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孟缺曾給王雪怡發短信說要離開這個城市,以後或許不會再回來了。剛收到短信時,王雪怡一陣莫大的失落,就像是突然之間失去了什麼極其珍貴的東西一樣。打孟缺電話打不通,琢磨着這一輩子恐怕是再難與這個謎一樣的男人見面了。
萬萬沒想到,無巧無不巧,偏偏就是在王雪怡陷入困境無法可施的時候,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再次突然出現了。
王雪怡雙手一陣顫抖,都不去看那條短信說的是什麼,直接按中撥號,將電話打了過去。
嘟嘟數聲響,聽着響鈴,王雪怡滿心期待。她特別希望這一次不要和上一次一樣,上一次沒能打通孟缺的電話,已經讓她失落難過了一次了,這一次若是還要打不通,那麼她就要陷入絕望之境了。
蒼天還是有眼的,鈴聲響了十餘秒鐘之後,對面一聲輕響,隨即一聲溫柔輕緩地“喂”緩緩地從聽筒裡面傳了出來。
王雪怡渾身一震,聽到這聲“喂”,她忍不住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心中的難受就彷彿大山崩塌,一發不可收拾,越往後面越是激烈,根本停不下來。
她自然是想拼了命地在孟缺的面前表現良好,儘量鎮定,可是任何辦法她都已經嘗試過了,根本沒法做到鎮定,那眼淚就像是黃河滔滔氾濫之水綿綿不絕奔騰難息;亦像是三月之春雨連稠如線,晦暗不明。
心就如針扎一般的痛,也許這個電話是打給別人的,王雪怡或許還不會哭。就像她之前打給她老爸的時候,那時果斷地是將哭泣強忍了下來。可是如今打給孟缺,卻偏生地忍不住、停不下來。
怪只怪孟缺這個男人在不知不覺之間給了她太多的好感,在無數次的困窘之境出現的時候都會有他突然出現來解決麻煩。一次一次的偶然疊加在一起,便是形成了一種隱性的依賴。
再加上孟缺這個男人實在是個非常好的男人,對女人,他始終都能保持着那一副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對孩子,他始終能保持着慈祥溫和,如親人一般寬容的態度。
在他面前,王雪怡內心當中的脆弱就如紙中所包裹住的火,無論想怎麼掩藏,都躲不了被燒成灰燼的結果。
這是爲什麼呢?
這一刻,也許王雪怡本人也無法清晰地將此事給說得清楚。
“雪怡怎麼了,你怎麼哭起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孟缺的話語依舊溫柔,溫柔得就像是陽春三月的暖風,吹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
王雪怡哭泣愈甚,難以抑制,更有歇斯底里、撕心裂肺之勢,拿着電話對着耳朵,凝語哽咽,
卻是半個字也難說得出來。
孟缺有些急了,此刻身在SH市的他無法想像王雪怡這邊所發生的一切狀況,繼續問道:“怎麼了?雪怡,有事你就跟我說,別哭了,聽話好嗎?”
“洛……先生,你……你幫我救救……瀟瀟好不好?”
王雪怡幽咽凝語,本來她是不想麻煩任何人的,因爲以王瑞安的手段,誰要是膽敢幫她的忙,一定會被王瑞安盯上的,甚至最後的結果絕對逃不開殘忍二字。
如今她求救於孟缺,完全是因爲除了孟缺之外,她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希望了。在她所認識的圈子當中,還有比孟缺更值得信賴的人嗎?答案很明顯——絕對是沒有。
一個跟自己同住一房,甚至同睡一牀,依然能夠穩住一顆本心做到坐懷不亂,這樣的男人,只怕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出十個來。
雖然拉孟缺來頂替“奸`夫”之名,會害他惹上麻煩,但王雪怡內心當中還是期望着孟缺能爲自己想出一些辦法來。就像是在珠海伶仃島一樣,那時瀟瀟也是差不多面臨着同樣的危險,最後就是在孟缺的妙計之下才能讓瀟瀟平安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這一次,她希望好運能夠重現一次,讓孟缺這位守護神再次把瀟瀟送回到她的懷裡。
“瀟瀟?瀟瀟怎麼了?你慢慢說,別急。”孟缺皺起了眉頭,嚴肅地問道。
王雪怡哭哭啼啼,始終難歇,便是說一句緩一句。傷心至極地將她這邊所發生的事情大致地講了一通。
孟缺聽完,憤怒地一拍桌子,當場就喝了起來:“你那老公還是人麼?居然連自己女兒都不放過,真是蠢到家了,是不是他女兒他難道不會用腦子想一下?真是個渾蛋。”
“他現在……就像一頭……發了瘋的狗,根本沒任何理智可言,還說……還說兩個小時之內瀟瀟的親生父親不去見他,他……他就要讓我永遠……都見不到瀟瀟……”
“畜生,真是一個沒腦子的白癡畜生!”孟缺怒罵了一聲,聽着王雪怡歇斯底里的哭泣,他不由得心疼。
“洛先生,你能幫我想點辦法嗎?就像當初在伶仃島一樣……把瀟瀟平安的帶回到我的身邊?”王雪怡把所有的希望都砸在孟缺的身上,孟缺若能答應,那麼她的世界則是明亮的;而孟缺若不答應,恐怕她的世界在瞬息之間就要徹底的昏暗下來。
“兩個小時,距離現在已經過了多久了?”
“十五分鐘。”
“能不能跟王瑞安拖延一點時間,我現在在SH市,要趕來SY市起碼要兩三個小時,能
爭取一下這個時間嗎?”
“嗯,我試一下。”王雪怡含着淚,始終,她的世界是亮的。這位在她的心中如同謎一般的男人,最終是沒讓她失望,既帶給了她光明,又帶給了她溫暖以及希望。
“好,那我現在立刻就動身,你準備一輛快車去SY市的機場等候我,等我一到SY市,就立即殺到西郊拯救瀟瀟。”
“嗯,謝謝你,洛奇。”
“不哭了,聽話,相信我,瀟瀟一定沒事的。”
“嗯……”
……
結束通話,孟缺立即招呼騷年會兄弟給他去搞定最近的一趟SH市飛往SY市的航班機票。由上SH市飛往SY市,航程時間約莫是一個多小時。時間隨不久,但要碰巧買到最近的一趟航班可就不容易了。
開車,殺往機場。孟缺眉頭緊皺着,目光深處隱藏着一份無可遏制的憤怒。
“王瑞安,早些時候看你的相片,就覺得你像個畜生,沒想到你本人果然是個畜生,奶奶的,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你真是該活到頭了。”
喃喃地念叨了一句,孟缺將車速提到最高,飛馳在馬路上如同一條鬼影。
瀟瀟雖非孟缺女兒,甚至她還是賤人王瑞安的女兒,但孟缺並非迂腐之人。王瑞安賤則賤矣,跟瀟瀟卻是沒任何關係的。
在過去的半個月時間裡,孟缺與王雪怡母女倆相處,彼此之間早就生出了一些感情,不管是友情還是其他的什麼情,都無法讓孟缺輕易將之忽視掉。
而且,王瑞安這次如瘋狗一樣一回到家就搞了這麼一齣戲,恐怕其中80%的緣由是來自孟缺。
倘若孟缺沒去勾引王雪怡、沒帶她們母女倆去珠海,王瑞安還會這麼做嗎?
答案依然很明顯——絕對不會。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會有一個誘因動機。在沒有誘因動機之下,王瑞安斷然不會亂髮神經把自己女兒綁了用來要挾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所以,這事不管是出於責任還是出於情義,孟缺都不會將之忽視。
機場,風很大。灰濛濛的天空,籠罩着令人厭煩的超級霧霾。一下車,孟缺火箭般地衝進了機場進口。
其時,早有小弟在裡面爲孟缺搞到了飛機票,一見得孟缺到達。立即有小弟迎了上去,把票遞給了他。
“孟哥,機票搞定,二十分鐘之後起飛,現在已經開始檢票了,您快去吧。”
“謝了,兄弟。”拍了一下小弟的肩膀,孟缺接過機票,風風火火地殺入安檢入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