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內族會議一結束,次日,王至清就帶着一行人南下找慕容氏索要說法。
數十年來,三大家族一直都保持着傳統的默契,彼此小摩擦不斷,大摩擦卻是少有。彼此生意之間或有合作、或有敵對,但一般性只針對中下層人員。
而高層相會,卻是二十年來僅有兩次而已。
第一次是慕容絕偷了慕容家族的藏寶圖欲跟王氏家族做交易;那一次也正是王至清帶人接待慕容絕的。
這次王氏家族先傳造訪之消息,慕容氏家族也跟着召開了一個高層會議。
2013年12月30日,再過一日便就2014元旦了。
這一日的慕容水寨當中頗是熱鬧,北寨之中以爲一個消息,從而召開了一個緊急的會議。此次參加會議的人員亦有十數人,包括慕容絕、慕容子夜以及八位護法。
會議從簡,一待人滿,大長老慕容高嚴就開門見山地說出了這次會議召開的緣由。堂下衆人聞言,皆覺不可思議。有人當即就回了一句:“王氏家族居然沒由頭地要找我們興師問罪?他們算個什麼東西!”
“就是,我們慕容氏若要找他們的麻煩,豈會只殺區區幾個人?起碼也要將王氏一鍋端。”護法們義憤填膺道。
二長老慕容高溫忽地重重咳嗽了一聲,嚴肅道:“王氏家族既然能夠派出一名長老爲使者來找我們興師問罪,他們肯定是有所說辭的。讓你們來參加會議不是讓你們來發泄情緒,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想出對策來應對纔是,並非是議論憤慨的時候。”
護法之中,不免情緒頗爲激動的人,頓時有人道:“二長老,照您這麼說,莫非是我慕容氏家族怕了他王氏不成?他們無端找麻煩,我們爲何還要想什麼應對之策?”
二長老嚴肅的老臉一撇,瞅了那人一眼,道:“我慕容氏家族豈會怕了他王氏家族?只不過他們此次來勢洶洶,若是處理不好,免不了會使兩族摩擦加劇,導致無妄之災。家族大戰不比平時小摩擦,我們若是跟王氏家族打起來,那麼坐收漁利的將會是錢氏家族。如今我們三大家族相互制衡,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穩定的平衡點,而這個平衡點一旦破壞,偌大華夏,必將衍生巨亂。”
聽二長老這麼一說,那名護法立即安靜了下來。
三長老輕輕地笑了一聲,緩和氣氛,道:“大家不妨說說自己的開法,從這一件事中,大家是否能看出什麼陰謀否?”
大護法道:“不知王氏家族索要的那位兇手,姓甚名誰?”
“洛奇!”大長老淡淡地回道。
“洛奇?我們家族裡怎會有姓洛的人?他們也太無事生非了吧?”大護法憤憤的道。
大長老道:“相信此事並非是無事生非,這次他們王氏家族能夠派出王至清爲使者,這便說明此事並非是空穴來風。今日叫大家來到這裡,我亦是想問一下,各位手下的人有在王氏家族大開殺戒的麼?”
大護法繃着一張臉,心情頗有不爽,問道:“大長老,若是有,殺人者你當如何處置?”
大長老莞爾道:“爲何要
處置?”
“你不是想給王氏一個說法嗎?”大護法忿忿道,昨日恰巧他的手下亦有一名人在天津殺死了一名王氏族人,今日趁這機會,他倒要看看長老們對待族人的態度如何?如果要嚴厲懲罰,這便難免寒了族人的心了。
大長老沉聲道:“大護法,你莫要以爲爲了給王氏家族說法,我會處罰族內弟子。就利益方面來說,即便真有人在王氏地盤大開殺戒,不但沒有罪,反而是個功臣。只不過眼下正處微妙之際,爲了不引起大麻煩,老夫會讓人遣送殺人者出境,待到風浪平息之後,可再回來。”
大護法聽長老這麼一說,總算安下了心來,坦誠道:“實不相瞞,在下的左右手昨日便在天津地界殺了一名王氏族人。只不過死的人,是否是叫王瑞安,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大長老搖了搖頭,道:“天津只是小事,此次王氏家族追究的,乃是SY市殺人案,死者王瑞安乃是王氏家族國外生意拓展的頂樑柱,也正因如此王氏家族纔會如此重視,你的左右手所殺的只不過是王氏的小嘍囉,算不得什麼大事。”
大護法皺了皺眉,道:“SY市?那不是王氏家族勢力最集中的一個點麼?誰的膽子有那麼大居然膽敢跑到王氏家族的家門口殺他們的生意頂樑柱?”
大長老捻鬚道:“這便是我們需要知道的事。”
隨着大長老的一道環視目光,所有的人幾乎都搖了搖頭,示意着手下的人最近都未去SY市猖狂。
“王氏家族給了一份資料,資料上有兇案案發現場的照片,你們都且看看,看一下是否能發現出什麼東西。”大長老拿出了一個資料袋,將裡面的資料倒了出來,從左邊開始,推了過去。
看完一個傳一個,待到所有的人都看了資料。大長老問:“可看出什麼名堂否?”
這時,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的慕容絕忽然說道:“這個死人,的確是死在擒龍十八手之下。”
聞言,大長老微微點頭,頗有贊同之意,故意問道:“何以見得?”
慕容絕面無表情地指着照片上死者王瑞安的照片,道:“且看傷口的位置便可得知,此人明顯是死於‘擒龍十八手’第十六式‘收縱天下’之下,練成此招的人,應該都看得出來。”
“像倒是有點像,只不過如果是冒充的呢?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想陷害我慕容氏而動的手腳呢?”四護法不大喜歡慕容絕,登時提出問題來。
慕容絕冷笑了一聲,既笑四護法的無知亦笑四護法的淺薄,道:“傷口的確可以冒充,但是能夠以如此凌厲的招式一招索人命,且同時留下十二道傷口,你認爲這是想冒充就能冒充得了的?”
四護法很是不服,道:“光憑照片,你就看得出這麼多?扯淡吧?”
慕容絕淡淡笑道:“經驗之談而已,你們若是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四護法哼了一聲,又道:“慕容家族當中能將擒龍十八手練成十六手的,不超過一百個,而且這些人也都是精英中流砥柱,莫非你慕容絕真認爲兇手是我們自己人?”
“也
許。”慕容絕正眼也不瞧他,兀自點起菸斗,徐徐抽了起來。
“你……哼,你當年偷了家族的藏寶圖跑去跟王氏家族做交易,真不知道爲什麼像你這樣的罪人,大長老居然還能留你在水寨。照我看,這次極有可能就是你跟王氏家族串通的陰謀,想要顛覆慕容家族。”四護法受不了慕容絕那高傲冷絕的態度,情緒一激動,竟把陳年舊事給翻了出來。
慕容絕聽在耳裡,卻仍舊是一副泰山蹦於前而色不改的樣子,不但不反駁,臉上反而還露出了一絲陰笑。
那般笑,無論怎麼看,都是很有諷刺、譏笑之意。
二長老復咳嗽了一聲,控制了現場的氣氛,瞄了四護法一眼,道:“四護法,你且先冷靜一點,此次會議乃是商討應付王氏家族,而並非是搞內訌,近一年來,我慕容氏家族人員損失不小,若是再要窩裡鬥,便叫別人看笑話了。”
四護法臉色漲得通紅,本想再罵幾句,但聽二長老的這番話,他只有生生將話又咽回肚子裡去了。
會議又繼續了兩個小時,所商討之事,並非是要找出殺人兇手,而是商討出了一個防禦之策。
最開始大長老就已經表態了,他說就算是慕容氏族人乾的,他也會包庇到底,絕對不會把兇手交給王氏家族。眼下首要做的,便是做好防禦工作,北防王氏家族,西防錢氏家族。
一方面不得與王氏家族撕破臉面,另一方面亦要派人去錢氏家族探探口風。
末了,大長老慕容高嚴微微一笑地看着慕容絕,道:“此次王氏家族派出的使者乃是昔年陰煞王至清,對於此人,在場對他最爲熟悉的,恐怕莫過於慕容絕了吧?既然你與他相熟,那這次接待他之事就交由你來做了,有問題否?”
慕容絕抽了兩口煙,吞雲吐霧,旱菸的烈味雖然讓周圍的人很不適應,但卻沒幾個人敢公然跟他叫板。聽到大長老的話,慕容絕雖然不太情願,但轉念想想,若此事真是一件陰謀,與其讓一羣酒囊飯袋去消遣,倒不如自己親自去探探王至清的底牌,念及至此,便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
會議結束,慕容子夜跟着慕容絕回到了南寨實驗室。這幾個月來,慕容絕的實驗大有進展,從最開始的異化“七日鼠”(七日便死)到現在的完全體“長壽鼠”,實驗試液進化到9號了。
按照慕容絕的推測,如果順利的話,無須多久,就能研究出一個非常完美的試液來。到那時,任何人只要經過手術而不產生排斥,必定會脫胎換骨一鳴驚人。
實驗室的門一推開,慕容絕像往常一樣巡視了一遍實驗品,發現無異常,才安心地將一個大簾子拉了下來。
“既接下了任務,那明日我便要去SH市會一會王至清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你須得給我看好實驗室,莫讓閒雜人等進來,知道否?”慕容絕對慕容子夜說道。
“知道。”慕容子夜兩眼無神表情木然地點了點頭,近段時間以來,他愈發地思念那位名叫羅貞兒的女子,這會兒雖然聽着叔祖的話,心兒卻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