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越來越弱,就在崔子陽快進入的時候,他看見劉妍發出怨毒的聲音向着秦可吼去。
“都是騙人的,如果她真的當你是朋友爲什麼和凌一凡在一起住而不告訴你,明明擁有見鬼驅鬼的能力也瞞着你?你辛辛苦苦爲她找那稀有的音樂盒,而她當時正跟你愛的人在一起。這就是知己?你傻而已,你爲了她隱瞞屍毒,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害她,她又在做什麼?她不過是爲了你的錢而已,你以爲你真的有朋友。就跟那些卑鄙的人說的一樣,你就是垃圾,利用完就可以丟。”
“不……”秦可睜開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根本就沒有眼珠子,黑漆漆的就如黑洞一樣。鬼哭猶如狼嚎,滲人可怖。
“不是的秦可,我不知道。秦可,你那麼好那麼優秀,而我什麼都沒有,我最初只是認爲你同情我,並不知道你真的用心對我,可是那個時候即使那麼想,我的心裡也將你當成朋友卻不敢和你說。秦可,不要這樣。”
曉雙再聽見女鬼這樣的聲音,整個人猶如掉落在一個平臺中,她不明白剛剛自己怎麼回事,只是一回神,什麼都不一樣了,還有力氣,自己沒有一點力氣。
似乎一切都遲了,秦可並沒有聽見這一番話,而徹底墜入魔障之中。再當她平靜的時候,她擡起那張可怖沒有人皮的臉看着曉雙嘿嘿的笑着。
“秦可,秦可,你醒醒,你連螞蟻都不忍心傷害的。”曉雙無法動彈而是向後爬去。
就在秦可乾枯冷硬的手掐上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預備挖自己眼睛的時候,曉雙看着她不再動彈。
“秦可,如果我死可以讓你好受的話,我陪你好不好。”曉雙看着秦可溫柔的說道。她不再抵擋秦可的攻擊而是抱住秦可。
眼淚一滴滴落下,滿心都是與秦可的記憶。那個時候她初來,很多同事都對她表示不屑,只有秦可笑嘻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大姐大一般照顧自己,告訴自己這邊的情況。
她記得有一次她沒有傘,她傻乎乎的在雨中走,是秦可跑了幾百米追上自己送自己回家。
她記得,秦可是一個很有錢的女孩,因爲這家策劃公司有他家人的股份,而且不少。她以爲她很嬌氣,可是她卻什麼都肯幹,不怕髒不怕累,累完笑一笑然後請她吃飯。
她記得,這樣的開心爽朗的女孩子也會抱着自己哭,就因爲自己失戀了,最後在自己懷中睡着。
她記得,只要有好吃好玩的,秦可一定會喊上自己。哪怕朋友再多,她一定會站在自己的身邊陪着自己。手一定是牽着自己的。
她記得……記得再多又怎麼樣?
原來是她自己沒有在意,是她看見這樣爽朗的女孩會覺得自卑,她不信自己,所以錯過了更多更美好的時光。
“你一定很痛苦吧,我到現在才理解你。其實一直想問你,爲什麼對我那麼好,我明明那麼蠢那麼白癡。”曉雙說不出來話了,因爲秦可的手掐的越來越緊。
手突然鬆了,曉雙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她依然緊緊抱住秦可。
秦可的皮一點點熔化掉入地上,曉雙發現懷中的人非常熾熱。她擡起頭對上秦可那雙如月牙一般的眼睛。
正在這時崔子陽終於將結界打破,他並沒有打擾曉雙,而是搖着頭走向劉妍。劉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們,掙扎的想要逃跑。
“還未結束……哈哈哈。”劉妍看着崔子陽笑着化爲一攤血水。同一時刻劉紅也化爲血水。
而這邊秦可撫摸着曉雙的臉對着她微笑。她的手心有一塊圓形的黑印,崔子陽看見皺着眉頭說:“這是怨氣形成的印記,也正因爲如此才能控制靈魂以及身體。”
“沒錯,在雙雙請假的那天,凌一凡來報道,我非常激動,所以會跟着他。當時只想知道他喜歡什麼,吃什麼,卻發現她向7樓走過去,那時我聽傳言說,大廈的七樓是非常恐怖的地方,我想提醒他,卻發現他一個人說話,而在那時我已經沒有了意識。”秦可看着崔子陽回憶道。
“在等我醒來的時候,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就是將雙雙帶回大廈,我不由自主的替雙雙領了錢,約雙雙出來,可是就在看見雙雙的時候,我發現如果傷害她,我一定會很後悔,因此即使那股聲音再怎麼歇斯底里,我也沒按她說的做。我知道我一定會死,所以想告訴雙雙我的心裡話,雙雙表面爽朗其實膽子很小,什麼事都放在心裡。”
“秦可,不要,你怎麼那麼傻,我寧願你把我帶走。說不定我有辦法救你,我不要你走。”曉雙像個淚人一樣哭着,手中抱着冰冷對她來說溫暖的秦可。
“如果真要幫我就拯救我出來吧,說不定投胎後的我可以再遇見你。因爲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這個人對我很重要。”秦可淡淡的說着。
“啊……”秦可的魂魄漸漸融化成血水,似乎有什麼東西拉着自己。
“子陽這怎麼回事。”曉雙有些驚慌失措。
“她是被劉妍控制住了,秦可,你知道劉妍的骨灰在哪裡。”崔子陽立刻大聲問她喚回她的神智。
“水下,水下,骨頭,用骨頭磨粉塗在……啊……”話還沒有說完,秦可的身子便全部消失。
曉雙坐在地上哽咽的抽泣,崔子陽則是四處查看。這個住宅樓已經荒廢了,除了幾戶人家就再沒有人。
“會不會是大廈那邊。”曉雙總算是止住眼淚一抽一抽的說話。
“大廈那邊都是商業街哪來的水。”崔子陽看着他嫌棄的朝後退了退。
曉雙則不由自主的向崔子陽的地方挪了挪,完全不因自己的髒臭而避嫌。
“可是你們不是說大廈之前是一片蘆葦蕩嗎?”曉雙擡起那張蒼白秀氣的小臉問道。
“都怪我一開始沒有問清楚,還是先回去吧。”崔子陽說着就要朝外走。曉雙則在他的背後慢悠悠的。“坐在車上的時候把你的外套扔了,又髒又臭。”
的確原本曉雙那件水藍色的開衫因爲血腥還有黏糊糊的東西而變得黑灰,渾身發着腥臭味,看來幾桶水都無法清乾淨了。
曉雙瞥了瞥那個自視甚高的男人,輕輕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