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夜間和兩女的問題沒處理好,再加上下毒的真兇一直沒有頭緒,徐秋澗一夜都未睡好。第二天清早,便從牀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來到飯桌前,萌兒已經準備好了早飯。
見徐秋澗起來了,萌兒微微對他一笑,但沒有和他說話,看來小妮子也在爲昨夜劉雯兒的事情上心。吃完早飯,徐秋澗準備離開了。萌兒一見心裡急了,連忙叫住了徐秋澗。
“少爺…”
“怎麼了?”徐秋澗轉過頭怪笑的看向萌兒。“我還以爲你就一直不和我說話了呢?”
“少爺真是的!就知道拿奴婢尋開心!”萌兒像是被揪到了尾巴的小狐狸一般,嬌惱得直跺腳。
“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徐秋澗摸了摸下巴,問道。
“你說昨天雯兒姐姐是不是生氣了?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的哦!你還是去給他解釋一下嘛!”萌兒嘴裡這樣說,心裡卻有些酸溜溜的。
“等查清楚劉知縣被毒害的案子後,我會去找她的,你不用多心了。”徐秋澗點了點頭。
穿過小石徑,徐秋澗又準備到後院的古井邊上去看一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剛到院門口,就看見兩個家丁站在院外對院子裡一個正在洗衣服小丫鬟指指點點的,看上去很是鄙夷的樣子。徐秋澗走過去,叫住了那幾個家丁。
“你們在這裡幹嘛?沒事盯着一個大姑娘家看什麼?”徐秋澗沉聲問道。
見徐秋澗,幾人連忙回答道:“少爺,你是誤會了,我們哪裡會去瞧她啊!就算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們也不會看上這樣的爛貨啊!”
徐秋澗目光一凝,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能隨便侮辱別人一個大姑娘家呢!”
“侮辱,哼!少爺你有所不知,這紅秀半年前與我們府上的家丁鐵柱通姦,還被劉大老爺當場抓到,你說這樣敗壞門風的女子,侮辱她還算是輕的呢。”
“你們說她和鐵柱通姦,還被劉知縣當場抓到?”徐秋澗豎了豎眉毛,詫異問道。
“是啊!而且劉大老爺一氣之下,還將她二人吊在了樹上狠狠的抽了鞭子的!將二人打得是皮開肉綻的。”另一個家丁也接口道。
徐秋澗臉色一沉,道:“那我昨日問你們,可有家丁與劉知縣發生恩怨,你們爲何不說?”
見徐秋澗拉下了臉,兩人嚇了一跳,忙道:“少爺,這有辱家門的事,我們不好開口啊!再說劉大老爺生前都交代了小的們,這要是泄露了出去,我們就別想在這裡幹了。現在劉大老爺雖然不在了,但他生前待我們不薄,我們怎好將此事說出去,剛纔若不是少爺你說我們在偷窺紅秀,怕你怪責我們,我們也不想將這事說出來的!”
徐秋澗緩和表情,兩人說的也不無道理,古代不僅注重清白,而且經常將清白和家風聯繫在一起,有辱清白,便是敗壞了家風,這樣的人是要抓去進豬籠沉江的。一般主人家中若是發生了這樣的事,都會讓下人們守口如瓶,否則嚴懲不貸。
紅秀既然在衙門和鐵柱通姦,顯然敗壞了門風,劉知縣只將她們狠狠鞭打了一番,可見已是法外開恩了。
徐秋澗腦子裡突然蹦出個猜測,紅秀與鐵柱兩人通姦被劉知縣鞭打,兩人羞憤交加,會不會是他們向古井裡下的毒呢?根據兩個家丁所說,他們通姦也是在半年前,與劉知縣最初中毒的時間相一致,這麼說,也很有可能!
“這紅秀經常到這院子裡來洗衣服嗎?”徐秋澗有看向兩個個家丁,問道。
“是啊!我們府裡大多人的衣服都是她在負責清洗,由於前院那口井都是吃水,所以一般洗衣服都到這後院的井裡打水洗衣服!”兩個家丁說道。
看來這紅秀真有一定的嫌疑,作案時間,作案動機,以及還有作案的機會都具備了,徐秋澗決定找她問話。
……
縣衙大廳裡,徐秋澗嚴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紅秀,問道:“紅秀,半年前,你是否與鐵柱兩人通過奸?”
“這…?”紅秀臉色霞紅,半天沒說出話來。
“大膽賤婢,大人問話爲何不答?”雷捕頭雙目大瞪,如雷神一般,盯着紅秀大聲喝道。
紅秀身子一陣哆嗦,連忙道:“是…是…不過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我和鐵柱哥是兩情相悅的。”
“到底這麼回事?”徐秋澗又問道。
“奴婢幼小時,家鄉鬧了旱災,全村的人都被活活餓死了,只有我跟鐵柱哥活着,我們兩相依爲命,最後遇到了劉老爺,才收留了我們。我和鐵柱哥青梅竹馬,已經暗地裡私定終身了。鐵柱哥一直對我很好,所以我才…我才…”
“所以你就感激他,和他偷偷摸摸的在衙門內行那魚水之歡!是不是?”徐秋澗接話道。“然後不小心被劉知縣當場抓到,還狠狠鞭打了你們,所以你們心存怨恨,便…”
“不…不…不,我們沒有想下毒害劉老爺,劉老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怎麼能害他呢?”一聽徐秋澗的話,紅秀身子一顫,連連擺手,打斷了徐秋澗的話。
“我沒說你們下毒害劉知縣啊,你那麼緊張幹嘛?難道是你心裡有鬼,又或者說是做賊心虛?”徐秋澗沉聲問道。
紅秀臉色一白,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了。一邊磕頭一邊道:“少爺,我們真的沒有害劉老爺,奴婢只是害怕少爺懷疑我們!所以才一時緊張說錯了話。”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若不是你,爲何如此心虛?”李仁在一旁也大聲喝問。
“我…我…”
徐秋澗淡淡瞄了她一眼,道:“放心,若真不是你,本官不會冤枉好人,如是你,本官也決不輕饒。”說完便讓雷捕頭帶着幾個衙役到丫鬟屋子裡去搜。
雷捕頭一聽,立即帶着兩個衙役兄弟,前往了紅秀的房間去,紅秀臉上閃過一絲驚恐和擔憂,但大老爺發話,容不得她說不行。
果然,半柱香時間已過,雷捕頭笑嘻嘻的趕來,遞上一個小紙包給徐秋澗。道:“大人,果然如你所想,這賤婢的房間裡真藏有砒霜,這賤婢藏得可隱秘了,居然壓在牀腿下面,若不是露了一個角出來,我還真難發現。”雷捕頭狠狠瞪向紅秀。
“現在你還有何話說?”徐秋澗看了看手裡的砒霜,臉色一沉,問向紅秀。
紅秀嚇得面無人色,“我…少爺…我…”
“好哇!你這賤婢,居然恩將仇報,劉大人曾好心收留你,你居然還對他下如此毒手,真是最毒婦人心!哼。”雷捕頭一腳將紅秀踢倒在了地上。氣憤的吼道。紅秀趴在地上卻抽泣不止,口中連連道:“奴婢沒有害劉老爺,奴婢是冤枉的。”
“現在證據確鑿,還敢敢說是冤枉的?”李仁也拉着長臉喝問。
“那你這砒霜是從何而來?”徐秋澗淡淡問道。
“我…這…”
“你必須回答,否則本官完全可以認定這就是你下毒謀害劉知縣的證據!”
“這是奴婢兩月前從藥店買的!”
“你買砒霜幹什麼?”
“我…我…”
徐秋澗一揮袖袍,質問道:“是不是用來加害劉知縣的?”
“不…不是,劉知縣半年前就已經中毒了,我的砒霜是前兩個月纔剛買的,這麼可能是用來毒害劉知縣的呢?不信,大人可以派人去查!”紅秀連連擺手。
“本官沒給你說,劉知縣半年就已經中毒了啊!你是如何得知的?”徐秋澗冷不伶仃的道。
偵破案件是,最忌諱的就是隱秘,所以劉知縣是半年前中毒這個消息,他只告訴了和劉知縣極其密切的人,而且還一一囑咐,不許外透給任何人。徐秋澗可以肯定,這紅秀絕對不是別人告訴她的。
紅秀也發現了言語的紕漏,一時不知所措,嚥了嚥唾沫,道:“這…是奴婢猜的!”
“猜的?那還真巧了哈!你還敢撒謊?”
“不是,真的,奴婢說的是真的!藥店的李掌櫃可以給奴婢作證,兩月前奴婢只在他的藥店買過一次砒霜!”紅秀泣聲道。
徐秋澗讓雷捕頭去核實一下,紅秀說的是不是真的。聽罷,雷捕頭就急衝衝的帶你這幾個衙役走了,很快便又回來了,道:“大人,卑職剛纔帶着幾個兄弟去了李掌櫃的藥店,藥店的李掌櫃的確說這賤婢是兩個月前買的砒霜,我又仔細的查了一下他們近半年來售藥記錄,只發現紅秀兩月前去買過一次砒霜!”
“那有沒有看到府上其他人的購買記錄?”
“這道沒有!”雷捕頭搖了搖頭。
明朝對砒霜的管控極其嚴格,所以購買者一律要登記才能購買。包括其用途,時間和購買人的姓名都要記錄。
徐秋澗又看向紅秀。道:“就算你所說爲真,那你買這虎狼只要幹什麼?”
“這…我是用來毒老鼠的!”紅秀朝門外看了看,眼神飄忽,似乎在尋找什麼?.
徐秋澗眼中閃過一絲犀利,鎖向門外,可惜,只看到一個遠遠的背影,由於相隔太遠,並未怎麼看清楚,背影就消失了。但他肯定,見到過這個背影,只是一時想不起是誰?
“你在撒謊,毒老鼠用得着那麼多砒霜嗎?你還不說,怎麼回事?”
“……”紅秀咬了咬嘴脣,一隻流着眼淚抽泣,不說話。無奈,徐秋澗只好叫人將她帶了下去,嚴加看管。
李仁度着方步,理了理鬍鬚,來到徐秋澗身前,低聲道:“東翁,如此看來,這紅秀也不太可能是兇手了,那到底會是誰呢?”
徐秋澗微微一笑,道:“他是不是兇手,我不敢確定,但她肯定與兇手有關,而且早就知道這兇手在下毒謀害劉知縣!”
李仁微微一怔,道:“東翁的一意思是,紅秀抵死不肯說出兇手是誰,難道他是在包庇兇手?”
“有這種可能,我們先找鐵柱問一問,他和紅秀的關係密切,也是唯一能值得紅秀包庇的人了!”徐秋澗點了點頭,叫雷捕頭去將鐵柱帶來。
很快鐵柱便顫顫巍巍的被帶到,徐秋澗盯着鐵柱問道:“鐵柱,你可知我手裡的這包砒霜是哪裡來的?”徐秋澗將手裡的砒霜遞給鐵柱看了看。
“小的不知!”鐵柱躬身道。
“這是從你的相好紅秀房間裡搜出來的!”徐秋澗臉色沉了沉。
一聽,鐵柱臉色大變,體若篩糠,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忙磕頭道:“大老爺,紅秀是冤枉的,她沒有害劉大老爺,她不可能會害劉大老爺的!”
“奇怪了,我什麼話都沒說,你和紅秀就一個勁的說沒有害劉大人。還真是默契啊!”徐秋澗一陣哂笑。
“額…老爺,紅秀真的不會害劉大老爺的!她不可能是兇手。”鐵柱抹了一把汗。
“紅秀不是兇手,難道你是?”徐秋澗隨便一問。
“啊!這,不是,…是…是我,我是兇手!是我害的劉大老爺的,一切都跟紅秀沒有關係!”鐵柱表情複雜。
“到底是與不是?”徐秋澗眉頭一鎖。斥道。
“是…是我,是我害死了劉大老爺!”
“那你爲什麼要害劉大人?”
“我...我氣惱他半年前當衆鞭打我和紅秀,還讓紅秀擡不起頭做人!所以才下毒殺了他。”
“你是怎麼害死劉大人的?”
“我…我用砒霜毒死劉大人的!”
“什麼時候下的毒?又在哪裡買的毒藥?”
“就在劉老爺死的頭一天,我在城裡的藥店買了一包砒霜,偷偷放在了劉老爺的茶壺裡,將他毒死的。”
“哼!一派胡言,劉知縣是慢性砒霜中毒致死,早在半年前就已經中毒了,你卻說是在他死的頭一天下毒,而且我已經檢查過,劉知縣生前喝過的茶水,裡面根本就沒有毒。更何況剛纔我才叫雷捕頭去縣城裡唯一一個藥店的李掌櫃那裡查證了,根本就沒有你買過砒霜的記錄。”
“我…”鐵柱一時語結。“大人,真的是我害的劉大老爺啊!與紅秀無關,求你放了紅秀,抓我吧!”鐵柱苦苦哀求,重重的在地上磕頭,額頭都磕破了。
“你想替她頂罪?哼,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徐秋澗一聲冷哼,叫人將他押了下去。
徐秋澗心情有些沉重,鐵柱滿口鬍渣的認罪,顯然不是兇手,紅秀言語可疑,更何況還在她房間搜出了砒霜,她買砒霜絕對不可能是用來毒老鼠那麼簡單,她知道兇手,卻死活不肯說出來是誰,鐵柱已經排除了,那她又在包庇誰呢?紅秀自從半年前與鐵柱的姦情敗露,府上幾乎無人再與她說話,更談不上感情,若兇手是府上的,她根本沒理由包庇兇手啊!難道是有人在威脅她?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作者話外音:(兄弟們 今天就兩章了,難道真的寫得太差勁了?這幾天的人氣如此低下,和玄幻和仙俠的根本沒法比啊!連個送花的人都沒有?真是急死人了,多點評論也好啊!另外在下不是專業法醫,和沐軼前輩現在還沒法比,法醫常識自然沒他老人家懂的那麼多,多有漏洞和破綻,還望各位兄臺多多點明啊!我會一直堅持下去的...不用擔心會斷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