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啓七年五月六日,皇太極率軍西征,其中從徵朝鮮的大軍中選出精兵兩萬,先於七八兩日渡過遼河,而哨馬已至閭陽驛,兵鋒直『逼』錦州。
早在在後金侵朝戰爭剛結束,朝廷正加強對遼西的戒備,和談陷入僵持,不得不防,朝鮮淪陷,更是加重了這個擔憂,增定大帥,命杜文煥駐寧遠,尤世祿駐錦州,侯世祿駐前屯,左輔加總兵銜駐大淩河,滿桂駐關門,節制以上四鎮及燕河、建昌四路,賜尚方劍,以重事權。當後金兵渡遼河的警報傳來,朝廷迅即調整各將防地,重新部署兵力:命滿桂移鎮前屯,原駐此地的侯世祿同三屯總兵孫祖壽移駐山海、宣府,黑雲龍移駐一片石,薊遼總督閻鳴泰移鎮關城,這時,總兵趙率教尚在錦州負責築城,責令他與副將左輔、朱梅、監軍太監紀用等“嬰城固守”。袁崇煥奉命駐寧遠,居中調度,戰守兼籌,這些將領大多久歷戰陣,作戰勇敢,經驗豐富。
早在天啓七年二月,朝廷爲集中指揮,將王之臣調回京師,加太子太保兵部尚書,“以備帷幄之中,不時籌策”,而關內外兵馬盡屬袁崇煥調度,監軍太監劉應坤隨軍,便宜行事。在袁崇煥的指揮下,駐防前線諸猛將發揮了重大作用。爲迎戰後金兵,朝廷調發十二萬兵馬,其中四萬守山海關、八萬守關外,而以六萬分守前屯、寧遠、中後、中右四城。在這四城中,又以寧遠最爲重要。
袁崇煥沒有寧遠一步,直接指揮該城三萬五千兵馬,全『操』戰守事宜,並隨時支援錦州。
山海關城及各隘口駐軍四萬,兼守關與出援關外各城的任務,兵力甚爲不足。兵部尚書王之臣建議,從臨近各鎮抽調兵馬速援山海關。天啓帝發佈命令:從昌平調一萬,以總兵李嘉訓爲將;從天津調五千,以副將錢中選爲將;從保定調五千,以總兵王繼爲將。接着,又從宣府、大同兩處各挑選五千兵馬,隨帶軍器火『藥』,星夜前赴山海,以聽督臣調度。同時,自山西以至河南、山東及直隸地方,凡有兵馬處所,俱要揀選,秣厲裹糧,整搠用備緩急,隨時聽調。截止五月二十九日,各鎮援遼官兵共三萬餘,已雲集關門,戰守皆備。總計以上關內外守軍與援軍,共達十五萬以上,均爲精兵宿將,而關外精兵盡在前線。兵器甲技、馬匹、火『藥』,無數戰士精巧工堅,迅速發前線。
遠在北京的朱影龍也對即將發生的寧錦大戰極爲關注,熊瑚更是將根據前線送來的抵報,還在王府中搞了一個小型的沙盤,拉着朱影龍陪她玩戰術推演。
袁崇煥吸取寧遠之戰的經驗,仍然採取以固守爲主的作戰方針。
五月十一日,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陽,後金辮子兵大約六萬左右在皇太極的率領下進抵錦州城外,四面紮營,將錦州包圍起來。這時,明總兵趙率教駐錦州,負責築城,朝廷剛下達新的任命,令尤世祿代趙率教守錦州,副總兵左輔爲前鋒官駐大淩河。還沒等他們上任,後金兵已包圍了錦州。大淩河、右屯等城此時尚未修好,無堅可恃,當後金兵將至時,左輔等人都撤入錦州固守,沿邊小堡也都“歸併”到臨近大城,會同關門鎮臣節節防禦,實行堅壁清野,凡河西糧石俱搬運至錦州。有草之處,派人乘風縱火焚燒,使後金兵野無可掠以自困。
皇太極攻打錦州的意圖非常明顯,他最擔心的就是明寧錦防線一經鞏固,後金難以向西進兵,更無法直闖山海關。所以他不顧八旗將士從朝鮮到遼西的數千裡連續行軍作戰,迫不及待地又揮兵西進寧錦,企圖一舉打破遼西防線。實現他隨時可以南下的戰略構想,他一方面包圍錦州,一方面別遣一軍越過錦州而西,『逼』近寧遠,其目的是斷絕明援錦兵馬,而以主力專攻錦州。
後金兵抵錦州城外,總兵趙率教等懾於後金兵來勢兇猛,爲延緩時間等待援兵,立即派出二名將官縋城而下,到後金營談判講和。皇太極很想錦州不戰而降,自然不放過這個好機會。他以禮接待來使,並給趙率教寫了一封信,勸其投降,或者以禮議和,他都接受。信帶回城後,遲遲不見答覆。
第 178 章 前線。袁崇煥最後還是用上了朱影龍留給他的五十萬兩銀子,有足夠的銀子,修築的城牆就更加堅固,準備也就更加充分。
對比之下,後金準備很差。它是在徵朝鮮後聽到明兵築城的消息而倉促上陣的,可以說,無論在思想上、物質上都準備不足。而且它是以疲憊之卒對付以逸待勞的明兵。皇太極輕率地率軍出征,大動干戈,草率出征,說明他太急功近利了。
第 178 章 彈劾,要求“從重議處”。三是,築城屯糧的錢銀來歷不明,無限他侵吞軍餉和收受賄賂,私通後金。袁崇煥功高不賞,又受到閹黨的排擠,即於七月一日上“乞休疏”,以有病爲由,申請辭官回籍調理。在魏忠賢的唆使下,天啓帝很快就批准了他的申請,寫道:袁崇煥“疏稱抱病,情詞懇切,準其回籍調理”。他在李應薦的奏本中又批道:“袁崇煥暮氣難鼓,物議滋至,已準其引疾求去。”天啓帝念他在寧錦的功勞,主議求款與不援錦州均不予追究,侵吞軍餉和收受的賄賂也用於築城屯糧守城將功折罪,私通後金也查無實證不予追究。算是他給予袁崇煥的最大“恩典”。
面對這一個結果,朱影龍內心很不是滋味,第三條罪狀全是因爲他,如果不是自己那五十萬兩白銀,袁崇煥就不會背上這一條罪狀,以他目前的能力恐怕幫不了他什麼,魏忠賢借“寧錦大捷”重新獲得了天啓帝的高度信任,而且天啓帝的幾個妃子都同時懷上了龍種,最快的一個,已經懷胎九個月了,生產在即,他的處境一下子艱難起來,只要她們其中一人生出了男孩,這個男孩就有可能被天啓帝立爲太子,天啓帝還會像自己所知的歷史立自己爲儲君嗎?朱影龍根本不知道,難道最後還要效仿一下成祖,再來一次“靖難之變”嗎?雖然他隱約猜到生出來的孩子不是天啓帝的種,但天下人會怎麼看,那些頑固的忠臣又怎麼看,成祖奪了侄兒的皇位,幾乎殺光了原來的臣子才穩住了帝位,難道自己也要高舉一次屠刀嗎?
朱影龍心如同六月裡的天氣,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