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元樂陵的家中!
在大廳中的太師椅上坐下,宋哲元挽了挽袖面,然後從身邊的桌子上端起早已經沏好的蓋碗茶抿了一口,這才擡起頭看着秦陽:“說吧,我倒想聽聽你的解釋!”
秦陽跟在宋哲元身後走進了屋子,這會就站在屋子中央。見宋哲元開口問話,他並沒有急着回答宋哲元的問題,而是走到另一把太師椅前,坐了下去。
兩個人隔着八仙桌相對而坐。
秦陽開口了,但不是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在回答之前,想問宋軍長几個問題,請宋軍長坦誠而言!”
“你說吧,我宋某沒什麼不能言的!”宋哲元慨然應允。
秦陽點了點頭,開始問出了第一個問題:“請問宋軍長是真心抗日嗎?”
宋哲元聞聽先是一愣,隨即反倒笑了,他站起身,揹着手在屋中來回走了兩趟,這纔回過頭來看着秦陽:“我抗不抗日,事實會幫我回答,長眠在喜峰口的那五千弟兄就是最好的見證,這還有疑問嗎?”
“那好,請問宋軍長會甘心當賣國賊、漢奸,被中國人指着脊樑罵嗎?”秦陽的話鋒一轉,第二個問題接着問出,比第一個更加尖銳。
宋哲元聞言臉上一變,似乎多了些怒氣,他沉聲而道:“我宋某生爲華夏子孫,身上流淌的是炎黃之血。讓我出賣自己的祖宗自己的國家,我還怕死了後沒臉見自己地先人呢!”
見宋哲元有些動怒了,秦陽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他接着問出了第三個問題:“好,第三個問題,宋軍長想保存下二十九軍的實力,給西北軍留下些火種嗎?”
宋哲元臉色變了,上前一步,雙眼緊盯着秦陽,“你怎麼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何況這麼想也不算錯;好了問題我問完了。給你看樣東西吧!”
秦陽並沒有正面回答宋哲元的提問,而是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後退了一步。示意宋哲元打開。
宋哲元不知道秦陽在搞什麼鬼,但還是滿懷疑惑的依言打開了,見正是當初開會時見到的那張預測地圖。
“這是你作的?”宋哲元明白了,當時他就懷疑。二十九軍什麼時候有了這樣地朋友,竟然能做出這樣的地圖來。要知道這張地圖地構思之奇、作圖之嚴謹、標註之準確,縱觀二十九軍裡也沒有一個人,也就秦陽這全身都是謎團的人才能做得出來。
一直以來,秦陽都像是一個神秘的黑洞,誰也看不請他到底隱藏着多少東西,到底有多少秘密還未被瞭解到。
既然知道是秦陽所做。宋哲元也意識到了這份地圖的重要性。他知道秦陽不會無緣無故地費這麼大心思做這樣一張地圖。裡面肯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於是低下頭,重新仔細的研究起地圖來。
這次拋開思維定勢。宋哲元終於發現了自己或許真的是錯地離譜了。
“秦陽,這會是真的要發生的麼?”看完之後。宋哲元沉吟半晌,終於開了口問秦陽,這也代表了他已經信任了秦陽,重新開始重視他的意見。
秦陽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大半,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於是點頭道:“是地,如果按照現在地形勢發展下去,最後的結果,必然是這樣,而且,還有些事情會發生!”
猶豫了一下,秦陽不知道是不是該把佟麟閣和趙登禹會犧牲地消息告訴宋哲元,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宋哲元聽完秦陽的話,一屁股跌坐在太師椅裡,伸出手撐住了額頭,低着頭不再說話,這一切都來地太突然,給他的震撼太大了,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你可以猶豫,可以抱着幻想,但最後的代價就是二十九軍大傷元氣,平津失陷,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們壯烈殉國,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秦陽給宋哲元的心上又加上了些砝碼,讓他本來就蕪雜的心情更加煩亂。
說完這些秦陽不再說什麼,轉身向門外走去:“宋軍長,生死榮辱在你一念之間,有時候和平需要用鮮血和生命去換的,我在外面等你的答覆!”
隨着秦陽將大廳的門關上,屋裡陷入了一片寧靜!
見秦陽從屋裡平安無事的走了出來,鐵頭他們都鬆了口氣,連忙圍上來,詢問結果怎樣。秦陽則笑而不答。
扭頭見,秦陽看到了一旁的紅衣,心中一動。
自從風凰嶺被毀在王英等人之手之後,紅衣似乎改變了許多,原本鋒芒畢露的她一下子成熟了許多,但也變得沉默寡言了,沒事的時候總喜歡一個人坐在屋中發呆。有時還把自己那把心愛的配槍取出來,拿在手中仔細的撫摸着,彷彿在回憶什麼似的。
秦陽雖然曾經跟紅衣有婚約,但當時只不過是權益之計,當不得真的。不過紅衣倒還真是第一個讓秦陽心動的女人。
如果說秦陽拿黛兒當作自己的妹妹,拿剛青葉當自己的紅顏知己,那麼他真正有些喜歡的那個少女,就是紅衣!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點喜歡,但卻是完全不同於其他人的疼愛和呵護,而是真正男女之間的喜歡。
秦陽現在也不知道將來會發展到什麼地步,但他會盡力的保護她們能夠平安的渡過這個混亂的時代。
不管是當作妹子的人,或是紅顏知己,甚或是戀人,都是他要保護的人!
當然。還有那些親如手足的特戰隊弟兄們,那些在基地中生活地人們,他們現在都是秦陽的親人,都是秦陽在乎的人。
有了這些人,秦陽在這個時代就有了歸屬感,也就有了要努力的目標。保家衛國的大業雖然偉大高尚,但有時還不如實際點的目標更能激發人向前的!
這麼想着。秦陽這才發現,紅衣也在注視着自己。臉頰上似乎泛着一絲紅暈,雙眼偷偷瞟了自己一眼,然後就立刻轉到了其他地方。
大廳地大門被人打開了,宋哲元那魁梧的身材出現在大廳門口。臉上十分平靜,就連秦陽一時也看不出他到底做了怎樣地決定。
“火龍!”宋哲元看了秦陽一眼,然後扭轉頭面朝自己的衛隊長說:“收拾隨身的東西,通知夫人和少爺。我們馬上起身回北平!”
“軍長,這,到底怎麼回事?”衛隊長火龍懵了,沒想到宋哲元在老家住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想起迴風起雲涌地北平呢。
宋哲元表情十分平靜,大步向後面走去:“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該面對的總會面對。別多問了。快去準備吧!”
火龍應了一聲,然後看了秦陽他們一眼。轉身走了。
秦陽的心徹底鬆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終於說通了宋哲元。計劃順利完成了。
有了宋哲元地大力支持,再加上二十九軍10萬之衆,他就不信不能給日寇以重創,保衛下平津的安全。
到了現在秦陽的前期準備已經差不多完成了,接下來的就是調兵遣將,準備如何跟日軍轟轟烈烈的幹一場。
雖然二十九軍有10萬人,但在平津一帶的形勢依然不樂觀,北平的北面、西面、西北,東面都被日軍包圍着,另外在西南地豐臺區也駐紮着日軍,稍遠一點地塘沽、大沽及天津一帶也有着數量不少的日軍存在,如果計算上日軍即將要調到平津地區地師團,二十九軍依然是處在了劣勢。
可以預見,接下來二十九軍要打的是一場惡仗,如果沒有援兵地話,最後鬧不好依然要撤出平津的。
提前調動部隊,是爲了搶佔一些先機,這樣就可以在後面的戰鬥中打的順利一點,傷亡小一點。
戰爭,沒有誰敢預料就一定勝利或是失敗,戰爭,有着太多的未知數!
在通州城通往北平的路上,幾輛汽車正在疾馳着,前後的汽車中都坐滿了手中持槍的黑衣漢子,一個個看上去神色緊張,不停地左顧右盼着。
位於車隊的中間,是一輛黑色的德拉奇-D8120高級運動轎車,車窗半搖下,露出了川島芳子那張有些妖豔的臉龐。
這次通州之行,其結果大大出乎了川島芳子的預料之外,先是剛去就趕上被抓的老百姓騷亂,甚至一些土匪也參與了進去(因爲當時跟着去的主要是原風凰嶺的土匪,所以被誤認爲是土匪幹的);接着就是保安隊差點跟日本守備隊火拼起來。
還沒等她把屁股坐熱,保安隊一大隊三中隊的中隊長馬文龍就投奔了去,向她泄露了保安隊想要起義的消息。
聞聽馬文龍一說,川島芳子大吃一驚,她立刻意識到駐守通州的日本兵恐怕要遭遇滅頂之災,於是想通知通州守備隊的隊長灰太郎,但電話怎麼打也打不通,這個時候,張慶餘已經發現了消息泄漏,將起義時間提前了,川島芳子眼睜睜地看着保安隊衝進通州城,迅速消滅了城裡各處的日本兵。
東躲西藏的,避過保安隊士兵的搜索,川島芳子直到第二天起義成功,通州恢復了正常秩序,這才從通州城裡出來,趕回北平城。
一路走着,川島芳子一邊琢磨着保安隊起義的事情,她預感到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陰謀,不然的話保安隊不會這麼高調的動手。
因爲這意味着向駐華日軍高調宣戰,結果可想而知。
如果說冀東保安隊後面沒有二十九軍的支持,打死川島芳子也不信。
思索着通州最近發生的一切,川島芳子似乎抓住了什麼,但一時之間理不清頭緒,他覺得從細木繁的死,到保安隊起義這一切發生的事件後面有一隻看不到的大手在操縱着。
再聯想到秦陽突兀的出現在通州,川島芳子一下子想明白了,不由驚呼了一聲:“啊,原來是這樣?”
“芳子小姐,到底是哪樣啊!”出賣的保安隊的馬文龍疑惑的問道。
川島芳子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而是自己仔細地梳理着線索。她現在越來越肯定秦陽在策劃一個大行動。
一個很可能影響到華北局勢甚至全國局勢的大行動!拒,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