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債血償!”
四字剛出時候,白崇義已將手中鐵骨折扇遞出,直撲對方咽喉之處。
鐵骨邊緣磨得鋒銳,若是被其劃中,定然會就此殞命。
安丘一時緊張,心知對方實力不容小覷,低喝一聲:“想要報仇?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只見他一頭白髮於一瞬間變得烏亮無比,渾無之前乾燥模樣,便是那本是佈滿老年斑的皮膚,也是恢復之前圓潤光澤,好似生機煥發一樣,昔日的垂垂老者,只在一瞬間重新回到年輕時候。
此乃回春決,乃是將本命真元藏於內府之中,好延年益壽。
但若是遇到緊急狀況,便可以解除禁錮,令自身修爲暴增,但代價也是相當嚴重,會直接折損性命,危險者甚至可能會當場殞命,非到危險時候絕不會使用。
安丘心知今日自己若是不傾盡全力,定然難以逃跑,故此做出這般打算。
實力回至巔峰,安丘目中精光一閃,已然鎖定對方招數所及之地,其後左手猛然遞出,竟是直接將白崇義拿扇的右手整個捏住,令其動彈不得。
“嗯?這廝竟然還有這般實力?”
白崇義心中訝然,真元納入右手之中,腕部肌肉猛然收縮,那鐵扇簌然射出,徑取對方頭顱,手臂之內也有一股沛然之力涌出,掙脫安丘束縛。
安丘眼見鐵扇襲身,身形好似不倒翁一般,驀地朝後一傾,避開了鐵扇,隨後雙腿猛地發力,令整個身子又是重新彈起,雙掌齊出直接轟響白崇義。
“砰!”
這一下,白崇義難以躲避,立刻被安丘轟在胸口之處,嘴角嘔出鮮紅,身子也倒退數步有餘。
雖是受傷,白崇義卻強撐身軀,再度朝着那安丘逼進,遠處摺扇懸空迴轉,更是自安丘背後襲來。
豈料安丘卻似早有預料,只將身子輕輕一挪,立刻避開飛旋摺扇,更趁着白崇義欲抓取摺扇時候,忽來一掌直接拍在那摺扇之上,摺扇軌跡一偏,“刺啦”一聲立刻將白崇義胸前衣衫劃了一條口子,肌膚暴露、鮮血之流,立刻將衣襟整個染紅。
再度受創,白崇義更是惱火,心道:“好個老賊,縱然置身如此境地,依舊尚有餘力?”
“你的武功全都是我親自傳授。你以爲你所想的,我就無法想到嗎?我的徒弟,你莫要忘了,我永遠都是你的師傅。”
遠處,那安丘眼見白崇義兩度重創,難掩心中快意,正欲將其擊殺時候,卻見遠處張德快步趕來。
他心中頓時緊張,心知若是單打獨鬥,張德、白崇義皆非自己對手,但兩人連手,自己卻無法和他們抵抗,立刻運起輕功,朝着遠處掠去。
“老不死的,竟然逃了?”
那張德雙目圓睜,一揮手中鬼頭大刀,便將旁邊石碑整個擊碎。
他所擅長的乃是刀決,輕功非其所長,若要追上安丘,實在是無能爲力。
“你放心,他逃不了的。”
白崇義臉色赤紅,雙目死死看着遠處逃走之人,訴道:“畢竟此地已經被我們佔據了,而且還有陳子昂、袁武兩人在。以他們兩人實力,足以擋下此人。到時候我們四人一起上,定然能夠滅掉此人。”連點胸前數道穴道,然後雙目緊閉,運轉體內玄功,訴道:“莫要緊張,且助我恢復真元!”
“好吧。”
張德應了一聲,立刻走上前來,一運體內玄功,便助白崇義開始調養生息,恢復其先前被安丘所重創的傷勢。
…………
祠堂!
令着麾下之人,袁武正在此地巡邏。
這個時代農村之內,莫不是被鄉紳盤踞,而鄉紳們便靠着祖宗祠堂凝結人心,並且會在祠堂之內供奉其祖所修行的武學秘典,甚至還有他們所持有的神兵利器。
來到此地,安丘一見祠堂已被重兵把守,不免感到慍怒。
“這幫赤賊,竟然來的這麼快?”
他已然運轉回春決,生命力正在不斷的流逝,若要止住傷勢甚至穩住功體,非得要祠堂之內供奉的血元丹,才能夠奏效。
而那血元丹,乃是他取初生嬰兒臍帶血煉就而成,雖無增進修爲之能,但卻因爲富含嬰兒磅礴的生命力,故此對恢復傷勢頗有奇效。
只是此法邪異無比,若要煉製成功,就要害死一位嬰兒,所以爲尋常人所不恥。
其成功率也是低的驚人,十例之中僅有一例能夠成功。
但安丘就任族長以來,憑藉自身族長權力,暗中害死嬰兒,這才煉出七枚,而在歷年消耗之下,現在也只剩下三枚。
“不管了!以我現在傷勢,唯有強闖了。”
心一橫,安丘自知難以拖延,當機決定霍命一搏。
覷準對方防守空隙,他身形一縱,立刻掠過數人,直接躍入祠堂之內。
如此陣勢,立刻便驚起守衛,紛紛叫道:“是安丘,那安丘逃入祠堂裡面了。”
袁武聽聞警訊,立刻手持長槍踏入祠堂之內,隨後就見那安丘正在祠堂之內胡亂翻找,當機大喝一聲:“逆賊,今日合該束手就擒。”長槍一抖,恰似長龍一般,直接朝着對方撲去。
安丘感覺到腦後生風,心中頓時驚懼無比,隨後便揉身一躍,卻是直接跳到房樑之上。
“差點忘了,那東西是藏在這房樑之上的。”
一擡頭,安丘立刻見到房樑之上,正放着一個硃紅漆盒,臉上頓時一笑。
爲了防止那血元丹被賊子一窩端,他將這血元丹分開放置,有的放在銅爐之內,有的放在瓷瓶之下,還有的放在匾額後面,甚至還有的放在房樑之上。
之前因爲事態緊急,卻是忘了自己藏匿之地,這纔會如此慌亂。
“好傢伙。竟然還是如此敏捷?”
袁武難以掌控長槍,“咄”的一聲,竟是直接扎入榆木所制的木柱之內。
“破!”
一聲沉喝,袁武雙手驀地脹大數倍有餘,卻將那長槍壓得宛如長弓一樣,長槍難以承受其後猛地繃直,“轟隆”一聲那木柱頓時崩裂,令其將長槍重新奪入手中。
房樑之上,受此震動,那小盒難以維持穩定,立刻便從房樑之上直接跌落下來。
“糟糕,不能讓那廝看到了。”
安丘一時驚愕,卻是連忙竄了上去,想要將血元丹重新奪回。
“嗯?這廝竟然直接撲了上來?”
袁武目光一凝,立刻發現那竄來的安丘,長槍再度揮去。
安丘雖是察覺,但其心神卻掛念在那漆盒之內,卻是未曾避開長槍,“砰”的一聲就被結結實實的打中,身子猶如碎布團,直接朝着遠處跌去,但口中卻張了開來,開懷笑道:“拿到了,終於拿到了!”隨後打開盒子,露出了裡面的三枚血元丹。
一時間,紅芒展開,異香撲鼻,令人感到身心一陣,似是重新回到充滿活力的青春年代。
“是血元丹?”
袁武看見這一幕,心中頓時緊張起來,手中長槍再度襲出:“絕不能讓他服用此物。”
那血元丹乃是療傷聖品,一粒下去便可以令整個身體傷勢全部恢復,只因爲需要使用死嬰的臍帶血爲原料,所以向來被人所排斥,僅有部分邪徒纔有可能製造。
卻沒料到,眼前這道貌岸然的安丘,竟然也偷偷製取此物?
正當那安丘準備將這血元丹吞入腹中時候,遠處忽來數道劍芒,劍芒鋒銳劃過安丘手臂,令其哎呀一聲,讓那血元丹跌落在地。
遠處,陳子昂踏步上前,凝神注意到地上血紅之物,不免露出幾分排斥來:“你這傢伙,當真歹毒無比。竟然私自煉製我軍已經明確禁止的血元丹?”
“哦?所以你們就打算殺了我嗎?”安丘狂聲笑道:“但是就憑你們現在的實力,可能嗎?”
自知此番難以全身而退,安丘不顧性命、不惜真元,卻是將一身元功逼至極限,喝道:“荊棘開道,虎狼臣服。”雙手一張,罡氣已然破體而出,分別凝練成型,卻是變成一狼一虎,霎時狼吟虎嘯,攝動陣陣山風,直接朝着陳子昂、袁武襲來。
陳子昂雙眉一斂,喝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讓你嚐嚐我赤鳳軍的實力。”背後長劍應聲出鞘,眼神凝於對方身軀之上,喝道:“御宇八決——破邪!”
劍芒綻放,長劍引納天地光輝,轉瞬間化作一柄聖劍。
聖劍長約一丈,其中自有無窮力量,轉瞬間疾射而出,朝着那安丘襲去。
另一邊,那袁武亦是將那長槍挺起,萬千槍芒匯聚一點,卻令槍頭之處璀璨奪目,宛如流星一樣,喝道:“天樞七絕——流星墜”身形如雷,催動眼前長槍,宛如流星滅世一般,殺向安丘。
“轟隆”一聲,貪狼碎、餓虎滅。
“好!好個赤鳳軍!但是你們以爲,這樣就結束了嗎?我還有我的兒子,我還可以東山再起!”
安丘難敵兩人合招,只感覺胸腔之內熱血沸騰,無數鮮血直接冒出,雖是如此但他卻尚存一點餘力,正欲騰身離開之際,卻見遠處一把摺扇飛旋而出,自其脖頸之處掠過。
安丘身形一頓,無窮話語盡數消沉,再也難以訴說,隨後倒入塵土之內,再無生息。
“只可惜,你卻再無希望了。”
緩步踏上,那白崇義面色依舊,似是心情已然平靜。
陳子昂微微一嘆,將那漆盒攝入手中收好之後,訴道:“既然懷安鎮已經攻下,那麼我們也應該指向下一個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