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章 朱翊軾的算計
老爺子呆了半晌，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半天才道：“你說的我知道了……只是這件事頗多波折，如今我也沒了主意，要和你舅舅商量一下……你這孩子……對了，還有你求親的事情，我覺着……未必容易，畢竟以前商議過你和雲清的婚事，你父親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我父親是全答應的！”朱翊軾急忙道：“父親、母親全都答應了……沒有上門求親，就是因爲以前的誤會，想先問問外祖父您的意思……”
“即便如此，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吧。恪綺的婚事，現在看來竟然十分不順，翊宸那邊的事情，也要有個交代，不能糊里糊塗的就過去了，他們若是真的開始準備，我這邊悔了，也不是個事，也跟人說清楚的。”老爺子說道。
“這個是應當的。”朱翊軾低垂着頭道：“這都怪孩兒，應該事先通知一下外祖父的……只是有些事情不太好說，若是不當面解釋清楚，恐外祖父誤會孩兒是別有用心……”
“你這孩子……你是我親外孫，外祖父怎麼會那麼想你！”老爺子嘆了口氣道：“翊軾，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出來時間長了太危險，你說的事情我會考慮，不過不能急，翊宸那邊要好好的推掉，你的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這要是談起來，也不能叫你外祖母出面了，我和你父親談……唉，如今事情繁瑣複雜，一件一件來……”
“外祖父您考慮。孩兒當然不敢催促，不過您也算是給了孩兒個話，答應考慮孩兒……只希望外祖父您一定一定認真的考慮一下……”朱翊軾低着頭道：“雲清的事，算我對不起您老人家。對不起雲清，對不起舅舅，對不起……外祖母。全都對不起……但是別因爲這個，就不答應把恪綺嫁給我，孩兒實在是……”
老爺子忠厚，馬上的點着頭道：“那件事不怪你，我不會因爲那個看輕你的！再說，你是我親外孫子，我能不知道你的爲人？！”
朱翊軾眼圈都紅了。鄭重的跪下去又給老爺子磕了個頭，老爺子把他扶起來，看着他這才重新披上披風帶上風帽，叮嚀道：“一定要小心，莫教人看見。這會兒不能出城門，被守城的發現不得了！”
朱翊軾點着頭道：“您放心，孩兒不會出城的。”
“那你住在哪裡？”
朱翊軾遲疑了一下，輕聲道：“老外祖父您放心吧，孩兒有地方住……”說着低下了頭。
老爺子分明看到他在說謊啊！馬上追問：“你到底住哪裡？你能住在哪裡？是不是根本沒地方住？”
朱翊軾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外祖父您別管了，孩兒住哪裡都行的……”
“那怎麼行！被人看見怎麼辦！”楚老爺子倔脾氣勁上來了，這外孫子也太魯莽了！可一想到他也是爲了三丫頭才冒險出來的！怎麼能不管？他馬上道：“我看你還是不要出去亂闖了，就住在府裡吧！”
朱翊軾一聽立刻搖頭：“不不不。這樣會連累府上的！”他真誠的道：“您放心吧，孩兒真的有地方住！別爲了我，叫全家人跟着冒險。”
老爺子一聽，對他格外的另眼相看起來，猶豫了一下道：“你真的有地方住？”
朱翊軾點點頭：“真的，您放心。”他笑着道：“我還等着您老人家的好消息呢。不會出事的……”
老爺子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點點頭道：“那你小心點。”
朱翊軾恭敬的點頭答應：“是，外祖父您休息吧，我先走了。”躬身告辭，看到楚老翰林的點頭，這才轉身出了門。
楚老翰林急忙的叫下人跟着送出去。
看着朱翊軾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老爺子重重的嘆氣，回來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愣神，過了一會兒才叫人：“來人，把大爺請過來。”
下人匆匆的去了，府裡其他的地方，全都安靜的，燈也次第滅了，很多人進入了夢想。
朱翊宸歡喜的哪裡睡得着，一想到真的能娶楚恪綺了，就激動不已，躺在了牀上，睜着眼睛看着帳子頂，想到自己今天就和楚恪綺在一個宅子裡！雖然隔着很多院子，但是始終在一個宅子裡了！他似乎都覺着，很快的，他就能和恪綺一個屋子住着了……
他笑着想着，又下了牀，披了件衣裳出來，在屋檐下來回的轉……
與此同時，朱翊軾從側門出去了，走到了街上的時候，轉身再次的看了一眼宅子……
楚恪綺躺在牀上，手裡摸着放在枕頭邊的彎刀，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要是和朱翊宸成了親，最起碼這柄彎刀，自己不用每天的絞盡腦汁琢磨怎麼藏纔不被人發現了吧？！
她抿着嘴笑起來，想起那天朱翊宸說的話：你霸佔了我的彎刀，霸佔了我的玉佩，又當着人的麪霸佔了我……
她抱着彎刀笑的眼睛也彎彎的……
……
老爺子把楚南才叫去，和他說了剛剛外孫子朱翊軾來的事情，把楚南才驚得半天都動不了，楚老翰林嘆着氣道：“這事越來越複雜了！原本以爲只是三丫頭的婚事而已，沒想到扯出來你娘……府裡的事還沒弄明白，又來了德福郡王那邊的人，結果貿然的答應了，外孫子又來了，還說什麼不娶到三丫頭，寧可終身不娶！你妹妹就這麼兩個兒子……唉，翊軾還說了翊宸的事情，不管他說的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咱們都不能在輕易的答應了，這事要好好的查問。”
楚南才半天才點點頭，又皺着眉頭道：“父親，朱翊軾那孩子……我就覺着雲清的事情，他們可有點不地道……”
老爺子現在對老太太深惡痛絕，完全的相信什麼壞事都是老太太乾的！聞言馬上道：“那都是你母親！她想把恪綺嫁給那個薛鄂，就無所不用其極！你妹妹還有妹夫都是被她給騙了！”老爺子看楚南才還皺着眉頭沒有說話，搖頭輕聲道：“雲清弄成那樣，我也傷心，不過……那事已經查清楚了，車伕的兒子女兒也全都招認了，確實是雲婷的主使……自己孩子不爭氣，不能怨到人家身上”
楚南才半天才不情願的道：“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再把閨女嫁給他們家了……”
“什麼他們家，那是你妹妹。”老爺子搖着頭道：“算了，現在還說不到三丫頭嫁給他朱翊軾的話！這邊德福郡王一家子還沒鬧清楚呢！”
“翊軾說的這些事，兒子明天就派人去查。”
“查是好查，只是明日怎麼跟他們說？今天都和人說明白了，也答應了，明日突然話鋒一轉，叫人……怎麼看待咱們？”老爺子皺着眉頭煩惱的說道。
楚南才道：“明日先不說不就行了？婚事也是要一步步的辦，先拿了八字去合，這也沒什麼，八字合過纔開始議親，商量定親的事情，那時候早都查清楚了，真要是有那樣的事，到時候說出來，看他們怎麼好意思老着臉皮要娶我女兒！”
老爺子琢磨了一下，點點頭道：“哎，這倒是個辦法！那說親的事情，總不是避着人，一問就問出來了，沒什麼查不到的。”他道：“那就這樣，明日他們要是不提便罷了，若是接着商量婚事，便先合着八字，你趕緊去查清楚！”
楚南才點頭道：“是。”他看老爺子眼袋耷拉着，精神不濟，頭髮似乎都比早上的時候多白了一些，急忙道：“父親，您老人家趕緊休息吧……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們的事情，您別太操心了，還是保重您的身子要緊。”
楚老翰林點着頭嘆氣：“我知道，扶我回去……”
楚南才趕緊攙扶着他去了後院歇息，老爺子也不去老太太那邊，自己回自己的一個單獨小院，楚南才侍候的父親洗了腳上了牀，扶着他睡下，自己這纔出來。
從老爺子這邊出來，經過母親的院子，往裡看去，上房屋裡還是燈火通明，站了一院子的下人，個個瑟瑟發抖，屋裡不知道誰厲聲呵斥着什麼，院裡屋檐下，還站着幾個膘肥體壯的醒醒婆子，整個院子一副肅殺的氣氛。
楚南才正要進去，頓了頓，又搖着頭帶着氣走了。
老爺子和楚南才都屬於是比較書呆氣濃重的人，老爺子一點都沒有想到，自己府裡發生的事情，那個遠在承德的外孫子是怎麼能知道的那麼清楚詳細的，而且一點都沒懷疑到這上面來。
老爺子爲着老太太的自私自利嗟嘆了一晚上，楚南才因爲母親不重視自己的女兒，眼裡只有她孃家侄孫子也惱怒了一晚上。
老太太在院中查問謠言是從哪裡起來的，追問了半宿，也沒有查出來，老太太被氣得夠嗆，一院子的下人也被折騰的夠嗆。而門口站的門氏，已經敏銳的感覺到，這些下人對老太太已經強烈的不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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