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父攝政王血口噴人,本王根本沒有把任何大明朝的機密出賣給豐臣秀賴,再說本王也根本不知道大明朝的機密,本王沒有什麼權利,哪裡知道有什麼機密的事情,太皇太后和皇上希望兩宮能夠體察下情,還本王一個清白。再怎麼說本王也是個宗室王爺,是先皇的叔叔,皇父攝政王固然尊貴,也不能這樣的冤枉我,本王請求兩宮給皇父攝政王治罪,讓他以後不要風聞言事!”
“皇上、太皇太后,本王有人證可以證明桂王千歲的確做了對不起咱們大明朝的事情,如果兩宮不信可以傳我的人證上來。”易土生早就把事情準備好了,不然也不會一二三四五的指正桂王。
“只是有人證恐怕不行,人證是可以說謊的,王爺你手下有那麼多的人,隨便找一兩個出來就可以指正本王,錦衣衛辦案也要講求證據,除非王爺能夠拿出物證來,不然本王絕對難以心服口服。”向前踏出一步,桂王怨毒無比的看着易土生,攥緊了雙拳,表示內心中的憤慨。
“沒錯,老臣也認爲皇父攝政王彈劾的事情太過於兒戲了,雖然說桂王和豐臣秀賴這樣的亂臣賊子接觸有些不應該,但是也不能就說明桂王和豐臣秀賴就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皇父攝政王的話老臣不敢苟同。”葉向高邁步從隊列中出來,搖了搖頭,捋着鬍鬚,淡淡的說道。
“沒錯,皇父攝政王沒有證據不能冤枉好人,朕也覺得這件事情太兒戲了,這件事情就到這裡吧,羣臣還有什麼藥啓奏的嗎?”小皇帝一向嫉恨易土生在自己面前裝橫跋扈,此刻揚起笑臉,用稚嫩的聲音表達自己的不滿,兩條小眉毛,像毛毛蟲一樣皺在一起。
“皇上年幼不懂事還是不要說話了,多聽聽大人們的意見吧。”聽到皇上居然公開和易土生做對,陳倩兒急忙自簾幕後面說了一句。
“太皇太后說的有道理,皇上年紀太小不懂事,很有可能被人誤導,政治上的事情很複雜,還是交給本王處理比較好,皇上只管休息。”易土生的連忽然一沉,眼眉豎了起來,眉宇間籠罩着一層揮之不去的殺氣,顯然對小皇帝非常的不滿,嚇得站在下面的羣臣全都低下了頭去,哆哆嗦嗦。
“你……”小皇帝伸出稚嫩的手指,聲音發顫的指着易土生。
小皇帝一個你字剛剛出口就被易土生打斷了,“皇上的意思本王明白,皇上是讓本王秉公處理,皇上放心,本王一定不會辜負兩宮的期望,只要是威脅到大明朝利益的,就算他是先皇的叔叔,本王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可是王爺根本沒有證據,這樣做只怕難以服衆,滿朝文武全都不會服氣,那些外藩的王爺也都不會服氣。”看了看易土生臉上的陰冷笑容,葉向高心裡打了個冷戰,生怕桂王出事,快速的說道。
“本王沒有證據當然不敢就這麼把桂王千歲怎麼樣了,但是本王執掌國家,卻不能給國家留下什麼隱患,既然王爺和亂臣賊子接觸過了,滿朝文武心中必然會對王爺有所懷疑,所以本王決定暫時免除王爺的爵位,留在家裡以觀後效,工資照發,但是所有的部門都要注意,千萬不要在王爺面前泄露機會,違令者處斬!”
易土生說完這些話後,嘿嘿的笑着,衝臉色蒼白,鬚髮皆張的桂王行禮:“王爺您也應該理解一下本王,本王本不想和王爺爲難,但是王爺做的事情實在是讓本王太爲難,爲了江山社稷着想,本王也只有這樣做了。”
“皇父攝政王說的沒錯,這種事情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王爺要怪也只能夠怪自己的行爲不檢點,希望以後注意一下,如果的確是改正了自己的錯誤,將來皇父攝政王一定會恢復你的爵位的。”甩了甩拂塵,曹化淳也晃晃悠悠的站了出來。
“這,這,本王不服,本王不就是請人吃頓飯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就免了本王的爵位,這也太過分了。”桂王情緒異常激動,上前兩步,仰頭看着小皇帝和陳倩兒說道。小皇帝倒是想幫忙,但是在易土生和陳倩兒的雙重壓力之下也不敢說話,只能低着頭生悶氣。
“其實王爺您也不必這麼激動的,雖然皇上免除了您的爵位但是卻並沒有停發俸祿,只是爲了大明朝的安全起見暫時讓王爺休息休息,哀家的本心裡是相信王爺的,但是隻怕天下的百姓不能相信,所以暫時也只能這樣了。”陳倩兒微微的嘆了口氣,眨動着眼睛,聳了聳肩,向桂王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這個處罰的確是重了一下,皇父攝政王、皇上、太皇太后,以老臣之見是不是可以饒過王爺這一次,王爺也只是一時不小心才上了豐臣秀賴這個亂臣賊子得當,我看這樣好了,就罰俸一年,以觀後效。”摸了摸白色的鬍鬚,葉向高臉龐一抖,眼神閃光,想到了一條折中的辦法,作爲盟友他當然不希望桂王失勢。
易土生點了點頭:“葉大人這個主意不錯,既然他自己提出來了,本王也覺得可行,這樣吧,就按照葉大人自己的意思,給葉大人罰俸一年,以觀後效。”
“什麼,王爺您聽錯了吧,老臣說的是給桂王千歲罰俸一年,不是老臣自罰一年,您怎麼這樣的說話?!”葉向高愣了半天,忽然感覺自己的耳朵不可靠,轉過頭來眨巴着昏黃的老眼,看着易土生。
“你沒聽錯,本王就是讓你罰俸一年!”易土生仰着臉說。
“可是這是爲什麼,難道就爲了老臣給桂王千歲求情,這也太過分了吧?!”葉向高氣的鬍子、脖子都跟着顫抖,老骨頭架子差點散架。“不是因爲你給桂王千歲求情,而是因爲你身爲輔政大臣是非不分,善惡不明,所以要處罰你。”易土生笑着說道。
葉向高回到家裡越想越彆扭,越想越過不去,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從小官到大官這麼多年了,經歷的風浪也不少,受的氣也不少,也威風過,也背運過,卻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這簡直就是有點被按在地上槍尖的滋味。
“來人,拿酒來!”葉向高鬱悶之餘頓時就想起來喝酒了,吩咐下人拿酒,可是沒想到從外面進來的人居然是曲敏。曲敏端着酒杯酒壺從外面施施然的走了進來,滿面春風,嬌滴滴的說:“老爺,今天怎麼想起來喝酒了,您平時可以不怎麼貪杯的,這還沒到吃中午飯的時候呢!”葉向高看了看曲敏,長的的確是挺漂亮的,但他已經在她的枕頭邊上睡了十個年頭了,再好的風景也看膩了,而且心情不美麗,揮了揮手淡淡的說:“下去吧,下去吧,老夫今天沒心情跟你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