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醫院,又被一人攔了下來,這人正是一臉鬱色的林老倌。也是因看到了白芷的十里紅妝,有些不知所措,與白飯擔心的一樣,都覺得禮太重了,實在沒有必要,自己只是小門小戶,擔不起白芷如此厚愛。
“知道你來做什麼的,有什麼好擔心?我與小可愛眼緣不錯,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自家妹妹,陪嫁重禮也是應當。”
“白姑娘太厚愛小女,收之有愧。”
林老倌臉上還是擔憂,白芷也明白,說再多也無用,最後把徐階、陳以勤擡出來,才讓他稍稍安心。
林老倌裝得很像,白芷也沒有發現出來,其實禮已送沒有再收回的道理,也知道她背後的確有人,而且剛剛等待時,也聽說白芷進宮面聖,更加深了白芷底牌,自是不擔心,只是也要聽到白芷親口許下,才能安心。也暗歎自己幾個兒子沒有好的命,如有白芷如此強人做個靠山,還得自己爲他們多掙家業。
內心是如此想,表面卻道:“救我全家之情,都沒有還清,今日爲小女又差白仙姑如此大情,怕是下一世都還不清了。”
白芷也聽出這話林老倌是真心實意說的,至於小可愛的恩情,怕是託詞。不願把這事想深了,對小可愛的是真情實意,沒必要多作虛僞。
林老倌無以爲報,只得把生意上的事說了下。因爐子和蜂窩煤大賣,白芷佔有兩成股份,這次爲白芷帶來120兩銀子的收入,而且爲表誠意,林老倌親自送來。
看着一百多兩銀子,白芷久久無語,之前還有點錢用,現在把十里紅妝一擺,更差着王炅2000兩銀子,這120兩真心沒有多大作用。
把銀子重新推回給林老倌,說道:“銀子就不要了,你把整個院子裡的爐子、蜂窩煤和排氣管搞定就行了,以後有什麼賬目,直接跟南山先生說,不必經過我。”
白芷現在越來越看不上這點錢,要做的事太多,擴展醫院,增加一應器具,增加人手,培訓學徒,那項不是要花大錢的?
林老倌有些苦着臉,爐子和煤都是小事,那排氣管,之前也是看過,熱氣經過管道便能加熱屋內溫度,只是這東西太花錢了,一條銅管,不算人工,起碼也得十來兩,白芷這裡可是有30多個房間啊,這就是三百兩,還不如別推回來,直接收下,也不至於如此爲難。
打發走林老倌後,剛坐下喘口氣,王炅便走了進來,開口說道:“白姑娘好忙啊!”
提起爐子上的水壺,爲王炅和自己衝了碗茶,揮手請王炅坐下後,道:“那有你忙,成天都見不到人,你這又是爲誰送貨去了?”
“沒誰,要貨的人得自己來找我,現在驅蟲藥名聲也有了,自然不能裝孫子。”
“裝孫子?”
“哈哈,這是你的詞,現在才發現很實用、很貼切。”
“這麼說,你現在開始裝老爺了?”
聽到老爺兩字,王炅的臉上開始正經起來,說道:“之前裝孫子是沒銷路,後來成老爺是因爲賣得太好,現在不是老爺也不是孫子,是因爲市場開始充足,來找你也是因爲高端市場已經開始飽和,是不是應該推銷下層市場?”
白芷點了點頭,說道:“就按之前的計劃來吧,反正把應該賺的錢已然賺到,也不能把下層百姓拖得太久。”
白芷低頭又想了片刻說道:“驅蟲藥沒什麼好說的。現在我最煩心的便是醫院規模上不去,看看,現在人員開始多了起來,子良、白巧都能獨當一面,我想給他們各開個醫室,苦於地盤有限,一直煩着呢!”
王炅看着白芷有些狡黠的臉,明白過來肯定有所指,不然,朝陽醫院的事,何必與自己說呢?
白芷見他不接話,只得又說道:“也是因爲地盤不夠,一品神藥磺胺都制不出來,這是可以解決火邪之症的神藥,本想指着它發財,現在看來還得等上個三年五載了。”
看着王炅開始有些興奮的臉,不等回話,接着又道:“成本跟驅蟲藥關鍵秘方差不多。”
不等王炅已然展開的笑容,最後再加把勁,又道:“本想自己製作,再與王兄你如驅蟲藥般的合作方式,我們再賺一筆,現在看來,只能把秘方賣於他人了。”
王炅那裡不明白白芷的胡扯,之前幾次話裡話外都透露出想吞併自己藥房的意思,只是被自己裝傻充愣的躲了過去,今日再次提起,肯定還是不死心。
已然拿出大殺器,見還是說不通,只得說道:“王兄不如回家後與族人商量下吧。”
雖然王炅是福澤堂當家主事之人,可因爲家族內也是族親衆多,都是以股權方式佔有一定的話語權,所以並不能獨斷如此大事。
今天拋出磺胺,也是爲了讓他家族之人下定最後的決心,只要同意合併,自然便把福澤堂地盤拿過來,就此擴充朝陽醫院,再成立箇中醫驗方科,實現中西合併的想法,再以王炅的人脈,以後專心賣藥,這樣,產銷供一條龍就形成,自己就可以安心發展醫院規模,和培養人才。
知道王炅現在作不了主,也不再提這一茬,問今天來這的意思。
“分賬!”
白芷原以爲是要自己還錢,不想王炅又帶了3000兩銀子,說是南方一個大藥商正好在帝都,也知道此藥的厲害,一口氣要了6000兩銀子的定單,也爲了讓白芷安心並不差自己的錢,來投善意的。
其中最大的善意是對白芷心意。越與白芷相處,越覺得此人很容易被人親近,也很容易被示好。很早自己便開始喜歡上白芷,她不斷長得漂亮,還有股說不出的氣質,舉手投足間很是隨意、大方,每每總是能逗弄自己開心。想着如果後半生有白芷相伴左右,肯定不往人生走一遭,所以也總想親近一二,把關係再近一步,如拉拉手,親親小臉就更好了。
可是白芷卻不是這樣想的,只是把王炅當成兄弟,一個很能談得來的人,與這個世上的人相比較,王炅能讓人放心大膽的說話,不似那些官人,三思再三思的對話方式,與他們說話會累死的。
就在爲如何忽悠王炅,把他家產業拿到手中時,王炅的手不自覺的抓住白芷的小手,而後一片深情的眼色,說道:“白芷姑娘,嫁我可好?”
突如其來的**讓白芷大腦一陣昏眩,只是片刻馬上轉醒,暗罵道:小子,你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