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區當中,騷年會連戰大捷,能殺的都殺了,沒殺的,便是圈到了自己的勢力之下了。霸血聯盟兵敗如山倒,死傷極其慘重,反過來,騷年會因爲有光頭螳螂的帶領卻沒有什麼損傷,這會兒騷年會在各處打掃戰場,將先前破壞的東西收拾得乾乾淨淨。
之前場面宏大,聲威震天,嚇得過路人與原居民都窩在安全處,膽子都快碎了。這會兒,仗一打完,騷年會的大衆個個微笑在臉,樂意助人,儼然是突然之間出現了很多活雷鋒。
什麼幫少婦修水管啊,扶老太太過馬路啊,這些事,只要有人招呼去做,騷年會大衆就絕對不會推辭。
一時,“騷年會”這三個字頗受羣衆好感,漸漸地,羣衆也將之前的事情給當成了在拍電影,也就沒太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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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孟缺那一邊,他被慕容絕纏上,甩也甩不掉。好在他在機緣巧合之下,學成了“蟄龍眠”,要不然被慕容絕連番追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蟄龍眠”雖是厲害,但孟缺僅是將它練到了初級階段,屢屢受到來自慕容絕的攻擊,他仍是很不好受,表面上裝着若無其事,實際上卻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那些痛得幾乎能使人昏厥過去的感覺,僅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好傢伙,相傳那位慕容先祖平生創有三大絕技,‘千芒指’和‘蟄龍眠’你都學會了,那麼第三樣‘鰲遊步’,你可有學會?”慕容絕極是驚奇,這麼多年來,能一對一的在他手底下堅持這麼久的,唯有這蒙面人一個。
而且,這蒙面人看起來格外年輕,絕對不像是一個超過三十歲的男人。這讓他既驚訝又忌憚,驚訝的是這年輕人如此年輕就擁有如此實力,就好比池中金鱗,假若有朝一日際遇了風雲,那麼必將化成爲龍;而他所忌憚的,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假若這小子真的會成“龍”,那麼必將會是慕容氏家族的第一大敵人。
消滅具有強大潛力的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還未發展起來,尚在萌芽初期的時候。這個時候是最好消滅的,假若錯過了這個時機,以後再想消滅,便就沒那麼容易了。
孟缺沉默不語,腳邁着“虛靈步”,心情很是沉重。《玄龜三絕》固然是精妙絕倫,但那個什麼“鰲遊步”確實是太難了,讀看起來,如閱天書,根本看不懂。“千芒指”和“蟄龍眠”尚能理解,可“鰲遊步”便是實在難以理解得了了。
最起碼不是現在的孟缺能夠理解的。
被慕容絕一問,孟缺既覺羞愧,又覺氣憤。他當然是不能當着敵人的面,說自己沒有學會“鰲遊步”,便撒謊道:“鰲遊步被稱爲‘千萬人中,如入無人之境之步’,這般精妙步法,若是對你使用,豈不是大材小用?”
慕容絕不怒反笑,嘆道:“你小子嘴巴就跟‘蟄龍眠’的這層烏龜殼子一樣倒是挺硬的,慕容先祖曾說過,‘蟄龍眠’一旦練成,可以‘天下之物,無能不防’,我久聞此功之妙,今日就要試一試它究竟是否如傳說當中一樣那麼硬。”
孟缺早就已經是強
弩之末了,受了慕容絕一掌“巨靈降世”,直感覺背後的骨頭都快散架了。若是還要再來幾下,非得躺在這裡不可。當即緊咬了牙齒,發足狂奔,虛靈步法也漸漸用到了極致。
慕容絕追在後面,看着孟缺的步法,忽地眉頭一皺,喃喃自語:“怎麼這小子的步法,瞧着這麼眼熟?”
他曾經多次追擊過孟缺,對孟缺的步法,或多或少,自然是有些印象的。這下子瞧得眼熟,卻沒法將之與先前的孟缺重合起來。
怪只怪,在慕容絕的心裡,眼前這個蒙面人不是孟缺的想法已經先入爲主。再者,此蒙面人一頭黑髮,跟一頭金髮的孟缺實在是差別太大了。
究於這兩點原因,慕容絕越想越迷糊,只覺得似曾相識,可究竟是曾經在哪裡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便發問道:“小子,我們以前是不是有見過面?”
孟缺只顧着逃跑,抽不出半點時間來回答。這會兒繞過一個彎,卻是來到了靜安公園,從八景園進入,匆匆來到一個十字路口。
慕容絕見他不答話,心中好生不悅,袖子一揮,帶出一屢勁風,再喝道:“小子,你聾子了不成?”
孟缺受到勁風一阻,稍有滯留,蹬身一彈,無意中使出了一式錢氏家族《大金剛神力》當中的“猴王相”。猴王相多敏捷,非常適合用於閃躲、追人之用,以前用得習慣了,這下子想都沒想,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自然而然地就用了出來。
“猴王相?”
慕容絕“咦”了一聲,冷笑不止,果然是看出了這一相的來歷。哼道:“原來你小子竟是錢氏一脈,哼,我慕容絕技居然被一個錢氏族人習得,這真可算得上是奇恥大辱。”
孟缺也沒想到自己使出這麼一招來,會暴露這麼多。心底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方奔去。
慕容絕之前未曾對孟缺狠下死手,那是因爲他覺這蒙面人既得慕容先祖的真傳,就算他不是慕容一族的人,那也多多少少算是與慕容有緣,若是一不留心殺死了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愧對先祖了。
因爲此念,慕容絕幾次三番口口聲聲說要取孟缺的命,實際上還是留了三分手。這下子知道了這小子不僅不是慕容一族的人,更是慕容一族的大敵人——錢氏族人。不由得怒火中燒,再也不留什麼餘手了。
雙臂一揮,有如鯤鵬展翅,凌空翻縱,一去三四丈。公園裡,有不少遊玩之人,見到慕容絕神功大展,均是訝意不絕。還未曾看得真切,只見兩條人影一晃,又是不見了。
好些人揉了揉眼睛,再看原處,什麼都沒有,暗以爲是眼睛花了,憑空出現了幻覺。
卻在公園另一個角落裡,孟缺身體繞成一個球形,落在地上提溜一滾,去勢極快。慕容絕隨後追來,瞧得吃吃冷笑,“這又是什麼招數?莫不是烏龜打滾?”
孟缺滾出七丈,忽地踩上一塊石頭,借力回彈而來。右手金芒閃動,赫是一招“千芒破月”使了出來。
慕容絕不敢小覷千芒指,迎身上去,並未閃躲,而是右手突然從一個詭異
的角度往下彎了去。然後往上一彈,徑抓孟缺手腕。
此舉,風險頗大,換成一般的人,絕對是不敢冒這樣的險的。因爲此招若是抓之不住,“千芒破月”必是會刺入己方心臟。而若是抓住,餘勁不足,也難給對方造成什麼重大傷害。
但慕容絕怪人一個,怪人通常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他手腕異常扭動,實則關節脫位,才能使出這樣高難度的怪招。此招亦有名,稱爲“北溟折翼”,乃是《巨靈神功》當中的精髓所在。
千芒指的使用,其實亦運用到了“北溟折翼”,內縮筋骨,外增距長。原理上,同工異曲。
這會兒,只見得慕容絕衣袂紛飛,無風自動,乾枯如木的手如靈蛇一般往上探了去。孟缺去勢極快,眼神犀利,卻是將慕容絕的手法變數看得分明。暗底裡吃了不小的一驚,萬無想到慕容絕這廝竟敢冒這麼大的險。
一時間,一個勇者無懼,一個自信滿滿。
孟缺同時開啓“蟄龍眠”,眼神頓時萎靡,半醒半睡。千芒破月,卻是去勢不減,更兼隱銳。
“硬對硬,我纔不怕你,看誰更硬一點。”
剎那間,半空當中,金芒與藍光交織成浪,在虛無當中縹縹緲緲。孟缺一指刺去,突然間,手臂增長了兩三寸,這麼突襲無備,指尖堪破萬千,筆直地刺進了慕容絕的肩頭。而亦在同時,慕容絕拼着被刺了一指,也順利地抓住了孟缺的手腕。
只見他表情含痛,爆喝聲中,右手一揮,巨力涌來,竟是將孟缺當成沙包一樣甩出了七八丈,繼而疾追上去,以一式“馭龍式”怒拍在“蟄龍眠”的藍色龜甲上面。
但聽“砰”地一聲響,孟缺的身體再次狂射,飛出了十餘丈。
待得落地之後,孟缺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角明顯流下了一抹血跡。只不過,他雖然受了重傷,但也高興十分。
慕容絕飄身而落,只覺肩頭一陣劇痛,低眼一看,果見傷及入骨,鮮血汨汨而流。不怒反笑,道:“千芒指不愧是千芒指,‘天下之物無能不破’,此般稱謂果然不虛!”
孟缺忍着渾身的劇痛,忽地藉着彼此之間的距離之遠,扭身一轉,狂奔而走。才邁十餘步,陡見前面有着小湖一方,其水渾濁,不知深淺。一時想出一策,縱身躍入湖中,直沉往下。藉着湖水的渾濁,默運“水之鏡”心法,待身體化成液態,長驅而去,徑流千尺。
慕容絕後追而至,想要阻止業已晚了一步。見得蒙面孟缺一縱入湖中,立時沒了聲動,甚覺詭異。撲到湖邊,默運龍血之力,拍出一掌,濺得水花高射千尺,湖裡砰砰砰砰,爆炸難絕,也恁是看不到半點蒙面人的影子。
其時,孟缺再難忍住,倘若慕容絕再來兩掌,澎湃掌力的逼迫下,他必然是要從水中現身。
可慕容絕也不知爲何故,發了一掌之後,眉頭緊皺,靜望着偌大人工湖,沉默不語。少時,他躍上一處假山,藉着山勢之高,一覽衆小。從袖子當中排出菸斗來,以火點着,抽了兩口,吞雲吐霧,幽幽念道:“我倒要看你在水裡能憋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