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穿上衣服,也跟着離開了房間,顫顫巍巍的來到書房,看着徐秋澗正揹着雙手,背對着她站在房間裡。紅娘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少爺,徐秋澗緩緩轉過身,面無表情道:“你回去收拾行李吧!”
紅娘臉色一變,“少爺...你...你要趕我走麼?”
“你不合適呆在這裡!”徐秋澗平淡說道,紅娘今晚的表現當真讓徐秋澗驚掉了下巴,平日裡看上去一個唯唯諾諾的女子,居然會獻身勾引他,且不說這種行爲讓當今時代所不恥,更何況紅娘這樣做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也爲不可知,徐秋澗可不想隨時安個定時**在身邊。
紅娘一聽,一下跪在了地上,哭着哀求道:“少爺,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別趕我走!”
“你起來吧!我明兒個讓龍管家給你結算些錢銀,你帶回去好好照顧你的家人吧!”徐秋澗道。
紅娘在地上不斷磕起頭來,“少爺,紅娘只是因爲太喜歡你了,才一時鬼迷心竅的,紅娘求你別趕我走,我以後一定安分守己...”
“行了!紅雀欲上高枝頭,只嘆羽翼未豐時。”徐秋澗朗道,紅娘的話在他看來似乎並無可信度,今日可以勾引他,來日若然再去勾引其他男家丁,到時整個縣衙還不被她鬧得烏煙瘴氣的。徐秋澗這樣說的目的,就是想提醒她,不要試圖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去攀高枝。
紅娘身子猛然一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然徐秋澗的話命中了他心裡的想法。“少爺,奴婢知錯了,求你開恩啊!”
徐秋澗淡淡的憋了她一眼,道:“你不必說了,你明早就走吧!”
紅娘見徐秋澗說的如此決然,只好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後,兀自坐在牀沿上,面無表情的發呆起來。沒過多久,只見她從一張刺繡未完工的繡布上取下一根繡花針,兩指黏住,竟慢慢的刺入了自己的手臂,鮮血溢流,而紅娘卻渾然不知疼痛,甚至連眉頭都未皺一下,紅娘刺了一針又一針,這樣反反覆覆,一滴滴血珠順着她雪白的手臂慢慢流向了指尖,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紅娘一邊刺,口中一邊喃喃起來“他爲什麼不和我好?爲什麼?爲什麼這世上的好男人,沒有一個願意和我好?”
“憑什麼少奶奶能有這樣好丈夫,我卻沒有?她能有,我也同樣要有!對,我也要有,我也要有才行。”紅娘頓了一會,又瘋狂在手臂上刺了起來。
清晨,徐秋澗剛從書房出來不久,就看到王憐香蓮步款款的走來。
“夫君昨夜休息的可好?”王憐香柔聲問道。
徐秋澗點了點頭,“還行!”定定看着王憐香,道:“一大早便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王憐香一陣猶豫,微微咬了咬朱脣,才小心道:“夫君真要趕紅娘出府嗎?”
徐秋澗眼瞳微微一縮,“怎麼?你也知道了!是想來幫她求情麼?”
王憐香俏臉一紅,呶呶道:“今天紅娘來跟我說過你們昨晚的事了,她也知道錯了,夫君何不再給她一次機會呢?”
徐秋澗一陣詫異,他還真沒想到,紅娘會給王憐香坦白昨夜的事。“既然你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還來幫她求情?難道你就不吃醋?”
王憐香笑了起來,“夫君乃人中龍鳳,暗中喜歡你的女子豈會在少數,若香兒每個都吃醋,哪裡吃得過來?我想昨夜紅娘也是一時癡念太強,所以纔想和夫君你...呵呵...”
徐秋澗心想:“王憐香並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女子,先前王憐香就給他說過,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女子,儘可以納妾,她有這種氣度胸襟,難免不會爲紅娘出面說話。”
“你還笑,昨夜若不是你叫她來服侍我洗澡,哪會出這等糗事!”徐秋澗白了王憐香一眼。
“好好好,都是香兒的錯,以後我再不讓她來服侍你洗澡就是了。”王憐香掩嘴偷笑道,又朝院子的一處假山喊了一句,“好了,你出來跟少爺認個錯吧!”
只見紅娘紅着個臉慢慢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來到徐秋澗面前,便跪在了地上,“少爺!奴婢真的知錯了,求你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
徐秋澗淡淡憋了她一眼,卻不爲所動,一旁的王憐香看的有些心急起來,輕輕攥住徐秋澗的手,道:“古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紅娘知道錯了,夫君何必還要苦苦爲難她呢?就算給香兒一個面子吧!”
徐秋澗哼道:“就怕她死性不改,一錯再錯!”
紅娘身子一顫,連忙磕起頭來,“不會的,不會的!真的不會了。”
王憐香也趕忙道:“我們至少應該給她一個改正的機會啊,若你連機會都不給她,又怎麼知道她會不會改?”
徐秋澗看了看地上的瑟瑟發抖的紅娘,又側頭望了望一臉祈求的王憐香,終究嘆息了一口氣,看着紅娘道:“罷了,既然香兒幫你求情,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我還是得將醜話說在前頭,以後我若然發現你行爲有半點不檢點之處,定然嚴懲不貸,知道嗎?”
紅娘聽得身子一震,卻趕忙磕頭謝恩,“奴婢知道了,謝少爺寬恕!”
“行了,你下去吧!”徐秋澗揮了揮手。
紅娘偷偷看了徐秋澗一眼,應聲離開了。待紅娘離開後,徐秋澗纔看向王憐香,有些責備道:“你啊!就是太過宅心仁厚了。”
王憐香挽着徐秋澗的手臂,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笑道:“那還不是跟夫君你學的!”
“真拿你沒辦法!”徐秋澗一陣苦嘆,隨即又正色道:“紅娘我是讓她留下來了,不過話說回來,依我看此女城府極深,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憨純,你以後可得多注意一下她,知道嗎?”
“好啦!知道了,我的好夫君!”王憐香慵懶的回答道。
徐秋澗掐了掐王憐香雪嫩的臉蛋,道:“今天看你臉上的氣色比昨晚要好多了,看來那郎中開的藥還很有效,讓音兒多煎熬兩幅給你!”
“我的氣色雖是好多了,可夫君你的氣色卻越來越差了!”王憐香看着徐秋澗有些心疼的道。
“有嗎?”徐秋澗癟着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見徐秋澗一副二愣子模樣,王憐香有些好笑,隨即黯然道:“原本衙門的事,我一婦道人家是不該過問的,但我見你這幾天爲這案子的事,成天愁上眉梢的,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夫君應當懂得勞逸結合的道理,不要太過執着於一件事,這樣往往會將自己撇進死角。”
徐秋澗一怔,王憐香的話還真說到了他的心坎裡去了,這幾日他一心查找張屠夫的下落,帶着衙門所有捕快幾乎將全縣城方圓百里地都來了個地毯式搜索,可就是沒絲毫線索,弄得他都有罵人的衝動了。
“我看今天天兒不錯,準備叫上雯兒丫頭和萌兒丫頭,一起出去踏青呢!夫君要不也跟我們一起出去散散心,如何?”王憐香道。
徐秋澗心想,這幾天心煩意亂的,而且心情一糟,反而不利於分析案件,還真不如到外面去放鬆一下,“那好啊!就依你。不過我們去哪裡好呢?”
見徐秋澗答應了,王憐香甚是歡喜,道:“聽紅娘說,她們清溪村每當初春,遍山是桃紅,好看以極,要不我們就清溪村去,怎麼樣?”
徐秋澗的主要目的是想放鬆自己,至於去什麼地方都是無所謂的,當即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