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話語權最重的是哪位?!細細算來,還真只能是算這位玉螭虎。
憑藉着罵天下士子、罵禮部那幾戰,他麾下的《帝國時報》算是徹底在這大明站穩了腳跟。
雖然他現在不怎麼刊發社論了,但這並不妨礙《帝國時報》的權威性與龐大的需求量。
《帝國時報》現在增加了副刊,其名曰《帝國旬刊》。
這《帝國旬刊》乃每月三刊,一旬一刊。
雖然週期較長但其深入性卻比《帝國時報》更高,而且收納大量普通士子來稿。
被刊載的稿件還能獲得潤筆,一文十五兩起、最高則五十兩。
這些士子們雖然看重,但大家更看重的是能刊載在《帝國週刊》上還能被錢福錢與謙等名家點評啊!
這於仕林而言那可是倍兒有面子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據說陛下內閣及諸部尚書們也看《週刊》。
而且時而會有點評傳出,刊於週刊上。
這特麼換誰都得面兒暴漲啊!
現在誰敢說《帝國時報》、《帝國週刊》半句壞話,那先要炸刺兒的不是旁人,先是仕林衆人啊!
尼瑪!你丫這是要砸勞資的名聲飯碗啊,斷勞資財路、毀勞資名利你還想活?!
嫩不死你丫的!
這《帝國時報》跟玉螭虎啥關係那自不必多說了,誰特麼能在輿論方面找玉螭虎的茬兒啊?!
“那怎麼辦?!我等難道就認下此着麼?!”
又邊上一名儒士模樣,頭頂着網巾發冠年約五十上下長髯飄飄儒雅十足的老者冷哼道。
此時這名老者完全沒有儒生應該有的仁雅,臉上更多的是陰騭與暴戾。
“各家損失田畝恐怕不下四十萬畝罷?!都是我等祖產啊!!”
他們絕口不提這些祖產是怎麼來的,我佔官屯二田那是我本事。
你來索回那就是“與民爭利”、那就是“欺壓良善”,恨不得把這國朝所有的田畝都劃拉到自己家去。
這纔是這些個士紳商賈們真正的用意想法,而此時失去了四十萬畝良田的他們已經是怒不可遏了。
“眼下大軍在側,布政使、按察使又站在他那一邊恐怕不好弄啊……”
卻見那黑胖子劉伯章一臉陰騭,嘴角掛着冷笑:“我等都掏出四十萬田畝來了……”
“我可不信那些衛所指揮使、千戶百戶們,會一無所覺、全無掛礙!”
這黑胖子的話一出口,頓時這些個在場的商賈們眼睛一亮!
是啊,咱們的田畝都吐出來了。
難道那些指揮使、千戶百戶們就能不吐了麼?!他們底子恐怕更不乾淨罷?!
“怕是他們也不敢動彈罷……”
童商終究是老成持重,深深一嘆:“他們頂多是家中二三十親兵可用,而且與那玉螭虎的精銳相比……”
那能比麼?!簡直就是菜雞跟猛虎的差別啊!
衛所那些指揮使、千戶百戶的親兵,他們亦是見過的。
好點兒的還算是有些許軍容軍紀,看着也是條漢子。
但這得看跟誰比啊,跟衛所裡面那些逃不掉的老弱比、跟佔山爲王的那些盜匪比。
這些個指揮使、千戶百戶們的親兵,的確是挺不錯的。
可若要是拿去跟玉螭虎的那些兵丁比,就完全沒法比了。
怎麼比啊?!他們入營的時候,那黑壓壓的氣勢、一身重鎧。
如山嶽一般的就這麼站在他們的前後左右,一度將這些個商賈們壓的喘不過氣來。
“僅僅是他們肯定是不敢的,若是在有盜匪呢?!”
劉伯章嘿嘿的陰笑這,那小眼睛閃過絲絲精光掃過這在場的衆人:“還有我等家生子呢?!”
童商聽得這話臉上狂變,猛然便是要擡手欲打。
但劉伯章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他頹然的放下了手,默然無語。
“成春公,到了此時我等已是退無可退了!莫非到等人家盡起大軍,方纔還手麼?!”
又有一士紳站出來低聲道:“那玉螭虎內有陛下太子、兩宮隆寵,更得豪門勳戚支撐……”
“且仕林聲勢極其浩大,若說要弄垮他……怎麼可能?!”
剛纔說話的那文士儒生這個時候亦是開口了:“若只求迫其入滇平亂,而後回京倒是可行……”
這倒是個好主意,那米魯一旦鬧將起來比如攻伐下一座城池。
他玉螭虎坐得住朝堂也坐不住啊,必然是要催他立即去平叛的。
“可……我們與那米魯也沒有聯繫啊,恐怕現下就是派人去聯繫上也得數月之後了……”
這話一說出口頓時這些個商賈們又沉默了,確實是這個理兒啊!
哪兒有那麼容易就聯繫上了,尤其現在滇南兵荒馬亂的。
而且萬一此事泄露了,那他們可全都得掛上“勾結叛匪”的名號一個沒跑。
“我童家跟雲浮西山許悅禮、順興錘頭笠、三江王吳柴頭……那都是有往來的!”
童商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這些字句,一邊說着眼神一邊陰毒的掃視着在場諸人。
“還有那莞城、鵬城、雷市……等等諸衛所,老夫……亦能說的上話!”
聽得童商這老傢伙嘴裡咬牙切齒的蹦出這些字句,劉伯章他們都知道今兒不出個結果他們是走不出這門了。
然而一時半會兒的,這些個士紳商賈們雖然都在互相瞅着卻沒有人表態。
“便如伯章所言,此時已經是刀架在脖子上了!爾等還在猶豫?!”
卻見此時門外人影憧憧不斷閃過,這屋子裡的諸人不由得臉色猛然數變。
“童商!!爾敢!!”
剛纔慷慨激昂的文士儒生此時那臉色慘白,聲音淒厲的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的母雞。
“老夫家底都爆出來了還有何不敢的!!”
卻見這童商手中的龍頭杖“嗵~!”的砸了一把地磚,雙目猩紅如惡鬼:“今日歃血爲盟!”
“否則……諸位就陪我這老東西葬身於此罷!!”
卻見這童商居然是顫顫巍巍的起身,走到了那條案几邊上攤開了宣紙……
“英國公府玉螭虎惡賊張侖,欺壓粵北諸良善……”
那臉色慘白的儒生文士看着老傢伙一邊口述,那伺候他的管家一邊奮筆疾書不由得目眥欲裂!
“成春公,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