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抹黑，千夜還是帶着我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
到了內寢之後，這才點了燈，打開櫃子。
而後，拿出一本冊子。
面無表情的，遞到我的面前。
我楞了一下，伸手接過。
隨意翻開，發現裡面是一幅幅畫。
於是我索性坐下，翻開第一頁。
第一頁上面有一張牀，一個婦人躺在上面分開腿。
旁邊，是一個老嫗拿着剪刀。
桌上，則擺着一個盆和一個小肚兜。
我仔細盯着，盯着盯着那老嫗手中的剪刀‘咔嚓’一聲響起。
畫中的人，忽然動了起來。
恍惚了一下，便在我的視線中化作了真人。、
……
“芸娘，用力點！這樣下去，你和孩子都會有危險的！”
老嫗放下剪刀，對牀上的婦人喊道。
婦人滿頭大汗，臉色慘白。
嘴脣，已然被咬的鮮血淋漓。
她翹着腦袋，眼睛都因爲用力而充血了。
脖子上的青筋，暴漲而起。
“看到頭了！看到頭了！”老嫗大叫，“芸娘用力！用力啊！”
忽然‘哧溜’一聲，一團裹着膜的嬰孩從婦人的雙腿間滑出。
老嫗一把接住，撕開膜拎着腿使勁的拍打起來。
直到嬰孩‘哇’一聲哭了出來，這才放在準備好的毯子上。
拿溫水蘸溼了布，輕輕的擦着嬰孩身上的膜。
可剛擦了幾下，老嫗便驚呼出口。
整個人哆嗦着，倒退一步。
與此同時，我看到了正在毯子上不停扭動的胎兒。
兩個肩膀上，光禿禿的。
“怎麼了？”婦人有氣無力道。
“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沒有胳膊！”
老嫗說着，抱起嬰孩伸向婦人。
婦人擡眼一看，驚叫失聲。
而後顫抖着手，指向門外。“丟了他！丟了他！”
這一聲，震的整個畫面都顫抖起來。
抖着抖着，便像是簾子一樣掀翻過去。
場景，換成了大雪紛飛。
幾個七八歲的孩子，相互嬉鬧着打着雪仗。
而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一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男孩偷偷望着，皺巴巴的臉被凍得通紅。
可眼中，卻充滿了渴望。
我發現，他縫着補丁的兩條棉襖是空蕩蕩的。
他，就是剛剛那個嬰兒！
男孩轉身要走，卻忽然被幾個孩子攔住。
“這不是鐵匠家撿來的兒子嗎？”一個男孩笑道，“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堆雪人？”
“可以嗎？”無臂男孩小心翼翼道。
“當然可以啊！我們帶你一起玩！”
說着，幾個孩子嬉笑着帶着無臂男孩走到一旁。
“咱們輪流當雪人！”
孩子們讓無臂男孩站着那不動，便開始往他的身上堆雪。
雪先是埋住了腳，然後是腿。
直到將無臂男孩的整個身體埋住，只露出了脖子和腦袋。
那些孩子還故意在雪人上插了兩根樹枝，在胳膊的位置上。
“看，現在你有手了！”
無臂男孩靦腆的笑了笑，“現在該你們當雪人了！”
聽無臂男孩這麼一說，其他孩子頓時笑了起來。
“小殘廢，誰跟你當雪人啊！你真是個大傻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