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力竭城破平陽陷,清虛觀中議生路

卻在這時,只聽“叮咚”作響,就見遠處射來數只長箭,具是打在長刀之上。

張世傑登時覺得手腕巨疼,盡是無法握住長刀,“錚”的一聲跌落在地,卻只在張弘範臉頰之上留下一道血痕,數縷長髮飄然落下,卻並未造成多大傷勢。

“沒死?”

張弘範雖覺驚訝,然而且看着那怒目圓睜的堂兄,心生惡念翻身一起,自下而上躍到張世傑面前,雙掌抱胸在前,其中自有無窮真元凝聚,“轟”的一聲便是猛地拍出。

風聲乍起,吹起無數煙塵,受到這凌厲掌勁催動,遠處一塊丈許寬的巨石登時崩碎,變成無數碎石。

“果然,這種程度的攻擊還無法殺死你嗎?”一抹嘴角鮮血,張弘範且望着遠處立着的張世傑。

此刻,張世傑雙臂橫於胸前,衣袖已然被那掌勁給徹底撕碎,露出肌肉虯結、血脈賁張的兩條胳膊,於那一對鐵拳之後,他那黑瞳已然充滿血色瞧着張弘範:“放心吧。不瞧着你死亡,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越過張世傑,他的目光卻是落在遠處。

而在那裡,數匹戰馬正策馬過來,其上之人也和張世傑一樣,穿着玄鐵鎧,任由那弓弩、銃槍如何也毫不在乎的朝着這邊衝來,那些正是其父親麾下的高強武者,如今時候瞧見張弘範身陷險境之後,也跑過來助陣了。

張弘範亦是注意到,當機哈哈大笑,隨手一招便將不遠處一柄長槍凌空攝來,只在空中挽了幾個槍花,就對準張世傑喝道:“很好!那這一次,我看你還如何繼續支撐下去?”

這一次,他卻沒有和之前那樣意氣用事,不復之前年輕氣盛,只是穩紮穩打穩住下盤,遙遙以長槍挑起無數碎石、兵械,更是偶然射出銳利槍芒,而身後那幾個騎兵亦是張弓射擊,每一次長箭都直刺致命之處,逼迫張世傑只能奮力格擋,便是和之前一樣企圖靠近對方也決然不可能。

“砰砰”數聲,打碎幾個長箭之後,張世傑曉得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那他非得被耗盡真元而死,心中焦急立時捨棄城牆,卻是將身一縱自城頭之上跳下,落入了平陽府之內,試圖依靠城中複雜地形避開對方。

然而剛一落地,撲面而來就是一陣熟悉的聲音,鼻子亦是嗅出那熟悉的硝煙味,而在遠處早有一位騎兵手舉手炮瞄準自己。

“怎麼回事?那些蒙軍什麼時候闖入城中了?”

張世傑心中愕然,只將身上衣衫扒下,真元灌輸之下猶如鐵盾,登時將這四散彈丸盡數擋在外面,隨後只在旁邊閣樓之上一踩,已然來到這騎兵旁邊,刀芒乍現之下,登時將其攔腰斬殺。

自他們赤鳳軍弄出火器之後,以火藥爲推進力的武器就開始大肆流傳,除卻了那蒙古之外,就連南宋也因爲江萬里的到來而得到了火器的具體制造方法,雖是性能遠不及赤鳳軍軍中銃槍先進,但是也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拉近武者和尋常士兵之間的差距。

張世傑若是不小心,也得被這些火器弄傷。

擡起頭仔細看着周圍,張世傑立時便見遠處更有三個騎兵縱馬前來,這些騎兵大抵是因爲聽到了之前的動靜,所以朝着這邊奔來,如今時候他們見到張世傑此人存在,見獵心起當機將那足有手腕粗細的手炮擡起來,瞄準眼前的目標。

那張弘範早已經下了命令,若是能夠擊殺張世傑,便賞黃金千兩、白銀五千。

這般富貴,可沒多少人能夠忍得住!

張世傑卻更是惱怒,只將腳在地面一跺,一個盾牌已然挑起被其用左手扣住,隨後奮起腳步朝着對方奔去,雖是有凌厲手炮攻擊,卻具是被那堅實鐵盾整個擋住,待到來到爲首騎兵之前,那盾牌被整個撩起,直接朝着那戰馬馬蹄撞去,“砰”的一聲整個戰馬已然一頭栽倒在地,上面的騎兵也被整個摔出去,撞了個半死。

剩餘兩個只見張世傑出現在面前已然駭然,正要舉起手中手炮,卻不及張世傑拳頭驚人,只是兩下那胸膛便整個凹陷下去。

張世傑這才停歇下來,額頭之上滿布汗水,臉頰亦是通紅通紅,呼吸更顯劇烈。

這一連串動作,已然消耗他太多體力,短時間只怕是難以恢復。然而一想此時城中亂象,張世傑卻更爲擔心,暗想道:“難道平陽城真的已經被攻破了?只是王允德在哪裡?難道他已經——”下面的劇情他已經不敢繼續想下去,唯恐就怕那事實遠比自己所猜測的更爲殘忍。

休息半會兒,張世傑正要起身離開去尋找不見蹤跡的王允德,餘光之中卻掃過不遠處那橫躺在地的蒙古騎兵。

之前那被摔出去的騎兵尚未死亡,他還有一口氣,如今時候正掙扎着將手炮瞄準自己,黑漆漆的槍口就似那黑洞一樣,要將他的靈魂全都吸攝進去。

“砰!”

一聲槍聲頓時令張世傑渾身一震,只見遠處那騎兵額頭之處被開了一個血洞之後,他整個人頓時軟倒在地,且看着自旁邊走來的王允德,立時笑了:“終於出現了嗎?我還以爲你——”

王允德四下瞧了瞧,以免敵人再次出現:“以爲什麼?”

“沒什麼。只是城頭已經失守了嗎?”搖搖頭,張世傑只想要知曉此刻戰局如何。

王允德立刻露出酸澀笑容:“沒錯。一開始我們以爲對方和以前一樣,只是佯攻目的僅僅是爲了消耗我們的精力。但是在快要將對方打退的時候,沒想到那張秀突然派出大隊兵馬直接壓境,我實在支撐不住只有捨棄城頭撤入城中了。”

“原來形式這麼糟糕嗎?”仔細聽着,張世傑只覺一身無力。

平陽府之內僅有不到四千兵馬,其中大部分並非久經戰火的精銳士兵,不過是剛剛受到訓練的流民罷了,在面對張秀麾下三萬兵馬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然算是奇蹟了。

“是的。”擡起頭,王允德滿是留戀的看着四周圍那些屋舍、房樑,自去年時候他們奉命駐守這裡已經有一年有餘,對這裡的一切自然留戀無比,然而現在那無力感卻始終充斥着身軀,讓他們全都感覺精疲力竭:“看樣子,這平陽府是守不住了。”

五指攥緊,張世傑更覺心中惱恨,咬牙切齒的說:“沒錯。以我們的兵力,根本守不住這平陽府。所以你覺得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行動?撤軍嗎?”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王允德目露掙扎,眼瞳之內更有異色閃爍,直到最後那堅強頭顱終究頹然垂下。

“砰”的一聲,張世傑那拳頭卻猛地錘在地上,石板震裂、點滴鮮血滲入泥土之內,他只覺全身力氣像是被整個抽離一樣,只好頹廢坐在地上:“好吧。撤軍!”

沙啞之聲,就似木屑摩擦,不知滲着多少悲憤。

打定主意,兩人立時行動起來,開始匯聚城中尚且殘存着的士兵準備離開這裡。而在此時那蒙軍也在張弘範的率領下開始圍剿城中抵抗着的士兵,無論是那些尚且算是無辜的百姓,又或者是手無寸鐵的貧弱婦孺,便是破廟之中棲居的流浪漢都被趕出來,好確保無法逃走。

聲聲慘嚎、道道哀怒,在這城中此起彼伏,最終漸漸減弱,終至於無。

“還沒有徹底鎮壓城中叛亂,找到那兩個人嗎?”一臉陰沉,張弘範冷冷盯着眼前幾人。

這幾位千戶立刻抖索,低聲回道:“那兩人實力太強,以我等實力便是發現他們,也難以將其困住。而且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怎麼做的,居然還能夠召集上百位赤鳳軍,仗着對平陽城之內地形熟悉神出鬼沒,不斷的針對我軍巡邏士兵進行打擊。所以一時半會的,我們還無法徹底將其剿滅。”

“所以你們就帶來了這些廢物?”掃過旁邊綁着的一些人,張弘範高聲呵斥。

那些人身上不着寸縷,更有沖天臭味瀰漫,都不知道多久未曾洗澡了,雖是被綁在這裡,他們卻一臉茫然無措,渾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是嘴角都留下意義不明的涎水,似這般存在分明就是都不知道是哪裡來到流浪漢。

而這些人,也能算是那在傳聞之中以軍紀嚴明、驍勇善戰而出名的赤鳳軍?

被這一喝,那當頭千戶頓時笑嚇傻,趕緊跪地求饒:“不!不是。只是根據城中百姓所言,那赤鳳軍之內多有流民出生,所以我就將這些流民抓來,想要拷問他們那些傢伙究竟躲在什麼地方。”

“那還不快去?”

作勢一副要鞭笞模樣,張世傑當機嚇得這幾位屁滾尿流滾出此地,繼續在城中搜尋剩餘赤鳳軍的存在。

張世傑明白,若是不將那兩位抓住並且擒殺,只怕這赤鳳軍的禍患就一日無法消滅,而這平陽府也一日不會完全歸順蒙古,正是因此他纔要將那兩位抓住明正典刑,讓這大地重新沐浴在天可汗的恩威之下。

望着幾人離開,張世傑暗歎:“若非父親被那孟珙擊傷,短時間內無法動彈,否則如何會花費這麼長的時間?”想着目前父親的狀況,他亦是擔憂起來,若是沒有徹底奪取這平陽府,順利踏入晉中之地,那麼等到赤鳳軍反應過來和宋朝大軍聯合起來,只怕這晉中大地就徹底不屬於蒙古人之手了。

大約等了有半刻鐘,登時就有傳令兵過來說道:“我等在清虛觀發現那兩人蹤跡,只是對方抵抗太過頑強,還請少帥親自前往助陣。”

“清虛觀?沒想到這兩人卻是奸猾,居然躲在這清虛觀之內。難道他們就不知道出家人不入紅塵俗世嗎?”輕哼一聲,張弘範只將戰袍撩起,當機跨上戰馬率領麾下數千騎兵,朝着那清虛觀奔去。

那背德忘倫之徒,只有死路一條,方能消去他心頭之恨。

快馬加鞭,一行人只走了一盞茶功夫,便來到了這清虛觀之前,

且看這清虛觀,外面全是以磚石壘砌而成,形成一道約有丈餘高的圍牆,更是在上面漆上紅漆,當真是氣派十足。越過其中,便見在那廣袤之地上,數間宮殿甚是高大,宮殿之內數尊塑像被擺在那案桌之上,上面繪之以硃紅彩色,令其栩栩如生,宛如滿天神佛親自降臨,更有繚繞雲煙環繞,一襲香薰之氣撲面而來,更添幾分仙家之色。

只是在這宮殿之內,卻瀰漫着一股緊張氣息。

“那廝還真的有夠執着,居然還追着不放?”

聽到陣陣馬蹄之聲,張世傑頓時皺眉,大抵是被這馬蹄之聲所震驚,房樑之上更是簌簌落下些許塵土,灑落在衆人肩膀之上。

王允德亦是皺眉苦思:“沒辦法。若非那些混蛋威脅要屠殺全城,我們如何會暴露?不過還好,兄弟們總算沒有徹底被剿滅。只不過現在只剩下三百多人了,銃槍也只剩下不到八十具,虎蹲炮也只剩下二十門,至於子彈也只有兩千多發。僅憑這些武器,只怕擋不了太長時間。”

他們率軍駐守平陽府的時候尚且有一千人,而在後來短暫通過招攬流民加入軍中,曾經達到了三千人,然而在經過了一場廝殺之後,如今時候卻只剩下眼前不到三百多人,這十不存一的戰爭當真是慘烈無比,遠超衆人想象。

若非張世傑和王允德向來仁義爲先、待人寬厚,向來被軍中士卒所愛戴,換做另外一個傢伙,只怕這軍隊早就已經被徹底崩潰了。

“換句話說,必須要從這裡衝出去嗎?要不然我們都會被對方給剿滅嗎?”低沉着聲音,張世傑苦苦思索眼前的局面。

很明顯,他們若是繼續堅守此地的話,那麼少不得被對方斷糧、斷水,然後以小隊人馬持續衝擊,消磨軍隊的精力,最終就會淪爲和平陽府一樣,被對方徹底攻破。

屆時,他和王允德仗着武功了得,或許能夠衝出去,但其他人就全都要葬生在此。

王允德露出一絲無奈,低聲說道:“沒錯,具體情形就是這樣。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不然等到那張弘範率領全軍圍過來的話,我們就只有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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