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繼續推諉

“靠?怎麼又推到我身上了?”

蕭鳳本是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只是見到江萬里輕飄飄一句話,又將這話題踢到自己身上,更感莫名其妙。

但沒等蕭鳳反應過來,旁邊的李庭芝卻是忍耐不住,一步走出對着江萬里懇求道:“江相公!依在下所見,蕭統領英明果斷、德被蒼生,向來都以賢明著稱於世。若是封王,也是兩全其美,爲何非要如此糾纏?”

他並非朝中重臣,但在擔任孟珙麾下主簿時候,也曾親眼見到宋朝朝政之腐敗,如今見到三位在士大夫之中也算是頗有賢明的重臣卻百般推阻,甚至多有鄙夷之色,就感覺特別不滿,想要再次一書胸臆。

但鄭清之卻渾然不理,喝道:“我等訴說此事,你在這裡插什麼嘴?”

“祥甫啊!此地非是你所能置喙的,還是先回去歇息片刻吧。莫要繼續在這裡糾纏了。”董槐也是從旁勸道。

江萬里亦是搖着頭,訴道:“封王一事,而且還是封一介異姓王,我朝之中尚且沒有先例,所以纔要多多商量。”復有看着遠處的蕭鳳,他態度越發誠懇,求求道:“蕭統領!非是我推脫,實在是若要解決此事,我們總得將這其中的緣由弄清楚吧!”

蕭鳳沉默下來,雙目微垂沉思了下來,卻是在心中暗暗考慮究竟應該如何訴說。

對方畢竟是宋朝重臣,於情於理都應當持之以敬禮,而不是如馬天驥、丁大全那幫奸臣一樣,動輒便謾罵乃至於攻擊對手。

另一邊,董槐也是幫襯道:“沒錯。封王一事非同小可,咱們若是就這麼貿然允諾,那若是叫天下之人聽了,他們又會將我等當做什麼了?”雙眉瞬間低垂下來,做出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來,口中亦是感嘆道:“只怕到時候,我等於羣情洶洶之下,也唯有退位讓賢,讓別人來做了。”

“這幾個傢伙,看樣子是不打算接受封王一事嗎?”

蕭鳳立在一邊,冷眼看着幾人表演。

看起來,他們一個個說的是頭頭是道,但是蕭鳳知曉這幾人,或許會願意接受和赤鳳軍聯盟一事,但是若是讓他們接受封王一事,那就萬萬不可能了,畢竟這幾個人向來都是以清名爲重,又豈肯接受這種會令自己清名受損的事情呢?

在心中思考片刻,蕭鳳仔細斟酌了片刻,方纔長嘆一聲訴道:“非是我非要封王,實在是我於心不忍,不願意讓我那些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將士忠魂消逝、埋骨他鄉!”搖着頭,眼中已然冒出些許霧氣,無奈訴道:“畢竟他們自我起兵時候,就矢志相隨,我又非是那斬情絕義之輩,又豈肯讓這些英豪就此淪落到豬狗不如的程度?故此方纔求取封王,也好爲他們找一個好的歸宿!”

“哦?那這個和封王一事,有什麼干係?”江萬里又是問道。

蕭鳳眉梢一挑,望着在座的衆位大臣,深吸一口氣方纔訴道:“相信諸位也應當知曉我軍創立之初,曾經屢次和蒙古作戰,而在這些作戰之中,我麾下士兵可謂是死傷枕籍、難以勝數。甚至在我入滅時候,還惦念着我的恩情,未曾就此解散。。我若是隻考慮自己榮華富貴,卻將手下拋擲一邊,那屆時天下人又該如何看待我蕭鳳?而我又有什麼面目面對我的那些手下?”

銳目盯着在場衆位大臣,蕭鳳高聲喝道:“我封王,非是爲我自己,也是爲了我軍中士卒!”

一時間,聲音傳遍宮殿,也叫人聽着熱血沸騰。

位於旁邊,李庭芝亦是一臉苦澀,暗想:“若是殿下能夠如此對待軍中士卒,又如何會淪落到這般程度?”眼見包括趙昀在內,皆是沒有興趣去了解軍中狀況如何,他更感悲哀過來,心中卻是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若是當今聖上換成蕭統領,那整個南朝又會如何?”

復有看向龍椅之上的趙昀,李庭芝立時被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至於心中的所思所想,更不敢宣之於衆。

這乃是欺君犯上之罪,又豈能兒戲的?

“對於這一點,蕭統領大可放心。”

這時,董槐卻是插嘴進來,對着蕭鳳勸道:“我朝之中,人文鼎盛、物產豐饒,凡世間之物,莫不是匯聚於中華之內。若是你那些將士願意投靠,我相信必然能夠讓他們安居樂業,不必受那刀兵之災。若是有願意沙場鏖戰的,我也會向聖上推薦,讓他們能夠一展才華!”

“好個傢伙,竟然這麼快就想要將我的軍隊拆分?”

蕭鳳聽聞此言,目中隱隱透着怒意,而心中更是罵了開來。

她可非那久居世外、不知人事的仙子,作爲於沙場之中廝殺出來的梟雄,更知曉軍隊的重要性,而董槐這般說辭,很明顯是想要整個赤鳳軍的指揮權,對此蕭鳳未曾憤怒已經算是涵養不錯。

“唉!董相公你是不知。我那些士兵驕縱慣了,除了我聽不得別人指揮。若是進入貴軍之中,只怕少不得會鬧出諸多事端來。到時候,你們又說我管教不嚴?我又該向何人訴說?”

蕭鳳連連搖頭,口中更是充滿無奈,一副爲對方關心的樣子!

“驕縱?卻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蕭統領可否和我等說道說道?”董槐訝然,張口問道。

蕭鳳面露苦楚,訴道:“爾等皆道我赤鳳軍軍紀嚴明,實力強橫,但這也是有代價的!”見到衆人看來的好奇目光,她故意掐住了話頭,將後面的東西藏匿不出,將衆人目光吸引過來之後,方纔繼續說道:“爾等可曾知曉。爲了確保我軍中士兵能夠吃得飽、穿的暖,早就在軍中規定了,每一位士兵每月皆需給錢五貫,給糧兩石,外加七尺布匹,唯有如此方能維持一家生計。我軍之中目前實編士卒約有四萬兩千人,若是算起來僅僅是錢財方面就需要耗費錢財兩百五十萬貫,糧草一百萬石。再加上兵械、火器鍛造消耗,所消耗的的錢財更是遠勝於此。”

五萬兵馬貌似稀少,但這些卻都是有實際編制的正規軍,更是全軍都配備了諸如銃槍、板甲的精銳士兵,完全是類似於宋朝禁軍、蒙古怯薛軍一樣的存在。

其中一萬兵馬乃是重騎兵,裝備有全複式鎧甲、斬馬刀、馬槍這三樣武器,乃是最強大的存在。

剩下的三萬兵馬乃是輕騎兵,僅僅裝備有頭盔、板甲以及銃槍,之所以需要馬匹,則是爲了方便如同蒙古那樣進行大範圍的機動,進而獲得更爲廣闊的作戰空間,若是和敵人戰鬥的話,則多是以步戰爲主。

最後的一萬兵馬之中則是神機營,其中裝備有大量的火炮、火器,全軍所有的克虜炮也全部裝備配備給神機營,其目的便是爲了利用克虜炮那強橫的火力,專門轟開對手的城牆還有諸多的防禦工事。

除此之外,還有蕭評下屬的三千水兵,亦是一樣廣泛裝備有炮艦,實力可謂是冠絕天下。

而在鄉野之中,蕭鳳更令各個村莊組建民兵團,授之以刀劍弓弩等武器,令其在農時耕種土地,閒暇時候則是修習武術、操練軍陣,作爲赤鳳軍的補充,好在面臨蒙古大軍時候,也能夠讓治下之民也能夠有抵抗的可能。

若是算上這些民兵,蕭鳳治下可戰之人,也有三十萬以上!

否則,蕭鳳如何會有對抗蒙古的底氣,甚至要求宋朝封自己爲王?

“居然這麼多?”

董槐倒吸一口氣,已然驚住。

這麼多的錢糧,已然相當於宋朝投入軍隊之中的三分之一了,而對方卻僅僅只維持四萬兵馬,這般花銷當真是如同流水一般,根本難以控制。

當然,蕭鳳其實也有所誇張,且不說這項政策只在佔據漢中之後,纔開始推行,僅僅說在推行時候,送到士兵手上的錢也僅僅只有三分之一,作爲他們平時的花銷,另外三分之一則是發放給對方的家屬,好確保家屬能夠正常生活,至於最後的三分之一更是扣着不發,直到等到士兵退役之後,纔會一次性補齊。

所以赤鳳軍實際消耗,其實要比這少許多,當然也少不了太多。

目前赤鳳軍財政收入的一半,全都花在了軍費上面。

“沒錯。非如此,實在無法維持整個軍隊。”蕭鳳目露苦笑,復有看向董槐,訴道:“當然。若是貴朝願意接受,那他們的錢糧卻不知列位能否確保?這些人皆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若是讓他們因此忍飢挨餓,那我於心何忍?”

董槐眼見蕭鳳看來,身子一顫連忙道:“這!只怕我還要和鄭相公商議一下,才能看看是否能夠安頓!”

宋朝本就飽受冗官、冗兵、冗費這三冗折騰,若是在這個時候將赤鳳軍接受,那整個財政系統就憑空出現了多達三百多萬貫的財政空洞。

且不說這麼多錢從哪裡弄來,單說到時候赤鳳軍到來,對宋朝本身軍事體系造成的衝突又是一個麻煩。

軍費、指揮權以及南人、北人多年的積怨,全都是一個問題。

董槐甚至可以預見,若是他當真將赤鳳軍接受了,到時候又會有多少人辱罵自己!

蕭鳳笑意盈盈,又是看向鄭清之,問道:“那鄭相公以爲如何?”

“蕭統領坐擁秦始皇寶藏,自然是無須擔心。但正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我朝每一筆錢糧皆有定數,若是不和其餘大臣商量,也是無法動用。”鄭清之依舊和之前一樣,同樣的帶着無奈,搖着頭說道:“所以此事,若無陛下以及董樞密使允准,我也是無能爲力!”

董槐身形一晃,自知無言以對,於是便緊閉嘴脣,再無言語。

高踞皇座之上,趙昀皺眉看着蕭鳳,問道:“如此之多的錢糧,難不成就沒有辦法減少嗎?”

“不能!”蕭鳳搖搖頭,神色異常堅決。

趙昀目露不悅,訴道:“當真不能?”

對於赤鳳軍,他既是貪戀其實力強橫想要將其收歸己有,但也因爲其實力強橫而懼怕其威脅到自己的座位,所以才令朝中大臣使出各種手段,目的就是爲了逼迫蕭鳳放棄赤鳳軍指揮權,進而將赤鳳軍控制在自己手中。

只是看今日場景,此時只怕難以善了!

立在一邊江萬里頓感氣氛凝重,立時插嘴訴道:“蕭統領!我知曉你愛軍心切,故此提出封王一事。但你也應當知曉,我朝歷代之中,甚少有外姓封王,蕭統領你又何必自損仁德,強求此事?若是強求此事,只怕到時候羣情洶洶,你也未必能落得個好的。”

“我聞貴朝尚未南遷時候,那童貫尚且因燕雲之功而成封王一事。我自起兵一來,北卻韃靼、重奪漢中。論功勳,論聲望,這胯下無卵之人,如何能和我比?”蕭鳳劍眉倒豎,立時發怒起來。

這一刻,她算是看明白了。

在場的諸位大臣之中,無論是誰都不願意承擔勸諫封王的罪責。

鄭清之的百般推脫、江萬里的諄諄教誨,董槐的顧左右而言他,皆是不想沾染上去,以免污了自己的清名,至於國朝會如何,百姓又如何,他們根本就不會考慮的,只知道去考慮自己的利益所在。

馬天驥、丁大全這種貌似奸佞的奸臣固然該死,但宋朝滅亡又何嘗沒有這些士大夫的責任?

都已經是這個時候了,還在這裡四處扯皮、推諉,還互相攻訐,說着什麼世道、人事、仁義之事,完全就是一副不想做事的樣子。

也虧的蕭鳳涵養算好的,否則若是蕭月在這,非得拔出長劍將這些老傢伙一個個戳死在這裡!

且見蕭鳳發怒,三人一時愣住,互相撇了一眼,已然互通了心思。

隨後,鄭清之微微擡頭,雙目已然對上蕭鳳雙眼,眼中盡是決然之色,道:“蕭統領,我等也是爲了國朝着想,放纔會這般慎重。而且你既知童貫其人,也應當知曉最初時候,安祿山也應當只想做個忠誠義士。但他久在塞外、絕無鉗制,導致起野心日益膨脹,其後造下數百載人倫亂世,不知有多少人因此犧牲。蕭統領,回頭是岸啊!”

“沒錯,蕭統領。我等也知曉你年少成名、心高氣傲。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若是這般堅持下去,對你、對我們都無好處,既然如此何不各退一步呢?”江萬里亦是苦苦勸道。

蕭鳳眼見雙方已經撕破面皮,話音之中已然帶着憤怒:“若是這樣的話,那也就代表着爾等不會接受我的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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