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
“瀟瀟……”
巴掌大的地方,一眼能夠望足360度,藉着周圍的燈光,幾乎每個角落孟缺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很的小孩子都在這裡,唯獨少了瀟瀟。
“老闆,剛纔有個穿兔子衣服的小女孩來到這邊來玩,你有沒有見過她?”
孟缺看不到人,只有向擺地攤的一個大嬸問道。
那位大嬸是個淳樸之人,看孟缺神情焦急,略想了一下,道:“你說的那小女孩子我倒是見過,很可愛的樣子,她在這裡玩了一下,然後被一個大人抱走了。”
“抱走了?一個大人?什麼樣的大人?”孟缺目眥欲裂,一時間,臉色立刻猙獰了起來。
大嬸半思半想,道:“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你是那女孩子什麼人?”
“我是她叔叔。”
“啊?這麼說來,剛纔抱她走的那個男人不是她親人?”大嬸也嚴肅了起來,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單拐賣兒童的事件。
“大嬸,你能告訴我,那男人抱走小女孩子往哪個方向去了嗎?”孟缺眼神銳利,雙手緊握成拳,骨節吱吱作響。
大嬸回憶了一下,指着往左邊去的一條小路,道:“好像是往那邊去的,不過我建議你先報警,畢竟這裡晚上是沒有船可以離開的。若是真有人拐走了她,警察會幫忙找得到的。”
“嗯,謝謝你。”
這時,王大美女也走了過來,神情顯得猶爲緊張:“瀟瀟呢,有看到她嗎?”
孟缺搖了搖頭,神情肅穆地雙手搭在王雪怡的肩膀上,道:“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瀟瀟被人帶走了。現在不確定是被什麼人帶走的,不過,這裡晚上是沒有船可以離開的,所以,你要馬上去報警。”
王大美女聽到這一消息,渾身一顫,差點沒嚇昏過去。當看到孟缺那鎮定而嚴肅的眼神,她愣了愣,幾乎快哭了,“瀟瀟,我的瀟瀟,她不會有事吧?她不會有事吧……”
“冷靜點,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你現在必須立即去報警,而我則去試圖追蹤一下。此事可大可小,節約時間是關鍵,只要能儘快找到瀟瀟,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好,我這就去報警。”王雪怡知道孟缺說的極有道理,現在的確不是急躁擔憂的時候,而是想辦法付出行動的時候。時間拖得越久,瀟瀟的情況就越危險。他們必須馬上行動。
二人分開,王雪怡去找警察報案,而孟缺則按着地攤大嬸的指示,順着那條小路以自己的直覺追蹤搜尋。
“奶奶的,真是吃了豹子膽了,連我身邊的人都敢動,若被我抓住那些瞎了狗眼的人,絕對一個都不放過。”孟缺狠狠地念叨了一聲,步法如風,穿梭在黑暗之中如同鬼魅。
卻在鬧市之中,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男人,手裡持着一部手機,正在一邊說話一邊看着百餘米外正在跟警察描述情況的王雪怡。
“那小女孩子現在怎麼樣了?”白色風衣男人眯眯笑着問了一句。
電話裡傳來一聲冷笑,道:“這孩子之前叫嚷個不停,現在用酒精將她麻醉了,睡過去了。”
“很好,那小女孩子乃是王瑞安的女兒,你們切不可傷她性命,只須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就行了。”白色風衣男人悠悠說道。
電話裡的人奇怪道:“宋哥,王瑞安是什麼人?這小女孩子就算我們將她
給殺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爲何只須把她藏起來?”
老宋冷哼了一聲,道:“你懂什麼?那王瑞安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的底細,但一個連虎哥都能忌憚三分的人,想來是個不好惹的主。咱們還是不要冒這個險,玩玩捉迷藏的遊戲就行了。”
“OK,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將她給藏好一點,嘿嘿,讓他們多找個幾天幾夜。”
“嗯,就這麼辦。”老宋悠然地點了點頭,對此很覺滿意。只要孟缺和王雪怡找不到瀟瀟,那麼他們就會繼續在這裡住下來。
孤男加寡女,同住在一起的時間一旦久了,就會很容易發生一些超常規的事情。這便是老宋樂意見到的。
掛了電話,老宋從兜裡拿出了兩個黑色的微型攝像頭來,喃喃自語地念道:“這次,便由我親自去安裝監視器,哼,你們兩個狗男女之間的苟且之事,遲早會被我拍到的。”
……
順左邊的路而走,衝過一段沿海線,便就是朝山上而去。徑直而上,乃是伶仃峰。海拔不算高,才311。8米而已,但卻雄奇俊秀。
漸漸的,路上嶙峋怪石漸漸多了起來,這條路晚上是沒有燈的。孟缺只能依稀地看着模糊的路影奔馳疾走,每走出十餘步,他就會停下腳步來,靜聽一陣。
只可惜,一連奔走數公里,仍沒發現任何可疑線索。
“到底是什麼人帶走了瀟瀟?他們帶走瀟瀟的目的又是什麼?但願不是變態狂。”
孟缺心裡也很擔憂焦急,瀟瀟雖不是他的女兒,但彼此親暱度,卻極像是親人。而且平時瀟瀟總是左一個洛叔叔右一個洛叔叔,叫得多了,潛意識裡孟缺還真有點把她當親侄女的感覺。
近些年來,猥褻幼女的變態狂人特別之多。他們專門喜歡抓取那些長得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子,然後對她們做出一系列令人髮指、戰慄的惡事。
如果瀟瀟真的落在變態狂的手裡,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比起這個,我倒更希望她是落到人販子的手裡。”
孟缺停靠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旁,一拳狠狠地砸在石頭上,嘴裡喃喃地念道着。
人販子拐賣兒童,有兩種目的,一是轉手販賣他人,二人訓練兒童出去乞討。結果雖然都很不妙,但比起落在變態狂的手裡,便是要好得多了,起碼能夠保住一條性命。
看着漆黑的山路,孟缺已經不打算再往前追了。他覺得拐走瀟瀟的人,會向這邊山上而去的機率微乎其微。
因爲晚上的時候,這山上會極冷,而且再往北邊而去,是一片荒蕪地帶。拐走瀟瀟的人,既敢在大晚上在街上動手,這便說明他們乃是有恃無恐,搞不好瀟瀟根本就沒被帶走多遠,至今還在鬧市當中。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容易令人忽略的地方,不就是往往被人認爲不可能的地方麼?
想到這一點,孟缺立即往回殺了回去。
當快要回到街區的時候,數名警察帶着一條狼狗,打着手電似乎正往這邊趕來。孟缺大致地瞄了幾眼,琢磨着自己若是跟這些警察狹路相逢,免不了又會生出一些麻煩。
登時站上了一高處,任憑腳下懸高百尺,他卻是絲毫無懼。在那幾個警察將要靠近之際,他更是直接從高處跳落而下,旋即,輕飄飄地落在了海面上,步踏輕波,行走如飛。
踏波竄過數白米,隨後一個筋斗翻
起數十丈高,堪堪落入一莊別墅莊園之中。
別墅裡燈光大亮,一名身穿白色古裝女服的妞兒,靜靜地憑欄而立。似乎是在看海,似乎是在看月……
孟缺翻進高牆,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位女孩。她長得挺美,特別在穿上古裝之後,出落得就跟落塵仙女一樣。
看她歲數並不大,十八九歲而已。不用說,一定是位富家小姐。
“好一個美女,怎麼上次來的時候就沒碰到呢?”
在孟缺看到那位美女的時候,那美女也剛好看到孟缺。兩人視線一交觸,都是略怔了幾秒鐘。
旋即,孟缺對她揮了揮手,溫柔地笑了一下,一轉身,便又一是一個筋斗消失在黑暗之中。
世間美女雖多,但並非每一個都要納入自己懷中。有時候一種美麗的邂逅,也是一種賞心悅事。
那穿古裝的女孩子看着孟缺一句話也沒說就消失在黑暗之中,想要喊他一聲,卻是稍慢了一步。幽幽一笑,笑容之中頗多好奇。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裡容顏如蓮花的開落;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恰若青石街道向晚。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我達達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邂逅是鄭愁予的《錯誤》,這廝當年寫下如此詩句,怕是也爲那多情的少婦而動心了罷。
夜風之中,孟缺長呼了一口氣。此時此刻,他可沒有多少心思與揣測鄭愁予昔年的那種情緒。文人即是騷客,平時可騷,此時卻不能騷。
回到街區,找到了王雪怡。她不可抑制地哭了,而且貌似還哭了好一會兒了,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紅腫了一圈,嗓子都啞了。
一看到孟缺,心裡頭就像是少了支柱一樣的她,哭着就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
孟缺半抱着她,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柔聲安撫着,效果卻是不佳。
“沒事的,瀟瀟不會有事的,警察已經出動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
王雪怡泣不成聲,嘴裡有話卻是說不出來。
孟缺明白她此刻的心情與感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好靜靜地將她抱着,任她在自己的懷裡哭泣。
路燈、昏黃的光,將二人依偎的身影拉得老長。
這一幕,恰好被躲藏在暗中的白色風衣男抓個正着。高倍數的相機藉着那昏黃路燈的光,能清晰地將二人拍攝清楚。
“嘿嘿,高檔貨果然就是不一樣。”白色風衣男讚歎了一聲手中的相機,興起之下,一連抓拍了三張照。
在街上站了半個多小時,孟缺和王雪怡終於分開了。他們徑直地朝山上而去,白色風衣男盯看了一會兒,也趕緊偷偷地跟追了上去。
孟缺半扶着王雪怡,一邊走一邊勸慰道:“別太擔心,如果我猜得不錯,瀟瀟現在就在這街區附近。大隱隱於市,那些拐走她的人,一定不會選擇躲到山上去。而且,搞不好從頭至尾都有着一些神秘的人在暗中注視着我們。
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這於我們很不利。要想反轉這個局面,我們得藏到暗處去才行。”
王雪怡慢慢地擡起頭,看着孟缺,嘶啞的嗓音問道:“怎麼樣才能躲在暗處?”
孟缺神秘地豎起一根手指頭,噓了一聲,道:“繼續走,別回頭,由明轉暗我自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