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車到了,在仙女湖外的公路上就近停下。
翦嬡帶過來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麪皮陰柔,是個娘炮。另一個倒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身的肉疙瘩。寬大的腦袋上扣着倆玻璃球大的圓眼珠兒,嘴角兩頭往下耷拉,鬍子一大把,越瞧越跟那死去的朝衝有兩三分相似。
這大鬍子男人撞開我和老貓,蹲下身看了看死掉的朝衝,然後一把抓起扛在了肩頭,就往外走。
剩下那個娘炮看了眼沒了腦袋的海老大,皺了皺鼻子,指着我和老貓,叫我們趕緊擡屍。
我和老貓一對眼,分別抓起海老大的肩頭和雙腳。翦嬡一旁跟着就往靈車那兒走。
這靈車要比一般的民用靈車大上兩圈。
普通的靈車都是小麪包車改裝。眼前這個,是由加長的依維柯都靈改成的。
打開車屁股,足夠平放下兩口棺材。而且上下之間還有一層貨架似的隔離,可以同時容納四口棺材。
我們過去的時候,那個大鬍子已經把朝衝的屍體裝進了簡易棺材,推上了車。
扭頭看我們一眼,罵了句,快點。
走在我們前面的那個娘炮回頭衝我們瞪着他那雙杏花眼。瞪得我和老貓直反胃。
趕緊把屍體裝進簡易的棺材裡,靠着剛纔那口棺材並排推了進去。
趕緊上車!
從側門上車的大鬍子男人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那娘炮又衝我們仨瞪眼,捏着嗓子一般,叫我們別磨蹭,麻溜關車門上車。
娘炮開車,飛快離開仙女湖。
車上的座位也變成了左右相對這種長條椅子。
大鬍子男人靠在車門這一頭。
我和老貓、翦嬡坐對面。
大鬍子男人盯着我們仨看了幾眼,說道:“我是朝衝的堂哥,我叫朝夕,是陰陽總會捉鬼七隊的副隊長。”
說話時,這大鬍子的眼睛就在我們仨身上來回掃視,恨不得立馬找出破綻,瞧出一些端倪。
我心裡冷笑,單憑瞪人就能瞪出來破綻,我和老貓就不用混了。
半響兒,這叫作朝夕的大鬍子又開始說話,“給我說說我堂弟究竟怎麼死的。”
“就你,你先說說!”朝夕指了指坐在中間的老貓。
老貓說:“我和樑弱水也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趕過來的時候朝副隊已經被那個叛徒殺死了。”
朝夕又看向我和翦嬡。
我又把糊弄樑弱水那一套搬出來,至於翦嬡確實不知。
聽我們幾個說完,朝夕砸了一下椅子,罵起來。“我堂弟怎麼有你們這羣廢物當手下?”
老貓眼睛一眯就要發火,被我悄悄按下,衝他搖了下頭。
老貓心領神會,鼻子裡哼了一聲,就任憑那朝夕諷刺挖苦,我倆乾脆充耳不聞。
倒是一旁迷迷糊糊的翦嬡氣不過了,說,朝副隊長,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我們——
你們什麼?朝夕哼了哼,說你們廢物還冤枉了你啦?哼,在老子眼裡,你們就是一堆垃圾,一坨****!
老貓一見翦嬡被教訓,頓時火冒三丈,就要竄起來找大鬍子理論,我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不過這動作還是被朝夕看在了眼裡,他指着老貓的鼻子好一頓嘲笑,“你他麼的不服氣?信不信老子把你也拍進棺材裡!”
老貓實在忍不住,回擊道:“就他麼你?”
那朝夕見到老貓發飆,起先一愣,隨後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殺氣,他又指着老貓嚷起來,就憑老子怎麼了?老子一根小手指頭就能把你輾死!不服就跟老子試吧試吧!
老貓呸了一口,說道:“誰他媽不敢,誰是爬爬兒。”
爬爬兒也就是王八!
那朝夕立馬應道:“來呀!”
隨後他衝開靈車的娘炮喊:“給老子停車!”
娘炮說,副隊,還是先把遺體送到殯儀館再說吧,老爺子還在等着呢。
氣頭上的朝夕哪管這個,圓眼珠子一翻,罵道:“你他麼也跟老子擡槓是吧?就這蠢貨,老子分分鐘解決,耽誤不了時間,叫你停車就他麼趕緊停!”
說話時朝夕又用手指點了點老貓,滿臉不屑。
至於我和翦嬡,似乎更不在他眼裡。
臉皮都撕了,我也就不再攔着老貓了。
倒是那翦嬡,有些擔心老貓,衝朝夕說了句,以大欺小。
結果被朝夕一頓髒話罵了出去。
老貓嘴裡嘖吧一聲,整個靈車的溫度驟然降低!
翦嬡連忙拉住老貓,說,姚苗你別衝動!
老貓衝着翦嬡嘿嘿一笑,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翦嬡見老貓犯倔,便側着腦袋看我,似乎想讓我去勸住老貓。
我只當沒看見,盯着那裝逼的朝夕,心裡暗忖,老貓要是穿上冰皇甲,這大鬍子能堅持幾拳呢?
對於我的不聞不問,翦嬡恨得直跺腳。
對面的朝夕覺得自己被老貓小視,氣得砸碎了一片靈車的玻璃。
嚇得那個娘炮連忙剎住靈車,說副隊你別生氣。
朝夕橫了眼娘炮也沒說話,衝老貓喝道:“有種現在就跟老子下去!老子保證打不死你!”
老貓連廢話也沒有,起身就要下車。
然而就在這時,一捧捧蠅綠色的粉末竟從那碎了的車玻璃中飄進來,活像是一隻只飛下來的熒火蟲。
這使得車內衆人大吃一驚,紛紛往車外望去。
我和老貓對視一眼,各自搖頭,表示都沒見過這種東西。
坐在老貓身邊的翦嬡也一陣茫然。
朝夕倒是大吼一聲:“裝神弄鬼。”隨後指着老貓厲聲道:“小子,咱倆的事放一邊,老子先去滅了那個趕來攔靈車的蠢貨!你們仨就在車上給老子看着棺材!”
說完,朝夕拉開車門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那車屁股那的兩口棺材裡居然發出抓撓棺材板的聲音。
老貓說,我擦,趙子,是不是詐屍了?
翦嬡連忙插嘴,說棺材裡的聲音會不會跟剛纔的綠色粉末有關。
老貓聞言也是咧嘴,他同意翦嬡的猜測。
就在這個時候,那棺材裡的撓木板聲越來越大,因爲這兩口棺材只是臨時裝死人的,所以板材薄得很,也就是說只要力氣大些,就能破開棺材皮。滋啦滋啦,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彷彿躺在棺材裡的人快要窒息了一樣,可誰都知道,裡面躺着的本就是兩個死人,更何況有一個連腦袋都沒了。
老貓罵了句,死也不安生,隨後抽出幾道符咒,就要繞着棺材貼上。可就在這時,那兩口棺材又沒了動靜。
老貓也是一臉疑惑,皺着眉毛把耳朵貼上去,打算聽得細緻一些。
突然,那剛剛安靜下來的棺材裡突然放出一聲轟響,隨即從側面伸出了一隻掛着血跡的大手。那隻手我認得,就是朝衝的!
“我擦,”老貓罵了一句,“還尼瑪真詐屍了!”
前頭的娘炮罵了句廢物,就要衝過來。
老貓冷哼着剛要出手鎮住屍變,可就在這時,朝衝的屍體居然頂破了棺材板,囫圇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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