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從昏迷中悠悠醒轉,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住處牀上,身邊坐着黛兒!
微微一愣,隨即她就想起了剛纔的情形,翻身就要下地!身體一動之間,驚醒了靠坐在牀頭的黛兒。
睜開有些朦朧的雙眼,黛兒看到紅衣已經醒了,急忙伸手按住了她,“傻妹子,你先歇會!”
“黛兒姐,橘子怎麼樣了?”紅衣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橘子的情況如何!
自從她上山以來,除了義父過山刀和義兄過天龍之外,跟她最親的就是橘子了!兩個人名義上是主僕,實際上感情就像姐妹一樣,好的沒法說。
黛兒見紅衣問起橘子,臉色.似乎變了一下,說話有些吞吞吐吐了,“橘子……她……”
看到黛兒的舉止表情,紅衣什麼.都明白了,她伸手撥開了黛兒的手臂,翻身下了地。雙腳剛一落在地上,就覺得天旋地轉的,雙腳也軟軟的沒有力氣。
“身體以前沒這麼差啊,看來是.最近偷懶了!”紅衣自嘲的想着,伸手抓起一旁桌上的雙槍,插進腰帶,轉身朝屋門口走去。
黛兒見沒法阻止她,也只得隨在她身後走出門去。
出了院門,紅衣就看到原來風凰嶺山寨的那幫子.手下已經全都聚在了院子中,似乎在等待着紅衣的醒來。
人們焦急的朝屋內張望着,見紅衣開門出來了,心.中一鬆,一個個圍了上來,“大當家的!”
這些人還是習慣稱呼紅衣爲大當家的!
紅衣朝大家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就朝大廳的方.向走去,她知道如果橘子停放的話,應該是停放在那裡。
大廳中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紅衣都已經走.到了門口了,這才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朝大廳內一張望,這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竟然不在這!”紅衣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向四周打量着。
這時候一名特戰隊員從拐角處閃了出來,看到紅衣急忙跑了過來,“紅衣教官,你快去看看吧,小四抱着橘子小姐的屍體就是不動地方,誰勸也沒用!”
紅衣心中一緊,顧不得說別的,急忙跑向了那個倉庫的院子。
倉庫院子的門外站滿了人,有新兵團的戰士,有特戰隊員的隊員,此外還有風凰嶺上負責後勤管理的人員,大家擠滿了整個院子前的空地,眼巴巴的朝院子中看着。
馬佔亭站在院門口,一臉鐵青的看着鐵頭,似乎在說着什麼!
鐵頭低着頭站在馬佔亭面前,衝鋒槍早就被交給了一旁的特戰隊員保管,馬佔亭還是擔心他一衝動闖了大禍,所以將他拖出了院子,在門外跟他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一邊聽着馬佔亭的勸說,鐵頭那碩大的腦袋還微微晃動着,低垂的雙手拳頭緊握,發出着清脆的咯咯聲,看得出他似乎並不太服氣,不過礙於馬佔亭的關係不敢有行動罷了。
紅衣走過來,圍在院門前的人們自然認識他,全都默契的向左右一閃,讓出通道來,讓她可以順利的走到院門口。
馬佔亭聽到了紅衣的腳步聲,擡起頭看向她,見她臉色一片雪白,白的帶着一種病態,看上去明顯比原來也瘦了一些,不過沒這件事情發生前,人們都太熟悉沒注意罷了。
“紅衣,你身體怎麼了?”馬佔亭開口問道,踏着一開口,低頭不語的鐵頭也注意到了。
紅衣微微一笑,淡然的說道,“沒事,馬大哥,就是最近總感覺累,估計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沒休息好,下來休息一下就好了!”
見馬佔亭還要進一步追問,紅衣急忙打下了這個話題,“馬大哥,裡面怎麼樣了?”
一聽紅衣提起了裡面的情形,馬佔亭和鐵頭的注意力立刻都被吸引到了這上面,回答道,“小四在裡面,抱着橘子坐在那不動地方,我派了四名特戰隊員監視着呢!”
“監視什麼,對於這喪心病狂的東西直接斃了就得了!”鐵頭沒好氣的說道,他似乎已經認定兇手就是小四了。
“鐵頭,事情沒有進一步調查前,你不要冒然下定論,更不能擅自動手,萬一要是小四是冤枉的,那麼你後悔都來不及了!”馬佔亭輕聲呵斥道。
紅衣微微停頓,然後低聲說道,“我進去看看吧,想必我還能跟小四說上幾句話,沒準他會聽我的呢!”
馬佔亭想了想,以紅衣和橘子的關係,再加上當初跟小四的關係也不錯,沒準還真能勸說小四配合呢。
要不然的話,這麼做下去,事情解決不了,橘子的遺體也沒辦法得到安頓。
在衡量之後,馬佔亭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紅衣進去了!
紅衣推開門,先是停下了腳步深吸一口氣,這才邁步走進了門口。
“你給我回來!”馬佔亭一把將想隨在紅衣身後進去的鐵頭拽了回來,省得他進去給添亂。
紅衣走進門去,黛兒沒有跟進去,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和更多的人進去,反而會使氣氛更加緊張,還不如在外面等候呢,有那四名特戰隊員監視,紅衣的安全應該沒問題的!
邁步走進院門,紅衣的心情十分的不平靜,曾經親如姐妹的橘子慘死,讓她感覺失去了一件對自己非常珍貴的東西一般,心中空蕩蕩的!
走下院門口的臺階,紅衣擡頭看去,見四名特戰隊員分別位於四個角落,手中的衝鋒槍一動不動地直指坐在地上的小四。
目光再落在小四身上,紅衣心中一顫!
透過小四那略顯單薄的懷抱,紅衣看到了橘子那張蒼白的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她雙眼微微閉合,依偎在小四的懷裡。
小四垂着頭,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看上去就像是一尊石雕一般,寒夜露重,打溼了他的衣服和頭髮,但他彷彿沒有一點感覺一般,雙眼凝視着已經沒了呼吸的橘子。
這一刻,紅衣看到的彷彿死去的不是一個橘子,而是兩個人!
在橘子死的那一刻,小四的心也已經隨她而去,只留下了一具空的軀殼!
“——小四——!”
紅衣開口了,話一出口,連自己都沒想到聲音會那麼嘶啞!
小四一動不動,沒聽到紅衣的話一般!
紅衣又向前走了一步,然後蹲下來在小四的身邊,“小四,我是紅衣姐啊!”
頭微微轉動,小四茫然的看了一眼紅衣,然後伸手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橘子睡着了,不要吵!”
眼淚倏的淌了出來,紅衣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重擊了一下似的!
一夜之間,小四就好像老了十歲一般,原本精光閃爍的雙眸已經變得暗淡無光了!特別是他的神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古稀老人一般。
這打擊對他得有多大啊!
紅衣從開始就相信兇手是小四,別人或許不清楚小四對橘子的感情,跟橘子親如姐妹的她又怎麼會不清楚呢!
一個肯爲了橘子爬上懸崖摘鮮花差點掉下來摔死的男孩;一個爲了橘子力抗十幾個圍攻捱了好幾刀的男孩;一個爲了橘子願意捨棄自己生命的男孩,又怎麼會下狠手殺死自己深深喜歡的女孩呢?
“小四,橘子她已經走了,你應該讓安息了!”紅衣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是咬着牙說出來的,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說。
聽到紅衣這句話,小四身體微微一震,他突然擡起了頭,怒視着紅衣,咆哮聲即使遠在院外的馬佔亭他們都能清晰的聽到,“你胡說,橘子她沒走,她就在我身邊,她是累了,想睡會!”
說着說着,小四的聲音又低了下來,就好像怕吵醒的熟睡中的橘子一般。他低下頭,看着懷裡安詳的橘子,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甜蜜的微笑,伸出手輕輕的拂了拂橘子有些散亂的頭髮。
“小四——”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小四扭過頭,怒視着紅衣,語氣中透着決絕!
紅衣站在他身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小四抱着橘子沒有動地方,紅衣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院門無聲無息的開了,剛青葉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剛從肖月那過來,聽馬佔亭說了裡面的情形之後,就進來了!
“青葉,小四就是不讓人碰橘子,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紅衣拉住剛青葉,低聲說道。
剛青葉看了看地上的小四和橘子,然後湊到紅衣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紅衣狐疑的看了看剛青葉,“這能行嗎?”
“只有這個辦法了,試一試能不能讓他清醒吧!”剛青葉嘆了口氣,然後說道。
紅衣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下了決心!
上前一步,紅衣朝一旁的特戰隊員們一示意,幾個人會意突然撲了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住了小四。然後紅衣一把搶過了橘子的遺體。
“還給我,還給我!”小四在特戰隊員的手臂中拼命掙扎着,力量大的四個人壓制他都有點吃力,他血紅着眼睛咆哮着。
紅衣將橘子抱在懷裡,讓她的臉朝向小四,吼道,“小四,你看清了橘子死了,橘子已經死了!”隨着她的吼聲,眼淚簌簌落下,濺溼了橘子那冰冷的臉龐!
正在奮力掙扎的小四突然愣住了,映入眼簾的是橘子那了無生機的身體,還有那冰冷麪龐上緊閉的雙眼。呆立半晌,小四突然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號!
這個時候,四名特戰隊員已經鬆開了手,任由小四跪倒在了地上,放聲痛苦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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