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行風險無比,但吳六奇並不後悔,有道是“富貴險中求”,朝廷傳下來要裁撤匠官的消息,也就是說像他們這些人可能以後再也領不到朝廷撥給的俸祿錢糧了,雖然朝廷不會將他們直接一腳踢開,會有些補償銀子,但吳家如今也算的上家大業大了,那點補償銀子能夠生活的嗎?那只有自謀出路了,至於出路在哪裡,在吳六奇自己看來,一份報恩,二份險中求富貴,剩下的七份則是有些無可奈何,被逼上了這條路。[本書來源]
爲自己的命,也爲家人的明,吳六奇沒有辦法,只聽遵從許蓉蓉給他下達潛入的命令,並以提調官的身份做掩護,全力策劃並執行這次代號爲“破繭”營救行動。
吳六奇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也可以說心思非常縝密,他利用自己提調官的身份悄悄的將混入匠戶中的無爲教教徒集中到自己手下,這件事他做的及其隱秘,而且絲毫沒有被其他五位提調官發現,而監管匠戶的禁衛也沒有發現這種匠戶中看似平常的調進和調出,一切都顯得非常平靜,工程進度也是絲毫不緩,工程質量也無可挑剔,一切都近乎完美。
營救計劃最核心的還是“李代桃僵”,這跟朱影龍當年從錦衣衛鎮撫司大獄裡救出熊廷弼施用的“偷樑換柱”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但營救計劃的複雜性則遠遠不如這次,當然京城 第 608 章 中到了自己手下,但跟他們商議說話的機會並不多,多數時候都是眼神或者隱晦之語代替,故而在行動環節上還有些不大順暢,而陰雨天氣正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將這些人悄悄集中到一起商議大事的機會。
陰雨天氣,工匠們不能上工,只能待在臨時搭建的工棚中休息,由於限制了不能隨意外出的自由,故而對室內活動放寬了些,工匠們按照在各自的工舍之中可以喝酒、聊天、下棋等等,而吳六奇以提調官的身份早已將自己手下幾個重要的人物安排居住在同一個工舍,而他自己稍許有些特權,可以去自己管轄的匠戶們的工舍巡查,利用這個職權他可以沒有阻礙的進入自己手下匠戶們的工舍之中。
許蓉蓉給吳六奇安排了四個助手,一個名叫黃元銅,此人善造銅鎖,是個開鎖高手,有着一根銅絲開遍天下鎖具的絕技,藍霖身上的鐐銬之鎖都是馬傑精心打造,鑰匙只有兩把,一把在馬傑自己身上,當然這把鑰匙在不在他身上都無所謂,因爲就算沒有鎖命,他自己的鎖他自己肯定能打開,還有一把就是在皇帝手裡,這把鑰匙同樣收藏的異常絕密,在養心殿一個密庫之中,裡面所藏的任何東西都是皇帝親力親爲的放進去的,就連在身邊伺候的裕妃嫣紅都不知道這把鑰匙收藏在密庫的哪一處,所以要想解開藍霖手足還有鎖骨上的鐐具只有需要一個精通開鎖的人來完成,尤其是琵琶骨上的鎖具,就算有削鐵如泥的寶劍匕首都無能爲力,必須徹底打開才行,所以黃元銅就成了此次“破繭”行動的關鍵人物之一。
第 608 章 出了漏洞都有可能會導致整個“破繭”行動的夭折,並且等待他們這些人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第 608 章 ,換來的確實臣子們最包圍的忠貞之心。
“微臣不敢,微臣……”孫如冽有些激動,他清楚這不過是皇上一筆帶過的客氣話,以他的官職和地位,皇帝是不可能去他家喝什麼酒的,但是皇帝還記着自己,這說明在皇帝心中還是有他的,這比什麼都好,比什麼都激動。
“好了,朕讓皇后預備了一份小小禮物,隨後朕就派人給你送去。”朱影龍呵呵一笑道。
“皇上,臣不敢,臣萬萬不敢。”這可是天大的恩寵,比升他的官還來的大,孫如冽慌忙再一次跪下推辭道。
“怎麼,孫如冽,你難道想抗旨嗎?”
“微臣不敢。”孫如冽最後不得不收下。
須知這通政司不過一個三品衙門,在京城諸多衙門中頂多算箇中等偏下,但這個衙門的重要性卻不在那內閣十部之下,各地民情、民怨最直接的反應到通政司,可以說這個朝廷與民間一個對話和了解實情的窗口,尤其是那些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通政司衙門可以說是一個清水衙門,也可以說是一個肥的流油的衙門,這絕對取決與衙門的主官,因此通政司的官員任命是慎之有慎,品德、才能都不能有絲毫的馬虎,而在朱影龍的手裡,通政司似乎可以比的上第二個都察院了,一個是官的眼睛,一個是民的眼睛,這兩對眼睛都不能忽視,誰也不能凌駕與誰之上,這纔是治國治民,故而他纔對孫如冽這樣勤勉的好官才如此的看重。
“哦,對你,你來見朕何事?”閒話說完,朱影龍問起了正事。
說到正事,孫如冽霎時腰桿一挺,似乎渾身蓄滿了勁道,迅速的從衣袖中掏出一張摺疊的白紙來,展開道:“微臣剛剛得到一份奇怪的書信,信中並無其他內容,只有這一張白紙,不過這白紙上卻蓋着先帝爺玉璽大印,微臣大驚之下,詳細查驗之下,發現這方璽印是居然是真的,因此微臣覺得此事事關重大,於是立刻進宮陛見!”
“呈上來!”朱影龍心中有數,此事必定是那許蓉蓉所謂,玉璽金印還有傳位詔書都是許蓉蓉東山再起的必要證物,如何豈能輕易交出,只是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用如此辦法與自己聯繫,果然是膽大之急,少不得他還在心裡佩服了一番。
白紙呈上,朱影龍拿到眼前看了一下,道:“果然是先帝玉璽大印,這方璽印在南京城破之時,亂軍之中遺失在民間,想不到事隔一年多突然出現,只要找到這呈送璽印之人,必能尋到先帝玉璽,孫愛卿,此次你可是立下了大功!”
“微臣不敢,這都是微臣應該的,不過遺失玉璽乃是機密,須小心查訪,免得落入反賊之手,可就有大麻煩了。”孫如冽秉聲道。
“孫愛卿說的對,此事朕會讓人暗暗查訪,若你再收到這樣不明的信件,先不要拆開,立即送到朕這裡來。”朱影龍點頭道。
“微臣遵旨,微臣告退!”孫如冽並不是愣頭青,雖然生性耿直,是個清官也是個廉官,但他卻不是犟官,幾年宦海下來,官場潛在的規則還是知道的,只是他更清楚那些可以踢開不管,那些是萬萬不能碰的,這裡面首當其衝的就有一條,涉及到皇家爭鬥以及天子迷聞是絕對不能沾惹的,否則不僅僅是丟官罷職那麼簡單,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果然,孫如冽很快又親自送來一個沒有拆開的信封,一張紙和一枚只有一般的銅錢,紙上赫然寫了一行字:“三日後,天津碼頭,銀兩由正源鏢局押送。”
朱影龍立刻招來周淮安,命他將準備好的一百萬兩白銀裝箱,送到正源鏢局,讓其押送到天津,然後持一半銅錢親自馳往天津,船隻和火炮等一應其他物資都在天津港,想必這個許蓉蓉收到錢物、船隻就會立刻出海,繼而遠走海外,永世不再會中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