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土生道:“這件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麼難度,我們只要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別的不要管,至於說人家會不會相信,會不會上當不是咱們所能控制的,順其自然吧!交代下去,讓錦衣衛把廢太后的事情散佈出去,看看各路藩王有沒有什麼反應!”
牛金星的嘴脣動了動,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轉身走了出去直奔北鎮撫司去傳達命令。
七八天後,牛金星拿着幾張奏摺來到了易土生的面前,苦笑着對易土生說道:“啓稟萬歲爺,您看看這是臨淄王等人上的奏摺,上面居然都是舉報廢太后的,說她可能是東瀛人的奸細,讓朝廷小心提防。這分明就是在巧言令色明哲保身啊!”
易土生拿過奏摺來大概看了一下,嘆道:“這分明就是在證明自己的清白,跟朝廷耍心眼呢,看來這六個人已經穿一條褲子了,不然怎麼連奏摺中的用詞都可怕的相似,寡人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互相抄襲來着!”
牛金星道:“如此一來,咱們的試探就白做了,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和廢太后合作了,這可怎麼辦纔好!”易土生笑道:“也不盡然,我從這字裡行間也可以看出各位藩王正在猶豫不決之中,至少今後他們和廢太后的合作不會再向以前那麼如魚得水親密無間了,肯定是互相猜疑互相防範,不久就會內訌起來。”
牛金星說道:“他們不來京城怎麼辦?!”易土生道:“此一時彼一時了,以前他們完全相信廢太后的鬼話,心裡有底氣,所以敢公然抗旨,但是現在他們半信半疑了,對朝廷的旨意必然有新的態度,立即擬旨,告訴各位藩王,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們仍然拒絕進京,朝廷將把他們視爲反叛——(”
“假如他們真的趁機反叛又該如何呢?!”牛金星擔心的說道。
易土生笑道:“假如他們在這個時候反叛,寡人就會扣押所有在京的藩王,讓他們的兒孫們帶兵去評判,讓他們兩敗俱傷,到時候更加好收拾了。”
牛金星笑道:“萬歲爺神機妙算,微臣甘拜下風,微臣這就下去擬旨!”易土生道:“不用跟他們客氣,語氣要重一些,讓他們知道朝廷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如果繼續抗旨下去,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牛金星道:“最近那些已經到京的藩王似乎有些不對勁,也許他們背地裡和六位不在京城的藩王通了消息,很多人都提出要回封地去,不知道萬歲爺您打算怎麼安撫他們,讓他們安心住下來。”
易土生冷笑道:“你分析的沒錯,他們一定是和臨淄王等人暗通款曲,所以纔會上躥下跳的,你去告訴祖大壽從明天開始封閉東西南三門,進城入城,只能走北門而過,讓他親自到北門去盤查,務必不能讓可疑之人離開京城,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樣暗通消息的!”
牛金星見易土生生氣了,生怕殃及了自己這隻池魚,深施一禮,匆匆忙忙的出門去了。易土生望着牛金星的背影冷哼了一聲,暗想,沒想到這些藩王這麼不好對付,早知道如此就應該把小桃除掉,省的今天的麻煩。
這一次的旨意,措辭嚴厲,分析得體,將藩王們心中的種種顧慮都剖析清楚,並且以小皇帝的名義呵斥他們大逆不道的罪名,假如在半個月之內進京述職,以前種種都不予追究,若是繼續抗旨下去,皇帝就要詔告天下,削奪他們的爵位,並且在宗譜上將他們除名,以後再也不是朱家的子孫了。
這封聖旨發下去之後,立即就引發了軒然大波,六位藩王之中,其實有五位早就頂不住強大的壓力了,只是臨淄王一味的告訴他們進京非常危險,所以五人每天都處在進退兩難的煎熬之中。
現在看到朝廷居然發佈了這樣的旨意,五人頓時都坐不住了,紛紛收拾行裝準備立即進京去。而且心中暗暗責怪臨淄王把他們給坑苦了。
而臨淄王朱勝,也同樣的接到了這樣的詔書,他的心中也開始有些沸騰了起來,整夜沒有睡覺。
暗夜中卻又一道黑影正窺視着他,見他一副躊躇的模樣,暗暗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徑直的離去。
第二天中午時分,臨淄王纔剛剛的醒來,因爲昨天睡得太晚了清晨纔剛剛入睡的緣故,而且一起來之後就有些不舒坦,心裡也煩悶的很。
正在這時候,外面的侍女突然走進來說道:“啓稟王爺,老祖太太來了!”臨淄王一聽是她,更加覺得全身不爽,但是又不能不見,沉思了一下,趕緊穿上衣服,打掃房間,然後到客廳裡坐着,讓人請進來。
老祖太太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絲綢衣衫頭上戴着帽子,在外面的時候,整張臉都被罩在帽子下面,見到臨淄王之後也不行禮,就直接坐在了一張太師椅上,反而是臨淄王站起身子,微微的掬了個躬,然後把所有的下人都趕了出去。
老祖太太這才揭掉了頭上的帽子,卻不是小桃還會是誰!
臨淄王輕輕的嘆了口氣,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黃色的卷軸,正是日前接到的聖旨,低聲說道:“太后娘娘,咱們可能有麻煩了!”
小桃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暗想:朱家的這些藩王根本就沒有一個有用的,全都是酒囊飯袋而已,本來以爲臨淄王是個人物,沒想到事到臨頭也開始畏首畏尾了,靠他們根本是做不成什麼大事的。
臨淄王說道:“朝廷下了嚴令,讓我們速速進京,若是不進京就要在宗譜上除名,其他的幾位藩王已經準備動身了,我派人和他們講道理,他們根本不聽,生怕失去了自己的爵位和地盤,您看這該怎麼辦!”
小桃氣道:“那麼臨淄王您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也和其他人一樣害怕丟了爵位和地盤,不顧一切的要進京去!”
臨淄王嘆道:“是,本王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不知道太后娘娘覺得怎麼樣,這張聖旨可是‘皇帝的’聖旨,並不是易土生的旨意,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理由抗旨,假如抗旨就是謀反,於理不合啊!”
小桃站起來在屋子裡走了兩圈,眼神冷厲的看着臨淄王說道:“你們進京之後,肯定就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