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金鐵簿區別對待,債臨身一家同悲

長安城,陳記錢莊之中。

看着眼前的大筆銅錢,秦桂只感到無比厭煩:“這章豐也不知曉怎麼了,竟然就連這些老式銅錢都保留着。呵,竟然還有北宋年間的大觀通寶?”

說到這些銅錢,倒也不是不能用,只是因爲長年累月,上面都生出了一層銅鏽,這導致其價值下降了許多,只有原先一半不到。

這裡有成千上萬個銅錢,那就意味着每一個銅錢都需要通過篩選,這着實是一個大的工程。

“但是不管如何,他也幫我們解決了本金不足的問題,不是嗎?”

陳俊生笑了笑,對着那些夥計們吩咐道:“你們將這些銅錢都清理好,要知道這些可都是錢呢。”

因爲那王若風的要求,陳記錢莊內部的儲備金被掏空許多,這令陳俊生不得不四處尋找財源,這才找上了那章豐。

秦桂低聲回道:“那是自然。”

“對了,在我離開長安這些日子裡,你收債收的如何?”陳俊生神色變得冷峻起來。

他們乃是開錢莊的,雖然也同樣對外人借錢,但是和那義莊可不一樣,若是無法將本金和利息收上來,那也就無法繼續開下去。

秦桂身子一顫,連忙轉過身來,自旁邊的一個鐵匣子之中取出十數個賬簿來,訴道:“這個,大半都已經收上來了,具體的款項都在這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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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賬簿便是陳記錢莊放出的貸款,每一次手上來的錢全都要統計在上面,方便陳俊生了解整個錢莊的經營狀況。

陳俊生相當熟稔的自其中取出一本賬簿,和其他賬簿不一樣,這賬簿封面乃是以金粉寫就,裡面的字兒也是以硃筆寫成,而那一個個醒目名字之下,也留着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數字來。

這乃是金賬簿,上面所記載的都是重要客戶,這些人要麼身家顯赫、要麼財富逼人、要麼潛力十足,爲了避免得罪這些人,所以專門用了這個賬簿來記載。

那王若風,便被登記在這裡名單之上。

“又是這王豐!怎麼又借了一百來貫?”

掃了一眼,陳俊生頓時露出幾分惱怒之色來。

那王豐他認識,乃是王軒之子,作爲民黨黨魁王軒身份自然不差,只可惜其兒子王豐卻是資質平平,勉強在其父親的幫助下自崇化書院之中畢業,但若要通過科舉成爲官員,那就是癡心妄想了。

王豐也不怎麼在意,仗着其父親的權勢,在這長安城之中倒也混了開來。

爲了能夠巴結此人,陳俊生便給了對方相當的權限,能夠隨時隨地自錢莊之中要錢來。

時至今日,這王豐可是自陳記錢莊借了足足一萬貫,至今未曾償還。

秦桂面露羞愧,低聲:“聽說是爲了弄什麼織女賽來,所以就從我這裡要了這麼多錢。”

“織女賽?這廝又準備做什麼?”陳俊生心中略有不安,繼續問道。

秦桂說道:“唉。我也不知道這小子究竟發了什麼瘋,竟然說服了諸多紡織廠,說是準備組織一場賽事,讓那些紡織廠女工匯聚一起,比賽誰的技藝更好。若是有贏得,便可以得到織女獎。”

“這不是和那南宋什麼妓女一樣嗎?讓女兒家拋頭露面的,算什麼樣子?當真胡鬧。”陳俊生罵了一聲:“定然是他貪圖美色,這才弄出這玩意來。”

若是別人,陳俊生也許不以爲意,但他對王豐此人相當熟稔,自然知曉這人喜好美色。

但因爲長安政策限制,妓院什麼的基本上煙消雲散。

他也不可能去做出當街強搶民女之類的行徑,要不然他父親便會被冠上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一家人全都要滾出長安出去。

無奈之下,這王豐竟然想出了這個歪路來。

桂也是感到懊惱,低聲問道:“雖是如此,但他累計下來可是借了足足一萬一千兩百三十一貫,不知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做?”

“唉。還是算了吧。”

陳俊生感到慍怒,雖是想要收回,無奈對方乃是王軒之子,實在不好得罪,只好訴道:“只不過以後你注意一點,莫要在借錢給他,知道嗎?”

秦桂點點頭,回道:“我明白了。”

處理完金賬簿之事,陳俊生又是掃過了那些尋常賬簿,相較於那金賬簿上面的名單,他對於這上面的人倒是分毫不客氣:“算算時間的話,也已經到時限了。既然如此,那你就莫要停留,繼續給我收賬,明白嗎?”

“這是自然,而且我已經聯繫了華仔了。他會負責的!”秦桂眼中透着幾分寒氣。

陳俊生嘴脣微翹,訴道:“哦?若是他的話,那看樣子應該會很快的收起來了吧。”掃過那些名單,話音冷的就和判官一樣,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畢竟,這些人都是尋常人士,也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份,自然是怎麼狠怎麼來。

——————

董青。

這是凌度軸承廠的廠長的名字,就和這名字一樣,董青看起來相當的普通,事實上他的人生也相當普通。

依靠着在長安鋼鐵廠學到的手藝,董青在辭職之後就在附近開辦了一個軸承廠,專門生產供火車使用的軸承,因爲他生產的軸承質量不錯,所以一直以來都是長安鋼鐵廠的供應商。

然而今日,他卻是面色焦躁,渾然一副茫然模樣。

他的妻子就坐在他的身邊,懷中還抱着一個三個月大的寶寶,正在專心致志的哺育呢,但是董青卻沒有反應,口中喃喃自語着。

“老公,你怎麼了?”他的妻子感到一絲怪異,張口問道。

董青勉強一笑,笑容比死還難看:“沒,沒什麼。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但是他那躲閃的眼神,卻暴露其心中並非當真和話中說的那樣沉着。

“是不是關於貸款的事情?”妻子追問道。

董青神色一頓,臉色變得蒼白下來:“你,你都知道了?”

“你我乃是夫妻,怎麼可能不知道?”董青的妻子責備道:“難道說,今天已經到時間了嗎?”

“唉。”

董青發出一聲嘆息來,“要不是那長安鋼鐵廠鬧什麼罷工,我至於會變成這樣子嗎?若是能夠受到這個月的款項,如何會變成這樣子?”

因爲這罷工還有之後的火災事件,關於火車頭的生產算是徹底的停擺了,這樣一來對諸多部件的需求也就降低了,凌度軸承廠首當其衝,立刻就遭到了波及,資金鍊整個斷裂了。

而在之前,董青爲了擴張軸承廠的產能,可是曾經在陳記錢莊借了一筆錢,如今算算時間也到期限了。

訂單沒了,又有貸款需要償還,這可真的是前有狼後有虎,無怪乎董青如此緊張了。

“唉。也算是我們倒黴,遭遇了這種事情。”董妻勸慰道:“不過你放心,我們肯定會走出這個困境的。”

董青哀嘆一聲,訴道:“希望如此吧。”

正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他們,來了嗎?”

董青雙眼瞳孔縮緊,死死的盯着那大門。

“砰!”

驀地一聲巨響,大概是那人有些不耐煩了,這大門頓時被轟開。

“終,終於來了嗎?”董青雙腿一酸,開始發軟了起來,明明現在乃是大白天,他卻似看到了鬼一樣,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只因爲那迎面走進來的幾人。

當前一人身子看起來相當的板氣,腰間插着一把柴刀,腦袋有些尖,兩隻微眯的眼睛透着狠色,看起來就不是善茬。

他見到董青之後,立時咧開嘴來,笑着問道:“喂。我說你大白天的關啥門啊,還是說你做賊心虛了?”

“劉,劉哥!這個,我又不是賊,不過就是嫌門外吵鬧,所以才——”董青低下頭來,面對眼前的幾個人,他實在是沒有任何膽氣。

他口中所說的,就是陳俊生口中的華仔,本名劉強化,乃是這裡最著名的混混,以兇狠兇殘而著稱,如董青這樣的小門小戶,根本就不敢招惹他來。

“嫌吵是嗎?很好,那你現在就不嫌吵了?”

劉強化揮揮手,手下幾人立刻便將房中的凳子舉起來,“嘩啦”幾下就將窗戶什麼的全都給砸爛,外面的聲音一股腦衝入房中,董青懷中的孩子也被嚇住,“哇”的一聲直接嚎了起來,嚇得董青的妻子連忙將小寶寶抱起來,不斷的安慰着。

董青也被嚇了一跳,雙腿順勢跪在地上,央求道:“這個,我求求你們了,能不能稍微款寬限幾天?”

“幾天?都七天了,你他媽的還沒換上。你讓我準備給你幾天時間?”

劉強化高聲罵道,他的聲音相當的大,董青妻子之中的寶寶也被嚇得忍不住,聲音越來越大。

“今天,你若是不還錢的話,就給我繼續砸!”

劉強化手臂一揮,遠處兩人掄起大錘子,對着旁邊的一個木櫃就要砸下去。

董青雙目圓睜,高聲叫到:“別!”但他卻被劉強化拉住,根本無法阻止,而他的妻子也是露出幾分悽苦來,那是她陪嫁送來的嫁妝,無奈懷中抱着孩子,卻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下手。

“砰”的一聲,木櫃碎了,董青的心也碎了,他的妻子也哭了起來,一滴滴淚水砸碎在地面上。

木櫃裡面的一應首飾全都撒落一地,讓那些混混看的眼熱。

“這不是有錢嗎?怎麼說沒錢還了!”劉強化冷哼一聲,直接撿起了一串珠寶,瞧了一下立刻恥笑道:“依我看,你就是欠揍,非得打一下才肯還錢。”

董青難以忍受,挺起身子辯解道:“這是我妻子的嫁妝,你們不能動。”然而剛剛撲過去,就被劉強化對着肚子就是一拳,額頭之上滲出許多汗水來,直接倒在地上。

“那還不是你的?既然都是夫妻了,那她拿自己的嫁妝爲你抵賬,不是正常嗎?”劉強化罵罵咧咧着:“就這些飾品,最多也就只值一百貫錢,接下來的三百貫你打算什麼時候償還?”

“這個,不是兩百二十貫嗎?”董青睜大眼,只感到不可思議。

劉強化擡起腳來,對着董青肚子便是一踢,直接罵道:“那是七天。你難道忘了協議裡面,若是超過了期限的話,就以十貫增加,算算時間不正好是三百貫?”

“這怎麼可能?”秦青辯解道。

劉強化一腳踩在秦青臉上,罵道:“這契約之上白紙黑字寫着呢,而且還有你的指印,難道說你還打算違約嗎?”

一行行字樣出現在秦青眼前,全都映入他的瞳孔之中,最邊緣的一行小字也出現在他的眼中,這是他之前簽訂契約時候所沒有見過的。

“可是,這也太多了吧。”董青張口罵道。

如此數量,他就算是將整個家產都掏空,只怕都無法滿足對方需求。

就在旁邊,他的妻子還抱着寶寶不斷的哭訴着,兩隻眼睛都哭的紅腫了。

劉強化不屑一顧,直接喝道:“對不起,我可不管這個。還有,明天這個時候,給我準備好相應的賠償金!明白嗎?”

“可是,這麼短時間,你讓我從哪裡借這麼多錢?”

秦青驀地哀嚎了起來,他也不是不願意還債,但是這債卻如此龐大,實在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哼。那是你的事情,我可不管。”

劉強化不予理會,眼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眼珠子一轉,卻是落在他的妻子身上,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笑意來,低下身子來看着董青,見其神色有些恍惚,更是伸手將其拍醒,訴道。

“至於你們究竟用什麼本事弄來,那就看你們的了。”

站直身子之後,劉強化撣了一下衣衫,抖去不存在的灰塵,對着其餘人揮揮手:“我們走。”一行人自大門離開,只留下一個被砸的破破爛爛的房子,還有那兩個互相依靠的傷心人。

好容易恢復過來,董青看着這亂糟糟的房子,又是挪開眼睛看向自己的妻子,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她的妻子好容易纔將懷中的寶寶安撫好,注意到董青的目光,淚水再也忍耐不住,兩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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