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維藥的手,差一點就要卡住趙童童脖子的時候,一點銀光突然閃了過來,君維藥轉身一抓,陰陽刀被他穩穩的用手指夾住了。
陰陽刀在,來的人肯定是何傑。果然,下一秒,他已經抱緊了趙童童,跟君維藥做出了對峙的架勢。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了一點,何傑他……也跟趙童童一樣,是半人半殭屍!
何傑看着我,眼神裡的愧疚特別明顯,“對不起,我女朋友太胡鬧了。”
君維藥手指一揚,甩開了陰陽刀,臉上殺氣半點不減,“二兩差點連命都丟了,一句太胡鬧就想推掉?她想害死二兩,不殺了她我實在不放心!”
何傑穩穩地卡住了君維藥的手腕,“是童童的錯,我也沒想到她這麼胡鬧,但是我救過二兩的命!就算是一命抵一命,我只要你放過童童這一次,以後絕對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何傑確實幫過我,要是一句話都不商議就這麼弄死人家女朋友,我也覺得說不過去,可是,趙童童她可不是鬧着玩的,誰能保證真就沒有下一次了!?
應該是看出了我們的質疑,何傑沉聲說,“二兩不懂這些,你應該清楚,用血召喚地獄惡鬼是禁術,天大的本事也只能用一次,童童她沒那麼大的能耐再傷害到二兩。”
趙童童緊抿着嘴脣,一句話也不說,剛纔君維藥差點就可以擰斷她的脖子了,她現在估計還在膽戰心驚,但我不明白,爲什麼她現在的眼神,除了恐懼,還有着一團我看不明白的複雜。
君維藥臉色半點也不見緩和,何傑又轉頭看着我,“二兩,我跟你保證,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童童跟我相依爲命,我求求你。”
我心裡也挺複雜的,說句老實話,人心多多少少都是自私的,趙童童早就盯上我了,放了她,那我以後肯定還得提吊膽。可是……何傑救過我,這個也的的確確是事實,做人總得記得報恩吧?
“那個……要不,這次算了吧。”我也是特別難才說出來這句話。
君維藥眉峰一挑,“算了?”
我點點頭,要不還能怎麼着,趙童童是跟我有仇,但是何傑跟我不光沒有仇,人家還救過我兩回,就算是恩怨互相抵消了,做人也不至於做的太絕。
君維藥也明白我心裡在想什麼,想了想,收回了手,閃着寒光的眼睛盯着何傑他們,“再敢有一次,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救過二兩的命,照樣讓她魂飛魄散!”
何傑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帶走了趙童童。
我腿一軟,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君維藥的手指頭已經戳到了我腦門上,“你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心,下回我要是真來不及救你怎麼辦?”
“我沒事……”
“什麼沒事?”
“我真沒事……不過你剛纔有沒有……”
君維藥盯着我,“剛纔什麼?”
剛纔我怎麼記得,趙童童說的是要我跟君維藥兩個人的魂魄?而且聽她那意思
,好像君維藥的比我的還要管用多了,那以後會不會……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我耳朵邊趴着,嗡嗡響個不停,我剛扶着君維藥的手站起來,就一個沒忍住,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夜叉鬼身上煞氣重,你身體有點受不了。”君維藥把我抱起來,“別怕,閉上眼睛睡一覺,我帶你回家。”
趙童童是不是說過什麼,我現在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剛纔的提心吊膽一下子不見了,反而覺得特別累,靠在他胸前,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以後,已經快到瞎子衚衕了,之前胸悶的感覺消失不,我就沒讓他再繼續揹着我。這會天已經黑透了,我們還沒走到家門口呢,就看見有個人蹲在那。
聽見我們的腳步聲,那個人擡起頭,竟然是莎莎,嚴莎莎一看見我,又哭又笑的,一個勁唸叨着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怕你回不來,就想找你爺爺過去,但我怎麼敲門都敲不開,我可讓你給嚇死了——”嚴莎莎老半天才停下來眼淚,“那個趙童童呢!?”
事情有點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只好跟她說現在已經沒事了,這件事也別再說出去,要不然以後我們也會有麻煩。
嚴莎莎這次被嚇得夠嗆,看她哆哆嗦嗦成這個樣子,我實在不放心她自己回到學校,就留她在我家住了一晚上。
奇怪的是,爺爺今天很晚了都沒有回來,看時間都快到晚上十點了,我給他打了個電話,老半天才有人接,我問他這是去哪兒了,爺爺竟然說他在附近鎮子上的小學。
我一聽就有點茫然,這大半夜的,他一個老頭跑人家小學幹什麼?
“你忘了在這個鎮上你還有個當校長的表叔啦?”
他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好像真是這樣,不過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們家跟這些親戚就不怎麼走動,就連電話聯繫都很少,所以一時半會的,我也沒想起來。
這個表叔我隱約有點印象,人特別好,尤其是對孩子很親切,以前沒來S市的時候,老家那些人動不動就說我晦氣,只有這個表叔從來不。
那會在老家的時候,表叔還是個在農村學校任職的老師,後來慢慢一步步爬了上去,前兩年就被調到了附近的鎮上,當了小學的校長。他跟我們家已經很多年都不聯繫了,這次爺爺怎麼會突然去到他那裡。
“他說遇到點麻煩事,要是不解決的話,學校恐怕都開不下去了,我這不就夠來幫着看看了麼。”
我跟爺爺聊了兩句,正要掛電話,突然,一聲尖銳刺耳的哭聲從話筒裡鑽了出來,差點刺破我的耳膜,我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給摔了,“這什麼聲音啊爺爺,誰哭的聲音這麼大?”
爺爺那邊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哭?我在你表叔家裡吃飯呢,沒人哭啊。”
我抓緊手機,小心翼翼地貼近耳朵,心立馬提了一提,裡面有人在哭,聽聲音應該是個小孩子,這麼大的哭聲,爺爺難道聽不到嗎
?
“爺爺,你再好好聽一聽,真的聽不到嗎?”
爺爺莫名其妙,“你怎麼了,真沒有。”
難道這個哭聲,只有我能聽到?我抓着手機愣住了,這也不可能啊,爺爺的本事要比我大得多的,他都聽不到,我怎麼可能聽得到!?
但是這個哭聲的確是真實存在的,它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到底是誰在哭?我一下子想起來,爺爺剛纔好像說,表叔是遇到什麼事了,所以才讓他過去,難道表叔遇到的,就是跟這個哭聲有關?
爺爺是個不會拖拖拉拉的人,也不愛在別人家過夜,一般都是事情趕緊辦完趕緊回家,這次……沒準爺爺是遇上大麻煩了。
掛了電話,我立馬做出了決定,第二天一早讓莎莎幫我請了假,我跟君維藥趕最早的汽車去了表叔家。理由也好掰扯,就說是好久不見了,正好大學放假,我就跟自己男朋友過來看看錶叔。
昨天晚上我就已經跟爺爺說了,讓他在我們來之前什麼也別做,一進門,看見表叔的時候我一時半會兒都有點沒反應過來,“您是……我表叔吧?”
表叔年紀不大,連四十都不到,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最起碼二十歲,頭髮差不多全白了,比三十幾歲的人滄桑了不知道多少。
“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怎麼,長大了就不認識表叔了?”表叔把我倆往裡招呼,“來來,快點進來。”
表叔家就在小學後面,跟學校操場的後牆是連着的,還有個專門跟學校連着的後門,進出學校很方便。爺爺也在等我們,趁着表叔去倒水的工夫,爺爺他悄聲問我,“你昨天晚上說的是怎麼回事?我來這都一天了,什麼哭聲也沒聽見。”
“不過。”爺爺停頓一下,往廚房打量了一眼,聲音壓的比剛纔更低了,“這學校裡面是有點不對勁,可能是藏的太好,我到現在都沒找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
果然是有不對勁的地方,我剛想說什麼,表叔在廚房裡喊了爺爺一聲,爺爺擺擺手讓我倆留在這,他進了廚房。
我進來這以後,也覺得有點不太舒服,但也說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回事,尤其是那個哭聲,我現在都已經來了,竟然什麼都沒聽到。
我偷偷問君維藥,“你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啊?”
“不對勁的地方沒有,倒是你那個表叔,身上血氣可大着呢。”
我愣了一下,身上血氣大的意思,不就是說表叔身上揹着人命嗎?我立馬搖頭,“不可能,表叔人特好,身上哪來的人命!?”
表叔這人,別人都說他是天生的教育工作者,又仁慈善良又有耐心,從來都不對孩子發脾氣,要說這樣的人身上揹着人命,我真是說什麼也不信。
君維藥搖搖頭,“我也不能肯定,夜叉鬼身上臭味太重,我現在也不能肯定我感應到的就一定沒錯。”
也是,昨天我倆險死還生,基本都算是沒怎麼休息,就跑到表叔這來了,君維藥還好,我纔是真的快要歇菜了那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