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姐姐!你是知曉的,臣弟自小連我爹孃都從未打過我的!這徐秋澗卻敢擅自打我,以後讓臣弟的這張臉怎麼放?這口氣臣弟如何咽得下?若是皇后姐姐覺着爲難,那臣弟就自行想辦法!總之這口惡氣臣弟是一定要出的!”孫彤不依不撓,說到後面,面色更爲狠毒了。
孫皇后聽後,原本還有些疼溺的神情微微一沉,竟透着絲絲威嚴,“哼!這口氣你咽不下也得咽,莫不是以前姐姐真是太過溺愛你了,現在連姐姐的話都不聽了嗎?”
孫彤一見,眼皮一跳,孫皇后雖然是他的堂姐,但畢竟也是皇后,即便平時很關照自己,但生氣起來,也不是他所能惹的,不由得雙腿一軟,咚的跪在地上,“臣弟不敢…臣弟不敢!臣弟知道皇后姐姐金玉良言,句句都是爲了臣弟着想!臣弟只是一時氣不過,但心裡不敢有半點拂逆皇后姐姐的意思啊!”說着還磕頭起來。而且很是用力,幾下額頭便見紅了,似乎像是故意爲之。
孫皇后目睹後,剛還有些溫怒的面色瞬間柔和下來,趕緊講孫彤扶了起來,“彤兒,你這是做什麼?姐姐不過說你兩句,你幹嘛這麼折磨自己的身體,看你,把額頭都磕破了!”說話間迅速從衣袖裡取出一塊手絹,細心幫孫彤擦起額頭來!
“姐姐,臣弟今日氣昏了頭,無意頂撞皇后姐姐,受這點傷算什麼?只是若是讓那徐秋澗得知,怕是定會譏諷你我姐弟了!”孫彤從孫皇后手裡接過手絹自己擦了起來,面上滿是委屈之色。
孫皇后自然聽的出來孫彤還在記恨徐秋澗,不禁輕聲一嘆,“你啊!這睚眥必報的壞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要知道你是我們孫家唯一的男丁,姐姐對你的期望甚高啊!以你現在的心性,如何能堪當大任呢?”
“姐姐對臣弟的知遇之恩,臣弟沒齒不忘,姐姐在上,臣弟在此保證,只要姐姐允許我對徐秋澗那廝報這一箭之仇,來日臣弟定當厲兵秣馬,臥心嘗膽,改過自新,絕不辜負皇后姐姐厚恩!”孫彤舉掌立誓,一副大義秉然的樣子。
“哎!既然彤兒你都這般說了,姐姐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若執意要找那徐秋澗報仇,姐姐可以答應你不管,但一定要聽姐姐的告誡,萬事不要做的太過,那徐秋澗名聲在外,不像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你以前做的事,姐姐也知道一些,目前姐姐不希望別的,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知道嗎?”見孫彤這般說,孫皇后最終微微一搖頭的道。
“皇后姐姐的話臣弟銘記在心,多謝姐姐成全!”孫彤謙卑答到,但陰厲的雙眼不經意中閃過一絲冷意。
“行了!你也難得進一回宮,既然來了,今天就好好的陪姐姐說說話吧!昨天皇上賞賜了一盤朝鮮進貢的核桃酥,快跟姐姐去嚐嚐!”孫皇后說着起身拉着孫彤去了後宮……
初春時節,乍暖還寒,尤其是清晨,夾雜着陣陣晨風,還透着些許冬後的涼意,上任的這幾天,徐秋澗每天都起的很早,今天也不例外,照常很早便前往撫鎮司;
作爲錦衣衛指揮使,本應是有官轎的,但撫鎮司距離他現在居住的漢王行宮並不遠,所以便沒找轎伕,如此也可以省一筆開銷。再說每天步行來‘上班’也感覺愜意。
徐秋澗一路哼着小調,很快便來到了撫鎮司不遠處,突的他嘴裡的小調嘎然而止,神情也頓時一呆,原以爲今天上撫鎮司與往常沒什麼兩樣,沒想到眼前卻出現了讓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遠遠望去,緊閉的撫鎮司大門外居然吊着一個人,或許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具屍體纔對,一根麻繩穿過他的脖頸下部,另一頭綁在撫鎮司大門外的房樑上,就這麼直挺挺的吊着,一動不動,似乎早已沒了生命體徵,隨着一陣陣涼風在門前時不時擺動着。
徐秋澗驚煞了頭,沒來得及想其他的,飛步來到了大門前,即便已經猜到這人沒得救,但他依舊抱着些許希望,可惜當他在這吊着的人腳上一陣觸摸後,不禁嘆息的搖了搖頭,這人全身冰涼,果然已經死了,而且從屍體呈現的特徵來看,至少死了有三四個時辰了。
徐秋澗這纔看清這吊着的人竟是個面容滄桑的老婦人,看樣子不下六七十歲了。
既然人已經沒得救了,徐秋澗也沒急着放下屍體,因爲在沒確定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之前,這樣做很容易破壞現場,假若是他殺,便很不利於以後得辦案!
徐秋澗對現場做了初步檢查,死者腳下墊着一塊石頭,與死者兩腿與地面的高度基本吻合,另外死者面色漲紅,舌頭外露,面部特徵也符合吊死的症狀,再者假若死者是他殺,兇手想必也不可能腦殘到將屍體吊到撫鎮司大門外,因爲這無疑是自尋死路。如此基本可以確定這老婦人是自殺的;
但這老婦爲何會選擇在撫鎮司大門外上吊呢?撫鎮司可是朝廷錦衣衛的地盤,老百姓向來是避而遠之,不敢擅自靠近,這老婦人卻敢在這裡自殺,如此只有兩兩種可能,第一就是這老婦人精神不正常,第二就是她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死在這裡,即便錦衣衛要追究其責任,也沒有什麼牽掛了。
不過這老婦雖然穿着樸素,甚至衣服還有些破舊,但整體上看,並不邋遢,而且還很乾淨,似乎不像是精神有問題的人,如此可能是屬於後者!
可即便她沒有親人了,依舊不能解釋她爲何會在撫鎮司大門外上吊,徐秋澗覺得這裡面絕對有一些不爲人知的內情;
撫鎮司大門外晚上本有人站崗執勤,但由於前幾任錦衣衛指揮使留下的詬病,撫鎮司裡的錦衣校衛總給人一種氣死沉沉的感覺,於是徐秋澗暗地裡稍微放鬆了下管理制度,因此撫鎮司裡當值的錦衣校衛多少變得靈活了些,甚至晚上站崗執勤的人員都懂得偷懶了,每當夜深人靜後,便偷偷關上大門,躲裡頭睡覺了,對此徐秋澗雖然心知肚明,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昨晚站崗執勤的兩個傢伙怕又是過了子夜便關上大門,遛進去呼呼大睡了,所以這老婦人才有機可乘,在門外上了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