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莫小雪越來越容光煥發,身旁的布萊克好像也成熟了不少。
我進了包廂,將禮物悄悄塞回手提包裡,笑容滿面地和他們一家打招呼。莫小雪起身迎接我,她用手挽着我的胳膊,笑嘻嘻地對小女孩說:“小萱,快叫乾媽。”
我這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叫做布萱。她雖然才滿月,可是非純人類的生物生長速度都很快。一月足能當作人類七歲的年齡,三個月就可成年。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有趣的事情,就好奇地問莫小雪:“那一年之後,小萱豈不是七、八十歲呢?!”
布萊克給我倒了一杯紅酒,嘆了口氣道:“葉罄你怎麼還是這樣蠢?妖和鬼一樣,三月成年之後,外貌年齡就不會有變化,只有修爲法力會繼續增長。”
我心說才誇過布萊克變成熟了,這傢伙就又說我蠢!
我白了他一眼,走過去抱了抱小萱。她的模樣很可愛,一張臉圓滾滾的,甜甜地叫我:“乾媽。”
“真乖!”我應了一聲,將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給她。
小萱很乖巧地說了句:“謝謝。”
她好像很喜歡我,席間非得讓我抱着,在我懷裡跟個小貓一樣蹭了蹭去。我被她逗得時而大笑,莫小雪對小萱說:“快下來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你這樣影響乾媽吃飯。”
小萱聞言嘟了嘟嘴有些不想離開我,我見狀就笑着勸道:“沒事,我喜歡小萱,就這樣抱着她也不耽誤吃飯。”
我話音剛落,莫小雪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我:“小罄,我說你既然這麼喜歡小孩子,爲什麼不自己生一個?”
我臉一紅,瞪了她一眼:“都說當媽的人喜歡瞎操心,我看還真沒說錯。”
莫小雪臉皮極厚,還不死心地補充道:“小罄,你家老方是鬼,你們生出來的孩子也是一樣的。一月生產,三月成人。你算算多划算,四個月就能養大一個孩子!說真的,你們真可以考慮要一個孩子!”
我對她很無語,就看着布萊克笑道:“布萊克,看來你的妻子很喜歡小孩,你打算再繼續生幾個嗎?”
布萊克和人類不一樣,遇事不會拐彎抹角,就樂呵呵道:“恩,只要小雪願意,我當然還想再要幾條!”
我喝進嘴裡的紅酒險些噴出來,莫小雪回過頭瞪着他,羞紅了臉:“什麼幾條啊?!我都告訴你好多次了,我們小萱不能算純粹的貓!真是榆木腦袋!”
小萱聽見她爸媽的對話,也似懂非懂道:“爸爸真笨!媽媽說了,小萱是小公主。”
“是是是,你是小公主。”布萊克摸了摸腦袋一笑,餘光盯了我一眼,低聲道:“哼,葉罄,都怪你!”
一頓飯被這家子活寶逗得喜笑顏開,或許是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我和莫小雪喝着一杯又一杯的紅酒。直至喝得有些微醺,小萱最後也在我的懷中睡了過去。
離開的時候布萊克將小萱抱上了車,莫小雪上車前特地抱了抱我,嘆了口氣道:“小罄,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有些事情並不一定非得等到時機成熟才能去做,跟着你的心走就好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連聲恩恩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目送莫小雪他們離開之後,我打了個車就往家裡趕。
下午的馬路有些擁堵,我打開車窗透了透氣,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估計是剛纔喝得有些多了。
回到家中的時候黃昏剛至。
我洗了個澡躺在牀上,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從包裡翻出那條貓咪手鍊。
金色的吊墜上是一隻“HELLOKITTY”的卡通貓,讓人越看越覺得可愛。我看着這條手鍊,腦海中浮現出小萱天真甜美的圓臉,嘴角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孩子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天使。
我將手鍊握在掌心中,藉着醉意稀裡糊塗地想着:我將來的孩子會長什麼樣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會有怎麼樣的性格?如果是個男孩,會不會跟他爹一樣,也是個說甜言蜜語的高手?
一想到孩子他爹,方北宸的樣子就浮現在了腦海中。
我的臉有些發燙,心說葉罄啊葉罄,看來你真是喝多了……
迷迷糊糊中睡了一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了一陣猛烈的拍門聲。我從牀上驚得坐了起來,來到門邊問:“誰啊?”
外面的男聲很嚴肅:“我們是市公安局的警察,請你開門配合調查。”
我透過貓眼往外看去,果真是兩個穿着*的男警察。這一年來我見警察的次數比見我們校長還多,早已習以爲常。我再覈對了一番他們的*,最後打開了門。
我詫異道:“你們找我是要調查什麼事?”
我可不記得最近幹過什麼惹上警察的事啊!
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男民警掏出了一張照片,問我:“你認識這上面的女人嗎?”
我接過來仔細一看,隨即脫口而出道:“這是我們學校附近餐館的老闆,我不知道她的全名,平時都叫她白姐。”
話音剛落,心中就騰地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男民警繼續問我:“除了餐館老闆的身份外,她難道不是你的客戶嗎?”
看來警察已經得知了之前的那件事,我也沒辦法去隱瞞,就一五一十地大致交待了。我告訴他們,白家館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白姐才叫我去幫忙收拾。
兩個男警察看樣子都是無神主義者,聞言很不屑,終於表明了來意:“既然死者白麗的確是你的客戶,那就請你和我們回一趟局裡吧。”
他嘴裡“死者”兩個字才說出口,我就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道:“你說白姐她……她死了?”
另一個年輕一些民警點了點頭:“傍晚的時候,她在家中自殺了。屋子裡留下一段錄音,指明是你騙了她的錢,讓她走投無路纔不得不尋死。”
我的頭皮一麻,男警察就鉗住我的胳膊將我帶下了樓。警察在二十分鐘後開車到了市公安局裡,我被暫時關在了詢問室中,面前做口供的警察讓我通知家人。
我打了個電話給我爸,可是電話卻一直關機。
如今這種情況,也不可能拿出金葉子去通知方北宸,要不然肯定會更加令人懷疑。想了想,我只好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撥通了景澤的號碼。
可是手機始終沒有人接聽。我掛斷電話,正焦頭爛額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屏幕上“景老師”三個字令我如釋重負。
我接通電話說明了情況,景澤聽得仔細,最後淡淡對我說:“我馬上過來。”
得到了他肯定的答覆,我便安下心來,從容不迫地應對警察的審問。
在交談的過程中,我知道了白姐是在今天傍晚七點左右,於她的家中上吊自殺的。早在三天之前,她的餐館由於被投訴次數太多,第二次遭到了衛生局的查封,不得不關門賠償。
八點的時候,白姐的丈夫回到家中,就看見吊在屋內已經面如死灰的妻子。等到120趕來的時候,白姐早就心跳停止多時。最後白姐的丈夫在她的手機中找到了一段遺言錄音。他聽過之後立馬報了警,警察經過調查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我。
此時,警察拿出一個裝在透明袋子中的手機,向我播放了那段錄音。
白姐悽慘的聲音在詢問室中響起:“是葉罄害死我的!她那個假靈媒,坑了我的錢不說,還在我的店中做了手腳。我如今傾家蕩產,人生已經沒有了意義,我只有選擇上吊自殺這一條路走!如果警察發現了這段錄音,請一定要爲我討回公道,將這些假靈媒繩之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