出凌厲的神色,語氣出奇的興奮:“偉大的英雄,你怎麼會來到這裡,難道我們是受了天神的感召,來此會面的嗎?”
易土生心想:我是受了燕鐵刀的感召纔來的,大約和天神沒什麼關係,想雖然這樣想,但他還是柔聲細氣的說:“也許是吧,美麗的公主!”
伊蘭輕輕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貝齒,眼中射出迷醉的神色,指着河中心,柔聲道:“我想到那艘畫舫上面去!”
易土生道:“爲什麼?”
伊蘭輕笑道:“那艘畫舫的主人邀請了我,我是他的客人!”
易土生還沒說話,湯忠就指着河中間最大的畫舫說:“師父,那就是鹽幫的畫舫‘龍遊閣’,咱們正好一起上去。”
易土生道:“怎麼上去,難道飛上去!”常龍搔了搔頭笑道:“不用,待會兒會有人來接送,師父你看,那不是有一艘小船過來了嗎,一定是來接咱們的。”易土生苦笑道:“應該是來接伊蘭公主的,咱們並不在受邀之列。”
小船緩緩的靠岸,船上站着一箇中年的儒生,遠遠地衝着伊蘭拱手:“公主殿下,我家主人恭候多時了。”伊蘭輕輕的走到易土生的身邊,拉起易土生的手,甜蜜的說:“這是我的朋友,可否邀請他一起上船。”
中年儒生毫不猶豫地說:“既然是公主的朋友也就是我主人的朋友,一起請吧。”易土生指着湯忠等人道:“他們也是我的朋友!”
中年儒生笑道:“原來是五位小爵爺,一起請吧。”湯忠指着中年儒生道:“師父,這位是鹽幫的接引使者——白邦芒。”
“白邦芒!”易土生差點笑出聲來:“很有個性的名字。”
七人一起上了船,白邦芒問易土生:“看王爺的樣子,似乎是第一次光臨敝幫的畫舫。”易土生苦笑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白邦芒微笑道:“在下在鹽幫的日子久了,多少也知道一點江湖典故,像王爺這種大大有名的人物,自然是知道的。”
湯忠踏前一步和易土生並肩站着,沉聲說:“師父不要聽他放屁,此人是鹽幫中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堂主,他們的情報比朝廷的錦衣衛也不遜色呢,您老人家可別被他的一臉憨笑給騙了。”白邦芒聽完這話,果然哈哈大笑。易土生突兀的說道:“我覺得你們幫主不是個人物?”白邦芒正在搖櫓,驚訝的說:“王爺何出此言。”
易土生遙望秦淮河兩岸,慨然嘆道:“既然鹽幫如此鼎盛,爲何不乾脆自己做食鹽的買賣卻把暴力讓給鹽商,而自己的弟兄只是賣苦力過日子,這不是太目光短淺了嗎?我說的對不對?”白邦芒登時語塞。
小船越行越近。
超大的畫舫橫亙在秦淮河中,在數百盞燈籠的紅光映襯下顯出超脫塵世的綺麗與迷情,江面是紅的,畫舫也是紅的,就像一團火燃燒在水面。
在這艘大畫舫的周圍還有很多的小畫舫,上面傳來一陣陣柔婉放肆的笑聲和歌舞之聲,幾個標誌的歌女,打着各式的彩傘,正對着易土生一行人行注目禮,秋波拋送,吳語儂音,讓人心癢癢的很。易土生連忙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以燦爛的笑容彙報,惹得她們更秀目發亮,嬌笑作態。
伊蘭公主在一旁笑道:“中原的女子真是多情,只是太擔心,對自己心儀的男子竟然不敢大膽表白,白白錯過了好姻緣。”
易土生苦笑道:“公主何出此言?”
伊蘭道:“剛纔那幾個女子分明是愛慕你,可是她們只是對你嬌笑,卻不敢邀請你上船,這不就很說明問題了嗎?”
易土生臉上一紅:“公主過獎了,在下可不敢當。”
伊蘭一本正經的說:“我沒有過獎,我說的都是實話,在我們那裡也有很多像你一樣長相漂亮的男子,可是長得漂亮又有英雄氣概的就幾乎沒有了。以前我以爲,英雄好漢都是長相粗獷的,直到見到王爺之後才改變了這種想法呢。你說,像你這樣的男子,誰家的姑娘又能不心生愛慕!”
易土生正在尷尬,只聽白邦芒道:“已經到了,請各位貴客登船,我去稟報我家主人。”伊蘭拉着易土生的手,親暱的說:“我上不去,你來拉我一把。”
易土生納悶道:“你的武功這麼好怎麼會上不去!”
伊蘭天真的眨着大眼睛說:“你可真是不解風情,我就是想讓你拉我的手而已呀!”易土生反而扭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