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面倒的戰況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了,泰雅族人善於叢林戰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而訓練有素的團練鄉兵卻可以充分發揮其優勢,這就是典型的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所以結果也不出所料,向來自詡勇猛無敵的泰雅族人死傷慘重,而團練鄉兵卻幾乎沒有什麼損傷。
泰雅族頭人阿布眼看着自己的族人一個個倒下,自然是憤怒得目眥欲裂,但卻又沒有任何扭轉戰局的辦法,也只能咬牙帶頭往前衝,這傢伙倒是不愧泰雅族第一勇士的稱號,的確是武勇過人,面對密集的長槍陣也毫不畏懼,大喝一聲,舞動着手中的武器就衝了過去。
團練鄉兵們知道阿布是泰雅族的頭人,自然要重點盯防,派了好幾個小隊頂上去,可兀自抵擋不住,阿布的武器是一根粗大的熟鐵棍,只怕有一兩百斤重,這傢伙舞動着卻毫不費力,好幾個團練鄉兵手中的長槍都被他砸飛了!
本來密集的槍陣被這傢伙這麼一衝頓時出現了一道缺口,好在團練鄉兵們配合默契,立刻有其他的小隊上來補位,阿布像一頭困獸般瘋狂地舞動着手中的熟鐵棍一通亂砸,手下幾無一合之敵,就連謝二虎親自頂上去也吃了虧,雖然手中的長槍沒脫手,虎口卻被震裂了。
已經退到後方觀戰的郭致遠看到這傢伙如此勇猛,也不由感嘆道:“倒是一員虎將啊,可惜不肯降服!”,一旁的法正早已看得手癢,聽郭致遠這麼一說更是按捺不住了,主動請戰道:“大人讓灑家上吧,一準將他拿下!省得這狂妄無知的傢伙以爲我軍中無人!……”
郭致遠對法正的身手還是信得過的,他也不希望團練鄉兵出現無謂的損傷,就點頭同意了法正的請戰,想了想又特意叮囑道:“不可傷他性命!……”
法正應了一聲,迫不及待地衝了上去,直接一個輕縱從團練鄉兵陣列的上方躍了過去,大喝一聲:“那廝休要猖狂,灑家來也!”
阿布見法正像長了翅膀一樣飛躍而來也是大吃了一驚,知道來者不善,趁着法正人在半空中,使出全身力氣舞動手中的熟鐵棍朝法正惡狠狠地砸了過去,法正也是藝高人膽大,他人在半空中不好變更方向,索性不閃不避,擡腿在熟鐵棍上一點,借力一個鷂子翻身,便已欺身來到阿布身前!
那阿布只是空有一身蠻力,哪裡見過這般身手,心中大駭,剛待變招,法正已是一把抓住他手中的熟鐵棍,大喝一聲:“撒手!”,阿布一股巨力傳來,手中的鐵棍就已經到了法正手裡,他還待頑抗,法正卻已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大笑一聲:“去你的吧!”
然後阿布就雲裡霧裡地飛了起來,他可沒有法正的輕功,徒勞地在空中亂抓亂舞,從空中掉落下來摔了個七葷八素,他掙扎着還想爬起來,卻被郭致遠身邊親衛上前死死摁住,捆了個結結實實!
一般來說,雙方對戰,一方首領被抓,肯定就崩潰了,但泰雅族人卻沒有一個人逃跑,也沒有一個人願意放下武器投降,反而越發兇猛地向團練鄉兵的槍陣發起自殺性衝鋒,當然這也改變不了戰局,最終泰雅族人大半戰死,只有100多人受傷失去抵抗力被生擒。
對此郭致遠也很無奈,同時也讓他意識到要讓這些桀驁不馴的泰雅族人低頭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時親衛們把被生擒的阿布扭到郭致遠身前,喝令他跪下,阿布卻不肯跪,梗着脖子惡狠狠地盯着郭致遠,親衛剛待用強,卻被郭致遠喝止了,親自上前幫阿布鬆了綁,和顏悅色地微笑道:“阿布頭人,東蕃與內陸一衣帶水,本是同胞,本官來東蕃並無惡意,只是想讓東蕃變得更加富強,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只要你願降服,我們完全可以和平共處,對大家都有好處!……”
一旁的平埔族嚮導把郭致遠的話翻譯了,阿布卻不賣賬,狠狠地朝郭致遠啐了一口唾沫,破口大罵道:“休要假惺惺,你們這些外來者都是強盜,如果不是中了你們的奸計,你們休想打贏我們,有種你就殺了我,我的族人會替我報仇的!……”
那平埔族嚮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阿布的原話翻譯了,一旁的謝二虎聽了都氣憤不已,方纔有不少團練鄉兵都傷在阿布手裡,他恨不得把他給活剮了,紛紛道:“大人,這傢伙如此不識擡舉,還跟他客氣什麼,直接砍了便是!”
郭致遠考慮問題卻不像謝二虎那麼簡單,殺了阿布容易,但那樣卻會使得泰雅族人越發痛恨自己,仇恨越結越深,這自然不是郭致遠願意看到的,擺擺手對阿布呵呵笑道:“既然你不服,那我就把你們放了,咱們重新打過!”
阿布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怎麼都想不到郭致遠居然會把他放了,只當是郭致遠又在使什麼奸計,毫不領情地冷哼一聲,帶着其他被生擒的泰雅族戰士離開了。
謝二虎等人見郭致遠真的就這麼放泰雅族人離開了也都是無比詫異,不過郭致遠在他們心中威望很高,所以也不敢提出質疑,只能憋在心裡,郭致遠看着謝二虎一臉憋屈又不敢問的樣子暗暗好笑,這一批團練鄉兵都是從郭致遠剛到古田縣就跟着他的,可以算是他的子弟兵,尤其是謝二虎他們這些骨幹,郭致遠將來都是要重用的,有心考校他一番,便呵呵笑道:“謝二虎,你還記得我前些日子在東蕃書院給你們上的軍事課嗎?……”
爲了提升麾下軍隊的素質,郭致遠要求團練鄉兵和自新軍的所有軍官必須到東蕃書院學習,通過考覈才能晉升,這可苦了謝二虎他們這幫大老粗了,他們都沒有上個學,斗大的字也不認識幾個,讓他們學習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所以鬧了不少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