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呂不平就是想壞事。他扭過頭一臉的壞笑,八成在嘲笑我大話說盡,看我到時候咋跟張牧交代。
我算是看清楚今天最膈應人的不是白麗麗頭上的這隻小鬼,而是這個存心搗亂的呂不平。
既然這老小子心黑,那就不能怪我手黑。
眼見那三團火球就要砸在白麗麗身上。白麗麗頭上的小鬼歡喜地扯開白麗麗的小嘴嘎嘎怪笑,笑聲中透着一股子小人樣。
我擦,這是讓白麗麗等死的節奏啊!這仨火球完全遂了小鬼的心意。
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話: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這呂不平就不是好東西,我他孃的先撂翻他再說。
呂不平估計也沒想到我出手果斷。等他反應過來時,我右臂已經化成一把陰氣凜冽的超長的刀!
雪亮的刀身、血紅的刀刃,在黑色陰氣下透着一絲凶煞!
刺骨的寒意刺激到呂不平。那老小子一瞪眼睛,罵了聲:“小兔崽子!找死!”指揮着三團火球放棄了白麗麗,全部轟向我。
這麼一來,就沒人去阻攔白麗麗,那玻璃片眼看就要劃到了脖子。
我急得兩條腿就跟上了勁兒的發條一樣,飛快地停不下來。看到火球砸來,我一曲右臂,三尺八寸長的刀刃噹噹噹三下,磕飛火球。
這時,我已經超過呂不平,刀背砍在呂不平腦門,因爲拿捏着分寸,只是砸昏了他。我腳下不停,離白麗麗只有三五步。
可是那玻璃片已經割出了一條血線。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小鬼你找死!
我拼命往前送鬼煞苗刀,可是還有三步距離。
混蛋!我已經將速度發揮到極致,可還是慢了幾步。
就在我心中懊悔的時候,那趴在白麗麗腦袋上陰笑的小鬼愕然地呆住,那抓住白麗麗抹脖子的手突然停下來。
我仔細看時,原來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太太突兀地出現,此時正用手裡的柺棍別住了小鬼的手。
嗯?這老太太啥時候進來的?
wωw_ ттkan_ C〇 “死老太婆,又是你壞我們好事兒。”白麗麗的手被架住,動態不得,掙扎着探出脖子衝老太太齜牙咧嘴地大罵。
我知道,這罵人的自然不是白麗麗。
這老太太也知道,只見她冷哼一聲,訓斥道:“你們每一年都弄出鬼大集抓替死鬼,這些年我規勸了幾回,可是你們一再犯錯。這次,老婆子我非打得你們魂飛魄散。”
“就憑你?嘎嘎,死老太婆,今天我就當着你的面殺了她,氣死你。”
“你敢?”
“住手!”
我和老太太一起喊出口。老太太柺棍用力,打算扒拉開白麗麗的手。而我,已經把苗刀扎向了白麗麗的頭頂。自從可以召喚鬼煞苗刀,我就上網查了下資料,最初的苗刀刀法以刺爲主,就像長矛一樣,直插敵人要害。我這一招練得尤爲地道。
鬼煞苗刀,在煞氣中變異,所以刀中煞氣凜然!小鬼被逼近的鬼煞苗刀嚇得直髮抖,就連那個神秘的老太太在苗刀接近時,身子也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小鬼打了一個激靈,急忙從震驚中清醒,那雙黑洞的眼睛竟好似流露出驚恐的神情。
“噗!”苗刀刺入小鬼眉心,它竟然連一聲嚎叫都來不及喊出來。
隨即,這小鬼的陰魂被苗刀的煞氣衝散,碎成砂礫,陰風一吹,蕩然無存……
這時,白麗麗用來束起頭髮的一根白頭繩也跟着一起風化消失……
嗯?這白頭繩難道就是鬼集裡的?
“小子,趕緊扶住這丫頭。”
不用回頭也知道,能說出這麼冷冰冰的話的,一定是剛纔那個老太太。
我把昏迷的白麗麗扶到炕邊坐下,讓她斜靠着火牆。這纔回頭看向老太太。
這老太太一聲黑衣袍,有點兒駝背。臉上的皺紋堆擠到眼角和嘴角,雞皮一樣的皮膚倒是雪白的嚇人,上面盡是褐色的老年斑,倒三角的眼睛透着一絲生人勿近的意味。手裡杵着一根雕刻龍頭的黑色木柺棍,至於是啥木材,我看着有些像槐木,但又不十分像,估計不是個普通的東西。
我打量這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也上下打量我幾眼。
“小子,不錯!”
“剛纔多謝老婆婆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我這親戚恐怕就活不成了。”我把張姨看成親人,她的親屬自然也算和我有那麼一丁點兒沾親帶故。
老太太不冷不熱地說:“你不用謝我,我只是看不慣他們出來禍害人,你倒是讓我很好奇,這條右臂沒有一絲生氣,倒更像條鬼的手臂。”
我嘿嘿一樂,也不多說,右臂陰氣繚繞間,又變回了手臂的模樣。
這倒叫老太太看得嘖嘖稱奇。
“老婆婆,你貴姓,等會張家人問起來,我好報上你的大名,讓他們多給你燒些紙錢和用品。”
“你就叫我龍婆婆就行。至於這一家的紙錢就免了吧。”老太太語氣依舊冰冷。
“那好吧,龍婆婆,你剛纔說這小鬼是鬼集的,能不能給我講講這鬼集的事兒。”我因爲看見白麗麗頭髮上的白頭繩奇怪,所以想多瞭解一下。
龍婆婆點了點頭,算是答應,開口道:“你若是一般人,我連正眼都不會多瞧,但我既然知道了你的本事,也正好想請你幫一個忙,這個忙就跟鬼集有關,不知道你肯不肯?”
這老太太先前就說過準備對付鬼集。這會兒找我幫忙,無非是拉我做個打手,這老鬼婆挺會使喚人啊!
我心裡正佩服老太太精明,就聽龍婆婆哼了一句:“小子,婆婆我不白用你,給你錢!”
“嚯!龍婆婆,我可不要冥幣紙錢!”我半開玩笑說,一個不舒服的感覺從心裡冒出。
“美元你要不要?”
“不是日元就行!”
“哼,那不值錢的紙片子我可沒興趣!”龍婆婆板着臉說道。
我說龍婆婆你這買賣做虧了,就算你不提錢,我沒準兒也能答應。
龍婆婆一跺龍頭柺棍,瞪着我,就好像能看見我心裡啥想法似的,然後神叨叨地說:“你小子倒是個小財迷,還好懂得取之有道。反正老婆子我已經是個死人,這錢也沒處用,都給你也無所謂。”
我撓撓頭表示理解,人活着的時候,掙得是錢。死後,爭得就是那幾刀黃紙。其他再多也都是身外之物,這老鬼婆把錢都給我不見得真豁達,也許是沒辦法。
“小子,你在那編排老婆子我呢吧!”
我去,這老太太能看穿人心?
“想得不全對,我這本事時靈時不靈。偏趕上今天靈了。”龍婆婆說完晃了下腦袋,倒是有幾分得意。
我見剛纔自己所想又對看穿,索性不敢胡亂腹議,忙請龍婆婆講鬼集的事。
龍婆婆看了眼還擋着窗簾的窗戶,說了句,陽光就要上來了,我可討厭這東西,今天就到這,今晚你到公路下面的苞米地找我,我給你好好講一講。
說完,老太太噗地鑽進牆裡,消失不見。
我看了一眼還倒在地上昏睡的呂不平,壞笑着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