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秋風漸涼。進入深秋,YZ市已經有不少的人在晚上和早上的時候穿上了寬厚的衣服。彎月初升,映在薄雲當中,似夢似幻。熱鬧的街市上也早就亮起了各色的燈光……
北京時間20點零三分,一棟貿易大樓裡的某間辦公室裡,一個年過半百的西裝筆挺的白髮人慢步走到了牆角處。只見那牆角下方蹲着一個顫顫發抖的黑影,那黑影頭髮極長,長長地拖在地上,隨着身體的抖動,那頭髮就如靈蛇一樣晃來晃去。
白髮人,正是錢豹之父錢文俊,他嘆息了一聲,也蹲了下來,試探性地伸出了手按在了那道黑影的肩膀上。一開始,黑影感覺到這一隻手搭上來的時候,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如臨大敵一樣全身一震,一雙妖異的綠光眼睛猛然間就瞪了起來。直當聽到白髮人數聲安撫之後,他才緩緩地冷靜了下來。
“別這麼緊張,蛻兒,是伯父我。”錢文俊緩緩地說着,慈祥而溫厚的大手在錢蛻的肩膀上拍了幾下,“你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錢蛻一雙妖異的綠光眼睛當中滿是煞氣,腦袋微微震顫,就似吃了搖頭丸一樣,看清了錢文俊的臉,那雙眼睛才微微恢復了平靜。嘶啞如裂帛一般的聲音喃喃道:“稍微好一點了。”
錢文俊點了點頭,似是對這個結果還比較滿意,道:“這幾天你就繼續呆在我的辦公室就行了,暫時不要出去。等到試驗完全成功,那個時候蛻兒你纔是完美的存在。”
錢蛻鐵板似的臉,終於也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忽然眉宇間閃過一抹濃郁的殺氣,反問道:“伯父,那個姓孟的有消息沒有?”
“姓孟的?”錢文俊冷冷一笑,嘴角高高地揚了起來,若有所思地說道:“有一句話說得好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姓孟的今天就出現過,而且是當着千萬人的面出現過。”
“在哪裡?”一聽到姓孟的有消息,錢蛻激動的聲音幾乎顫抖了起來,眼中殺氣更盛。
“誒,蛻兒你別激動,近期就算有姓孟的消息,我也不會放你出去的。你體內的‘蚣蝮’之血還未穩定下來,只有等它完全穩定下來,那時候纔是你該出手的時候。”錢文俊的眼角掛着一絲陰笑,彷彿對穩定“蚣蝮之血”這事顯得胸有成竹。
錢蛻慢慢地坐在了地上,震顫的頭顱微微揚了起來,道:“伯父,這個試驗到底還要多
久才能徹底完成?還有,那個姓孟的不會就此逃了吧?”
“哼,想逃,有那麼容易嗎?”錢文俊冷蔑地眨了一眼,籲聲長氣地說道:“今天早上試驗室裡跑出了一位試驗品,那廝居然跑到了街上擄走了一個女孩子,然後爬到了某大廈的頂樓天台,後來你猜怎麼着?”說到這裡,錢文俊興趣極然地看着錢蛻。
錢蛻認真地看着伯父的眼睛,略一猜想,道:“難道姓孟的突然出現,然後救了那位女孩子?”
錢文俊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頷首道:“沒錯,正是那姓孟的出現了,然後把小女孩子救走了。”
“那……那個試驗品呢?”錢蛻有些好奇地問道。
“試驗品自然是摔死了,那廝雖然被移植了一部分皮膚,得到了‘蚣蝮’之力,但是畢竟不是咱們錢氏一族的血脈,而且他也承受不住那麼兇猛的力量。摔死了也好,省得麻煩了。”錢文俊神色淡淡地說道。
錢蛻喃喃地念叨着“孟缺”二字,一雙拳頭在地板上竟砸出絲絲裂紋來,再一次問道:“伯父,這個試驗還要多久才能徹底完成?”
錢文俊站了起來,神秘兮兮地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道:“你想知道?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吧。”
說着,便是帶領着錢蛻出了辦公室。辦公室的外面並非是職員工作區,而是一個小型的倉庫。這個倉庫裡堆放的也不是一般的商品、產品,而是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藥瓶子。
看起來這裡倒是更像一個地下醫院,鬼氣森森的,十分陰寒。
在倉庫的右邊牆壁,一幕黑色的門簾緩緩地被錢文俊給拉了開來,眼神一撇,示意讓錢蛻先進去。錢蛻依言而進,剛跨入其門,就震驚地無法再移動半分了。因爲他看到裡面的房間裡竟然是擺滿了活體試驗品。
試驗品接近百人,每一個人都是一絲無掛,身上接着大大小小的輸液管。他們都是有被密制的儀器給封鎖着四肢以及脖子,其靜脈處一直有抽血出來,在一起上面測試穩定度。
看到這般規模的活體試驗,縱是入過一次瘋魔的錢蛻都感到無比震驚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道:“伯父,這些人都是活體試驗?”
錢文俊跟在他的後面,慢慢走了過來,聲音悠長地道:“沒錯,這些人都是。”
“這麼多個人,到底是拿什麼做試驗的?”錢蛻再問
。
錢文俊也不在這位親侄子面前有所隱瞞,果斷地答道:“試驗物,自然就是你豹哥的身體了。他既然已經死了,而且還是毫不瞑目地死了,那自然屍體也就沒有下土的必要了。與其燒化焚燬,倒不如分成若干用來做活體試驗,只要試驗一旦成功,我們不但可以培養更多的高手,更能讓蛻兒你無所忌憚,神威天下。”
“什麼?這……這些都是用豹哥屍體製成的試驗品?”
“沒錯,這些人或被移植了眼睛、皮膚、頭髮、五臟、血液,甚至骨頭,能想得到的辦法我都想了。好在昨天發現了一個能夠讓‘蚣蝮之血’穩定的方子,也之所以如此,才能讓蛻兒你暫時回覆清醒。”
錢蛻無不震顫的嘆了一口氣,看着上百個活體試驗品,他還是有點看不下去,一返身就折了出去。
錢文俊也看出了他的心思,鄭重道:“你不必感懷什麼,阿豹死便死了,若是他的屍體能夠給你帶來新生,縱是他在天之靈,也會萬分欣慰的。”
看着錢蛻默然,錢文俊繼續說道:“昨天,我讓人把豹兒的左手移植給了另一個人,用新研製出來的穩定劑注射到他靜脈當中,很快就發現兩者融合了。那人的身上除了會出現一些小問題外,其他方面都非常完好。所以,蛻兒你就耐心地再多等幾天,試驗一成功,便就是你去擊殺孟缺的時候。”
“侄兒只是擔心,我還未完好之前,他就逃走了。”錢蛻唯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天下茫茫,萬一孟缺逃出了西南域,那可是打着燈籠也難再找到他了。
錢文俊忽地不以爲意的故意從試驗房裡,帶出了一個試驗品,冷笑道:“這有何難?今日見那廝舍身救人,既然他有如此慈悲之心,我倒是有點手段能夠把他死死的留在YZ市,更留在我的眼前而不能逃。”
“什麼手段?”錢蛻一臉驚色,表示十分吃驚。
錢文俊笑而不語,領着那名試驗人和錢蛻慢慢地下得了樓去。然後來到了一方空地之上。手裡束縛一送開,過不了許久,那名試驗品就掙扎着跑掉了。
試驗品逃跑而遠去,錢文俊不但沒有擔心,反而高興的笑了起來,斜睨着親侄子問道:“這下子你應該明白了吧?”
錢蛻頷首點了點頭,一副恍然的模樣,道:“伯父到底是伯父,好一招請君入甕,姓孟的只要敢來,就絕對必死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