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了,上來了,全都要上來了,怎麼辦吶!?”
我們往外一看,才明白宋清塵說的上來了是什麼意思,難怪剛纔還在咚咚撞門的人沒了聲音,原來他們現在都跑了過來,一個疊一個,搭起來了一座人梯。
這些人全都是被、操縱,暫時迷失了心智的活人,別說是全殺了,弄傷人家都不行,這回可真是難辦了……
君維藥眉頭緊皺,從旁邊拿起來一把水果刀,對着一個人的頭頂丟了過去,水果刀貼着他的頭皮飛過去,切斷了那跟透明的細絲。
他們和黑衣男人之間的聯繫,應該就是這些細絲,如果切斷的話,他應該就不能操縱他們了。
然而這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那跟細絲在斷了之後,用了一秒都不到的時間,又飛速地黏在了一起。
他們一個疊着一個,最上面的人手裡拿着一把斧頭,搖搖晃晃,目標很明顯,就是爲了砍開第七層樓。
陳八斤也有點慌了,他只能按着爬上來的人,把人給推下去,但這些人就像是訓練了無數次一樣,不管怎麼被推下去,很快就又可以重新搭上來。
而且他們聰明的很,不只是在一個地方搭建人梯,所有的窗口都有人在搭,我們轉着圈一路推下去,除了讓我們在塔裡跑的特別狼狽以外,其餘的作用根本一點都沒有。
而且……我總覺得有點說不出來的不對勁,那個黑衣男人,就算他能操縱這麼多人,我就不相信他還能操縱全世界的人,晚上他可以讓這些傀儡一樣的人跟我們慢慢磨,可到了白天以後呢?
他們現在全都一個堆一個,爬在窗戶邊上,把二層塔所有的窗口都給堵了個嚴嚴實實,他們的目標,真的是打算用這種辦法,衝到第七層塔,砍開第七層塔的窗口麼?
還是說……他們這麼做,是因爲有別的打算?
君維藥也若有所思地盯着外面的這些人,過了大概十幾秒鐘,他眉梢一擡,“關窗!快點關窗!”
他應該是想到了什麼,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脫口而出的同時,下面的那些人身體忽然劇烈地蠕動了起來,從下往上,一個接一個,一團綠色的幽光從最下面人的腳底,迅速浮到了最上面人的身上。
我們根本都還來不及衝過去關窗,那幾顆窗外的人頭,嘴裡忽然就鼓了起來,下一秒,他們全都對準窗子裡面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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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從他們嘴裡吐出來的,不是黏糊糊的食物殘渣,而是一團一團抱在一起的蟲子!
所有的蟲子都抱團在一起,就在從他們嘴裡吐出來的瞬間,彼此融合到了一起,四條大概等人高的,形狀怪異醜陋的蟲子,眨眼間就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疏忽了……”君維藥眉心狠狠一沉,“這些人是幌子,他要送過來的,是在這些人身體裡孵化的蟲卵。”
在人身體裡孵化的蟲卵!?我盯着眼前的四條蟲子,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忍不住的想吐。
這四條蟲子的樣子,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它們
有着長長的蠍子尾巴,頭卻像蜥蜴,兩隻怪里怪氣的鉗子舉在胸前,身上帶着滑溜溜的一層粘液,散發着一陣陣噁心的腥味。
在吐完這些蟲子以後,外面的人就稀里嘩啦倒了下去,我雖然沒有看到外面,卻聽到了一聲聲跳進水裡的水花聲響,那些人完成了運送蟲卵的任務,應該是又被送回去了。
之前我也聽爺爺說過蠱蟲的一些事,可眼前這四個蠱蟲,是不是也有點太誇張了!?
而且能同時操縱這麼多的蠱蟲,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宋清塵早就嚇的不行了,手裡的那把砍刀一直都在緊握着,嚇到極點的時候,估計也已經崩潰了,嗷的一嗓子就對着最邊上的一條蠱蟲衝了過去——
“人不能砍,蟲子總可以吧!?”
“回來!”宋清然怎麼說年紀都比他大,見識的也更多,上去就想把他給拉回來,但是晚了一步,宋清塵這衝的也太猛,衣服上一片布都給撕了下來,愣是沒把人給拉住。
宋清塵剛撲到蟲子的前面,手裡的砍刀還沒砍到蠱蟲,一團濃濃的綠色霧氣就從蠱蟲的嘴裡噴了出來,迎面正噴到了宋清塵的臉上。
宋清塵尖叫了起來,手裡的砍刀噹啷一聲就落了地,他扭動着身體跪到了地上,雙手不停地捂着自己的臉,“我的臉,我的臉!”
“師兄,我的臉怎麼了,我的臉怎麼了!?”
宋清塵悽慘的叫着,手不停地摩挲着臉,每摸一下,一團黏糊糊的肉就從臉上掉了下來——
宋清塵的身體,從臉開始迅速腐蝕了起來,不管是血肉還是骨頭,都化成了一灘灘綠色的濃漿,不停地流了下來,等他的整張臉都腐蝕透了以後,宋清塵的慘叫也沒了,晃了晃,倒下來的身體,也在瞬間就化成了一灘腐爛的粘液。
不管我看的身上毛嗖嗖的,陳八斤的臉都鐵青鐵青的了,“他這到底養的什麼蠱蟲!?”
我們面對面,跟那四隻蠕動着的蠱蟲對峙着,冷汗已經溼透了我的衣服,宋清塵腐化成一灘粘液的樣子實在太可怕,我不敢想象,萬一被蠱蟲的毒霧噴中的人是我,那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你們三個,到我身後。”君維藥目光凝重,“快點!”
宋清然還在爲了宋清塵嚎啕大哭,被陳八斤一把給拽到了後面,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他要繼續站在那哭個沒完,下一步搞不好被腐爛成一灘粘液的人就是他。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對面的窗戶外面,忽然人影一閃,那個黑衣服男人就站在了四條蠱蟲身後。他盯着我們,眼神格外冷凝。
“你們已經害死一個人了,不想害死更多人的話,就把第七層塔打開。”
“我要是就不開呢?”君維藥目光一凜,身影一閃,等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其中一條蠱蟲,已經被他硬生生撕裂成了兩半,腥臭的汁液爆開了一地,它撕裂成兩半的身體,還在掙扎着蠕動了兩下,之後就一動不動了。
君維藥冷笑
,“就這點本事,你還想威脅誰?”
“就這點本事?”黑衣男人笑了起來,然後眼神就變得怨毒無比,“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就只有這點本事。”
黑衣男人對着撕裂成兩條的蠱蟲拍拍手,那兩半蠱蟲的屍體瞬間散開化成了無數條細小的蟲子,眨眼間又融合在了一起,變回了剛纔的樣子。
“你要是以爲,我的蠱蟲就是那些普普通通的蟲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黑衣男人笑了笑,“第七層塔,今天你們必須打開。”
陳八斤從君維藥後面探出視線來,“你爲什麼一定要打開第七層塔?”
黑衣男人的眼神變得冰冷無比,“我要開,就有開的理由。”
他好像氣勢滿滿,不過,在旁邊的我能看得出來,他應該也有點忌憚君維藥,如果他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厲害的話,也就不用一直威脅我們去打開第七層塔了。
我能看出來的,君維藥當然也能,他盯着黑衣男人,一言不發。
塔裡的氣氛漸漸僵持,幾分鐘後,黑衣男人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你們打開塔,我讓你們走。你們要是不肯打開,那我也不介意……同歸於盡!”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黑衣男人的眼神突然就變得銳利了起來,他手高高擡起,一揚,好像有什麼粉末從他的手指縫裡面灑了出來,就在這一瞬間,眼前的四條蟲子猛地爆開——
密密麻麻,像是螞蟻一樣大小的蟲子,在四周覆蓋了厚厚一層,只有我們腳下的位置,蠱蟲應該能感應有君維藥的所在,所以不敢靠近到我們這邊來。
他讓這麼小的蠱蟲在地上鋪了這麼密密麻麻一層,到底是要幹什麼?
我正疑惑呢,從腳底傳來了一陣微弱的震感,愣了一下,我這才明白過來,這些被他放出來的萬千蠱蟲,正在不停地啃噬着這座塔!
“沒,沒事,這座塔上有祖師爺留下來的符咒鎮壓,妖邪之物,傷不了這座塔的!”
宋清然哆哆嗦嗦地說着,黑衣男人卻笑了起來。
塔的每一層,都有祖師爺留下的符咒鎮壓,然而就在這些蟲子啃的越來越兇的時候,貼在牆壁上的符咒竟然從邊緣開始慢慢變黑,就好像經歷了一場迅速風化,瞬間就生出了無數個洞,隨後飄飄蕩蕩,竟然在牆壁上化成了一灘黑色的粉末……
符咒一消失,整個二層都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宋清然看到那張符咒化了灰,臉色頓時難看恐懼到了極點。我們來的時候他就說過,祖師爺的符咒都已經在這貼了兩千多年,就連符紙的顏色都沒有褪過。也是因爲有了這幾張符咒,船塔才能平安一直佇立在這個地方。
換句話來說,就是符咒在,船塔在,符咒一旦沒了,船塔也……
冷汗瞬間溼透了我的後背,如果這樣的話,那船塔的符咒一層層被破壞掉,到時候第七層塔會不會被打開,也只是一個時間快慢的問題了。
“蟲子!蟲子要上三樓了!”陳八斤突然指着樓梯那喊了一嗓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