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
根本沒有經過家丁的通報,一門心思擔憂陸羽安危的朱瞻基,匆匆忙忙闖了進來,正好撞見陸羽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你這個傢伙,還有心思在這裡曬太陽?”朱瞻基白了陸羽一眼,沒好氣道:“聽聞你和足利義持交手的消息,可把我嚇壞了,甚至來不及向皇爺爺稟報,就直接來見你,結果……看樣子是我白擔心了,我就知道,你這傢伙皮糙肉厚,沒那麼容易死。”
咕咚咕咚!
一口氣說完,朱瞻基感覺喉嚨發緊,抓起面前桌子上的茶盞,一飲而盡。
不禁用眼神的餘光瞥了陸羽一眼,看見陸羽一副怡然自得的愜意模樣,心安之餘,多了幾分震驚。
足利義持的大名,他早就有所耳聞,那可是東瀛幕府的大將軍,赫赫有名的絕世強者,和他交手過後,陸羽竟能安然無恙?也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吧!
朱瞻基心裡很清楚,如果是一對一的話,哪怕是他的師父雲逸師太,都不是足利義持的對手,所以當得知足利義持和陸羽交手的消息,他甚至沒騰出時間詢問戰果,直接馬不停地趕到陸府,生怕陸羽出了意外。
沒想到,是他多慮了,陸羽活蹦亂跳的,小日子過得美滋滋。
這傢伙,還真是深藏不漏,扮豬吃老虎,既然他無恙,想必足利義持肯定掛了彩,其實仔細想想,自己擔的哪門子心呢?
連身爲劍術第一人的遁軒大師,在陸羽面前,都全然一副晚輩模樣,可想而知,這傢伙的真正實力,到底有多恐怖。
絕對不是蓋的!
“足利義持怎麼樣?”
感覺不解渴,朱瞻基又端起盛滿茶水的茶盞,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沒怎麼樣,跑了。”陸羽擡起頭,努嘴道:“這不,留下了一條手臂,在那兒。”
目光隨着陸羽努嘴的方向望去,就見屋檐下,掛着一條手臂,鮮血已經凝固,手臂外是典型的東瀛盔甲。
“咳咳咳!”
一口茶水噴出,朱瞻基劇烈咳嗽,差點嗆死。
尼瑪?
你說啥?
這是足利義持的胳膊?
起初他認爲,就算陸羽再強,能讓足利義持掛了彩,已經是難能可貴,但是沒想到,陸羽竟然卸下了足利義持的一條手臂?大哥,你這麼猛嗎?那可是足利義持啊,他的胳膊,你說卸就卸?連點面子都不給?
最主要的是,陸羽說的風輕雲淡,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給人一種感覺,如果足利義持跑的慢點,陸羽能給他削成人彘。
朱瞻基嘴角露出尷尬的笑容,他的眼前,隱隱浮現出足利義持落荒而逃的一幕。
“好傢伙,吃了這麼大的虧,足利義持的肺不得氣炸了啊?”朱瞻基打趣道。
用腳指頭都能想到,堂堂的幕府將軍,在大明朝的地盤上,讓人卸了一條手臂,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把陸羽千刀萬剮,生吞活剝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肺氣沒氣炸,我不知道,但是膽,估計快嚇破了。”陸羽尋思了一會兒,說道。
足利義持能保住小命,完全是運氣好,但凡他速度再慢上一點,匹練般凝實的劍氣,絕對能將他斬爲兩段。
劍意可不是鬧着玩的!
領悟劍道,就足以讓遁軒成爲江湖公認的第一劍術大師,足以讓遁軒傲視整個東瀛,在大明境內肆無忌憚,連鐵布衫都不放在眼裡。
劍道尚且如此,更逞論劍意呢?
這也是爲什麼在察覺到他領悟劍意的第一時間,足利義持就萌生退意,根本不顧隊友的死活,直接遁逃。
估計那一刻,佐藤深井三個人的心裡,一定是拔涼拔涼的。
確定陸羽無恙後,朱瞻基臉上的神色變得古怪,察覺到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陸羽問道:“皇長孫,有什麼事嗎?有的話,你就直說,咱們倆之間,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藏着掖着嗎?”
“既然你這樣問,我也就不瞞你了!”
“是這樣的,內閣重臣胡廣,最近一段時間,家中怪事連連,先是兒子意外墜馬,雙腿骨折,後是妻子無故頭痛,湯藥吃了幾十副,也不見有半點好轉……總之,很是怪異,我知道你手段非凡,所以想請你去看看,畢竟胡廣地位特殊,深受皇爺爺信任……”朱瞻基開門見山道。
饒是他,聽聞胡廣家中發生的事情,都感覺不可思議,實在是倒黴到家了,全家上下幾十口,半數以上都受了傷,或者無故病重,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人呢,轉眼間就快要不行了。
得知這件事後,朱棣也曾派太醫前往胡府,經過衆太醫的診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對於病因更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有人不經意說了一句,胡家是不是撞邪了,請個風水大師一看便知。
“風水大師?”
陸羽一陣無語。
一臉黑線。
皇長孫,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啊,你要說治病救人,興許我還可以,但要說風水玄學,你恐怕找錯人了吧。
我也不是算命先生啊!
看着朱瞻基渴求的目光,陸羽也不好意思拒絕,不管怎麼說,他擁有全能之眼,應該能看出一些門道。
或許只是偶染惡疾,和風水什麼的,沒有半點關係。
古代人嘛,對於未知的事情,不能用科學的眼光看待,往往會和迷信扯到一塊,這他都能理解。
“我不敢保證一定有辦法,但是能和你一起去看看,至於能不能解決,就要看胡廣的運氣了。”陸羽聳了聳肩。
得把醜話說在前頭,不要以爲他是萬能的,他又不是神……否則,期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
“那可真是太好了!”朱瞻基眼前一亮。
要知道,胡廣和父親關係匪淺,他早就在胡府誇下海口,可以找到高人處理問題,要是陸羽不答應,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謝天謝地,陸羽答應了!
“胡廣家在哪兒?”
看到朱瞻基樂開了花,陸羽能想到,這小子絕對是信口開河了,指不定怎麼鼓吹自己,事到如今,上了賊車,只能硬着頭皮問道。
“胡廣家離陸府不遠,我帶你去,這個時間,胡廣應該在家,有什麼問題,咱們路上詳談。”朱瞻基催促道。
陸羽點點頭,大手一揮,兩人朝着胡廣家趕了過去。