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刀劃破長空,是與非動也不動。
王雄輕抖刀身,又響起一陣嗡鳴,看着向自己走來的一衆人羣,王雄一陣苦笑,這是要羣毆的陣仗?
還未到近身,王雄馬上開口先鄙夷的說:“一羣人單桃我一個?”
匪首稍遲疑了下回道:“敢拿刀的都得死,先讓俺們把你四肢去掉,再讓俺們幾個好好玩玩,沒見過賊標緻的美人兒。”
王雄剛拿刀時還在想,人要臉樹要皮,只要這匪首敢跟自己對戰,先拿下他,下面一羣馬仔還不得個個膽囊炎,爬地求饒,只是王雄低估了匪徒們的無恥。
急色者必心急,心急者必妄爲,匪首雙手連揮,馬仔們左右兩邊快速向王雄圍了過來,許是擔心王雄見人多就會跑掉,先堵死去路,免得跑散了不好追。
王雄單手執刀,刀口向下,左右錯步,身體稍稍下蹲,等馬仔們剛圍成圈,王雄立即發動,這是最好的機會,這個被圍陣型,本就人力分散,更有一半人馬正圍着車隊人馬,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只要突破一點,圈子就打破,而圈子的核心就是那匪首,所謂擒匪先擒王的道理,再膚淺不過,腳下小碎步急行,直直衝向匪首,雙腳且穩又快,匪首有些驚愕王雄的速度,看她這架勢,匪首多年刀口舔血日子也不白混,再以他矮小身,能當匪首,完全是靠打出來的,他馬上覺察到壓迫感襲來。
王雄招未出,匪首也不敢隨意出招,刀口舔血的日子,讓他明白,一刀生一刀死的道理,按這女人的架勢,如果自己一刀落空,下場就是自己必中她那拖在地下的反刀,那時就是生死已決,念及由此,匪首也以微蹲之勢,雙手緊握刀柄,立刀面門,能攻能守,以逸待勞。
雨天泥濘,王雄快到匪首近前,身體忽的停頓,這一停讓匪首一陣錯愕,沒人能在如此急速下說停就停,本來是迎風一刀斬,快到面前的一刀準備出時,忽的停下,讓匪首這刀似出似不出,變着猶豫起來,但距離剛剛足夠砍上王雄右手,就此拿下,稍微停頓下,匪首還是不得已出了刀,砍向王雄右手處,那知,這本就是虛晃一槍,王雄一個左旋身,大步轉向匪首身後,這時拖到地的刀鋒也順勢由下向上劈在匪首後背,只聽一悶響後,匪首也開始亡命一擊,同王雄一樣,也是個旋身,想在倒下前同樣砍王雄一刀,可惜,王雄一刀得手,佔盡便宜後便立即閃身跳開,當匪首刀勢用盡,王雄再次近身剛好將用過勢的刀踩在腳下。
王雄的刀按在匪首脖子上,笑顏如花的說:“你輸了,讓你們的兄弟們把刀放下,我還可以饒過你一命,怎麼樣?”
匪首就是匪首,能在土匪窩子裡當老大,沒一般的狠勁是出不了頭的,這一刀,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就是致命傷,這點匪首非常明白,手臂長的刀傷,由肩到臀,而且感覺骨頭都已經被砍到,所以匪首自然明白自己就算回去,也是必死無疑,但匪首真不明白,這世界上最好的急症大夫就在眼前,就此,他錯過了人生。
匪首發出最後嚎叫:“誰殺死她,誰就是新當家。”
當這句話吼出來後,王雄就知道這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作爲見證過許多生死的人,王雄拼命壓制內心的恐慌,刀術教練曾經說過,拿起刀,你就是刀,沒有自己,只有刀,話很膚淺,刀意就是一切,刀意就是盯緊敵人,而後一刀致命,如果你還是你,人類情緒便會粘滿刀意,而情緒必將左右在刀上,恐懼、驚慌、擔憂等等,會讓你的刀不在是刀術,所以,你就敗了。
匪衆見頭領倒下,稍一愣神,聽到吼聲,立即反應,向王雄撲去。
王雄已然收拾好心情,死局已成,再無猶豫,人直挺挺站立,見刀砍正面劈來,右腳移位,輕鬆躲過,隨手刺出一刀,正中胸口,刺倒一人後,便馬上向人少的地方開始遊走,只要後面的匪徒快要近身時,憑藉身高和手長的優勢再來一刀,便能輕鬆破局。幾次多人圍攻下,也憑着快速的身法巧妙躲開,如果不靠遊走,也不知得中多少刀。
林婉瑤本覺得今天將要受辱於這些匪人跨下,剛剛匪人都已經開始撕扯自己衣裳時,轉角處突然轉出那個白髮女子,之後,見到白髮女子一刀將匪首斬於刀下時,林婉瑤知道,得救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刀客?有詩云,十步殺一人,在如此雨天更是應了景,那白髮女子,身形、步法非常怪異,每每能躲過幾個方向砍去的刀勢,而後順手一刀,直接收割人頭,剛開始白髮女子好似還處處留手,只傷手腳,但後來,多人圍戰下,明顯也打出了真火,刀刀只取匪徒們的脖頸處,只是片刻光景,十多人已然死於她的刀下。
林婉瑤總算見識到大英雄,救了全家人的命,也留住了自己的清白,如果是個男子多好,也如她般,自己是不是會以身相許呢?越想越偏的林婉瑤搖了搖頭,拋開胡思亂想。
還剩下兩個受傷的武師一臉驚訝看着這一切,原來刀法還能這樣玩?那奇快的身法,詭異的角度,如同戲耍孩童般遊刃有餘,刀鋒每每遊走於匪徒們脖梗處,收割着一個又一個的人頭。
當大半匪衆躺下,崩潰在所難免,人好生,不好死,求生是本能,本能變成逃跑。
所有匪衆逃着沒影后,王雄一陣虛弱感傳遍全身,勉力單刀撐地不至於倒下,剛剛那場是王雄這一生中最大的惡戰,要知道,生死只在一瞬間,不得不提高十二分精神,全神於刀劍之上,這一鬆懈下來,疲憊感馬上襲上身來,同時手臂一陣刺痛,轉眼一看,也不知何時,左臂上捱了一刀,到現在才知道,果然,有人說在戰爭時期,一場仗打下來,很多人才發現自己早就身負重傷,而不知,還是一味的拉栓射擊,直到結束戰鬥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